手機響了,傳出一個米加加疲憊的聲音。“陳染,蘇至謙的畫廊被周舫買下了?!?p> “什么情況?你們不是馬上就要開業(yè)布置嗎?”陳染不解地問道。
“就是,只是交了定金,說好了這幾天就簽合同的,誰曾想周舫把整個的一層樓都買下了,說是開大型商場。怎么辦呀?”米加加顯然很著急。
“事情總的有個先來后到吧?!标惾韭牭竭@個消息也很生氣,“定金都交了,口頭協(xié)議,也算協(xié)議?!?p> “就是,但是他們可以雙倍返還定金,那我也不同意,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憑什么呀?”米加加氣道。
“莊之言知道這事嗎?”陳染問道。
“不知道,蘇至謙不讓我說,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呀。他正一籌莫展拿過來的畫放在哪,他們限定我們一星期之內(nèi)搬走?!泵准蛹诱f道。
“都到了這個程度了?!标惾竞荏@訝,前幾天幾個人還坐在一起聊畫廊布置的事,現(xiàn)在就得搬走了。
“那個好像哪都是他的地盤,怎么到哪都脫不了他的干系,我咒他去死吧。”米加加在電話那頭發(fā)狠道。
“氣歸氣,但是還得想辦法解決問題。”陳染沒辦法只能安慰,遇到這事生氣是一定的,何況米加加是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的一個人,就差揪著周舫給他一巴掌了。
“說的是呀,我是不會求周舫的,堅決不會?!泵准蛹油A艘粫?,又道:“這個周舫是不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呀,那天我和蘇至謙去畫廊,正好就碰到了他,當時我也沒多想,反正他是搞房地產(chǎn)的,隨處看房子那是他的工作呀,我就說了開畫廊的事。結(jié)果沒過兩天就發(fā)生了這事。我現(xiàn)在越想越覺得他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看到我好?!泵准蛹釉秸f越氣,就差把手里的杯子直接砸到地上了。
“他不至于因為你的畫廊在那,就將整個一層樓都買下來,讓你開不成畫廊。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順帶著難為你一下?!标惾痉治龅?。
“可是他再有利可圖,也不要跟我們開這種玩笑呀,我們可是要指著畫廊生存的,對于周舫不過是身上的一根汗毛?!泵准蛹託獾?。
“你后悔了?”陳染笑道。
“不后悔?!泵准蛹佑质且环谡D筆伐的口吻道。
“他不是搞房地產(chǎn)的,怎么又弄起了商場?”陳染還是有些不解,俗話不是說隔行如隔山。
“他是哪有錢賺就往哪鉆,典型的投機派,他才不怕錢多呢。要是我有那么多錢,哪怕有百分之一,我就天天在家繪畫,還拼什么命掙錢呀?!泵准蛹涌畤@道。
“所以你們才不是一路人。他的初級和終極目的都是掙錢,而你的初級目的是掙錢,終極目的是繪畫。天壤之別。”陳染說道。
“當然不是一路人,那句話怎么說呢鉆到錢眼兒里了,就是形容這種人?!泵准蛹雍呛堑刂S刺道。
“你要是諷刺起一個人來,真是不客氣,人家又不欠你的,干嘛把人家說得那么不堪。有那時間趕緊想想畫廊的事吧?!标惾居只氐竭@個話題上。
“我越想越氣。”米加加又在發(fā)牢騷。
“趕緊找地方吧。加加,先不跟你說了,有電話進來?!标惾菊f道。
電話是莊之言打來的,陳染開門見山道:“喂,你聽說了蘇至謙畫廊的事吧?!?p> “也是剛剛知道,是店面的主人打來的,周舫買下了整個一層。”莊之言說道。
“真是沒想到?!标惾緹o奈地說道。
“事情是湊巧了,周舫早就有意買下一層,是因為價格沒談妥就拖到現(xiàn)在,年后的房價又升了,周舫就出手了,蘇至謙也沒簽正式的合同,店面的主人就同意返還兩倍的定金?!?p> “現(xiàn)在不是幾倍定金返還的問題,他們已經(jīng)找了好多的店面,能夠適合開畫廊的少之又少,都是給那些日常生活用品開店用的。”陳染解釋道。
“我知道,如果那里開一家商場的話,畫廊開在那也不適合,還有一個星期時間,另外我還動員了幾個畫家朋友,一旦有消息就會告訴我的,現(xiàn)在不是把力氣用在這個店面上,而是去找別處的店面?!鼻f之言說道。
“到哪去找呀?”陳染抱怨道。
“總會找到的,不是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嗎?”莊之言寬慰道。
“要是一個星期還找不到,就把徐蔚的畫廊借給蘇至謙先用,反正那是當初徐蔚買下來的?!标惾菊f道。
“那是最后的辦法,既然最怕的情況都有對策,還怕什么?你也問問同事,說不定就有新發(fā)現(xiàn)呢?!鼻f之言說道。
“知道了,想到這個周舫,我恨不得打他一拳?!标惾旧斐鲆粋€拳頭晃了晃。
“要是有用,我可以幫你打他一頓,這樣只會滅你自己的威風,長別人的銳氣。人家還不了領(lǐng)情,只會躲在那里看你的笑話?!鼻f之言說道。“越是遇到困難的時候,越是要沉得住氣,想想該如何解決問題,才是當務(wù)之急,那些滿腹牢騷的話,還是收起來。”
“你說的這些我懂,我現(xiàn)在都煩透了?!标惾練鈵赖?。
“還是勸一下米加加,不要頭腦一發(fā)熱,去找周舫理論去,那樣只會丟人現(xiàn)眼,成為笑柄?!鼻f之言叮囑道。
“米加加知道,她說了不會去找周舫的,她有這個骨氣的。”陳染辯解道。
“我還要問問你,不是你介紹蘇至謙去看的畫廊嗎,這里的情況你一點都不知道嗎?”陳染突然想到這個至關(guān)重要的源頭問題。
“我是認識那個畫家,他租期到了就告訴我這個信息。我又怎么知道周舫會摻和進來,那個畫家也不知道?!鼻f之言如實相告。
“但是你總歸要多了解一下,再讓蘇至謙去看嗎?”陳染說道。
“我承認我做的工作不細致,誰曾想到這些,只要有錢賺什么領(lǐng)域都想分一杯羹呢?!鼻f之言實不相瞞道:“蘇至謙也是沒有簽合同,那里要辦一家大型的商場,是為了城市居民生活的需求,是為了城市經(jīng)濟發(fā)展的需要。”
“這個周舫一定有利可圖吧?!标惾疽徽Z道破。
“說氣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是想想店面的事情?!鼻f之言又回到了這個核心的問題上。
“多虧還沒動手布置,否則損失慘重呀?!标惾菊f道。
“能這樣想就對了,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就豁然開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接電話了?!鼻f之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