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洛陽,積善坊丘府,此宅原是唐高宗是時期司農(nóng)卿韋弘機(jī)宅,垂拱四年(688年),博州刺史、瑯邪王李沖在博州(今山東聊城東北)起兵反叛,武則天任命丘神績?yōu)榍迤降来罂偣?。不久,李沖遭百姓孟青棒、吳希智所殺。丘神績到達(dá)博州后,官吏們都穿著白色的孝服來迎接他,丘神績因無叛可平,揮刀把他們?nèi)繗⑺?,殘害一千余家,便羅織此些人起兵反叛罪狀,武則天聽聞,斬殺如此多的逆賊,心里大喜,對丘神績大加贊賞,于是加任左金吾衛(wèi)大將軍,賞此宅。
書房里,一身材魁梧,身子稍胖,五官端正,留有少許胡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顯得有一股正氣,大將風(fēng)范,這面相怎么也不像心狠手辣之人,為了邀功殘害幾千人而不眨眼,此人就是武則天揮下愛將左金吾衛(wèi)大將軍丘神績,甚得武則天歡心,
旁邊站著一個瘦弱書生模樣,身材偏瘦,身子直不起來似的,穿著紅色圓領(lǐng)袍,留有八字胡,五官棱角分明,面相也耐看,站在大街上,也不算出眾,也沒有人會想到他是赫赫有名的酷吏周興,人見人怕,鬼見了也要躲避三舍,死在他手下李家王爺高達(dá)數(shù)十人如高宗的哥哥越王李貞和他的兒子瑯琊王李沖,太宗的弟弟韓王李元嘉、魯王李靈夔,李元嘉的兒子黃國公李撰,太宗的妹妹常樂公主和她的丈夫趙瑰等等,其它人更是不計其數(shù),也是他建議剝奪李姓宗室的皇族身份。
丘神績摸著少許胡子,悠閑自在,品嘗顧諸紫筍茶,又名顧諸茶、紫筍茶,道:“此茶果然名不虛傳,來,周尚書坐下喝茶,”
接著對坐著旁邊的周興,輕聲說道:“周尚書,你我相交多年,親如兄弟,現(xiàn)如今天后登基在即,立儲也是勢在必行,天后年齡已大,萬一.......我們得趁早打算,”
周興與丘神績素來交好,都是朝中為官時,也經(jīng)常碰面,丘神績雖是左金吾衛(wèi)大將軍,深受武則天的寵愛與信任。但也經(jīng)常受詔參與周興、來俊臣審訊制獄中監(jiān)禁的犯人,俱號為酷吏,
周興聽聞,也心有感觸,自己做的好事也不少,冤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沒有千人,也有八百,如果沒有選好有力的后臺,很容易被人秋后算帳,也細(xì)聲道:“丘兄,對此有何看法,盡管道來,小弟唯你為瞻,”
丘神績站身來,望著窗外沉思道:“現(xiàn)下我們得尋一個有力的靠山才可,以某愚見,如今陛下傀儡王,廬陵王二位,此二位不可能再被立儲,武后如果要立他們二人為皇儲,就不會選擇登基,稱帝,做天后即可,”
周興也站起來,附和道:“確實如此,某也想過,除此二位,還可有人選,”
丘神績接著說道:“還有三人,一是太平公主,文昌左相武承嗣,禮部尚書武三思,其實我最看好太平公主,人極其聰明,行事又有其母的霸氣,堅決果斷,更重要的是深受武后的寵愛,耳聞當(dāng)初武后能有今天全是因為扼殺安定思公主,才有機(jī)會坐上皇后,對于安定思公主的愧疚,思念之情,把這份愛轉(zhuǎn)嫁到太平公主身上,你說武后會不會傳位給太平,只要太平公主對此事一爭,機(jī)會甚大,”
“此事可是坊間之言不可信,不可信,”周興一臉不信,直搖頭,
丘神績笑道:“但武后對太平公主的寵愛,眾人都看得出,此點可不假,普通的公主食封不過三百五十戶,你看公主的食封一千二百戶,打破公主食封的慣例,比親王還有余,”
“就算太平公主最有可能被立為皇儲,可我們跟李家有仇,這幾年來冤死在我們手下的李氏王族何其多,太平公主是李姓,假如她登基,不但不會賞封我們,還會秋后算帳,”周興對于輔助太平公主搖頭,此路不能選。
丘神績想了一會,也覺得周興說得有理,道:“那只余下二位,一位武相武承嗣,尚書武三思,你認(rèn)為最有可能的是那個,”
“某覺得武相最適合,權(quán)力大,門下輔臣眾多,其才智過人,也深受武后的歡心,最重要一點,他也是痛恨李氏皇族,殘殺李氏族人,不知他是否有爭儲之心,”周興說道,
丘神績見周興分析頭頭有道,凝視道:“不如過府一試,”
武承嗣的相府處在尚善坊,丘府對面,二坊近一條街道相隔,二人說完便走路過去相府一聚,此事越快越好,恨不得立刻與武相結(jié)為同盟,
走進(jìn)相府,一位武府管家上前,見是金吾衛(wèi)大將軍丘神績和尚書周興,忙不敢貽慢,上前一揖,恭敬道:“見過丘大將軍,見過周尚書,”
引進(jìn)廳旁的會客間,送上上好的名茶,
“未曾相約,某不請自來,請問,武相可有在家,”丘神績道,周興跟隨在旁邊,
“丘大將軍,周尚書,二位稍等,某這就去稟報,”管家說完后,待二人安坐后,便進(jìn)去向阿郎稟報,
書房中武承嗣正與傅游藝相商,向武后勸進(jìn)之事,勸進(jìn)之人,官不能大也不能小,所以便選了傅游藝,傅游藝原是京縣主簿,現(xiàn)為侍御史,年事六十,而仕進(jìn)心緒仍熾,一生做官的時間不長,三任縣尉,兩歷主簿,為地方小吏。此人才智一般,辦事不行,但其能說會道,此事交與其,最好不過!讓其組織遠(yuǎn)近百姓、四夷酋長、街坊小販,沙門、道士各方面人員,帶頭勸進(jìn)!
武承嗣見管家進(jìn)房相報后,忙讓傅游藝先行退下,在房中度步,心道,丘神績,周興二人前來拜訪,有何事,自己平時跟三人關(guān)系雖不錯,那都是同朝中人,經(jīng)常碰面,眾人都是武后的親信,一個是武后最親侄子,二個都是武后最寵信的臣子,
思了片刻,不得其意,便度步相迎,走進(jìn)會客間,
丘神績,周興見武承嗣進(jìn)來后,起身一揖,恭敬道:“丘某,周某見過武相,”
武承嗣邁著步子,滿臉笑容,向二人呵呵笑道:“丘將軍,周尚書,二位久等了,請坐,請坐,”
讓二人安坐,隨后自己也在旁邊首位坐下,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道:“不知二位,來此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