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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珠

第26章 區(qū)區(qū)終日

離珠 金無彩 3110 2019-03-09 22:00:00

  心情舒暢啊!

  雖然沒吃飽,但今晚這頓團圓宴,大約是自己一個多月以來最酣暢淋漓的一頓飯了。

  余綻臉上的笑容明明白白地寫著一行大字:老子太爽了!

  她是真沒想到原身這個便宜爹有這樣厲害!

  絕對不輸給自家那位已經(jīng)仙去的神醫(yī)師父??!

  就連余縝,都崇拜地望著父親,鼓了半天勇氣,才拱手抱拳道:“爹爹心志高遠(yuǎn),持身端正,實是孩兒的楷模!”

  可是雙手負(fù)在身后、慢慢踱步的余簡,卻望天長嘆:“余家墮落至此,一則罪在你們大伯,貪婪偏私;二則,罪在我,多少年都懶得打理家事。

  “不是綻兒回來,我都不知道,家里人,已經(jīng)離心離德若此。長久下去……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的兒女,須是無辜的……”

  余縝恭敬地聽了他這些話,又崇敬地看著他,笑道:

  “父親今晚振聾發(fā)聵的這樣一番話,必定能讓大伯幡然醒悟。從今以后,家中必定安穩(wěn)下來,踏實上進(jìn),日后發(fā)揚光大……”

  余簡停了下來。

  余綻也看向呆兄長。

  父女兩個同時斜了余縝一眼,同時哼了一聲,同時道:“做什么美夢呢?!”

  說完,對視一眼,又都假裝沒看到對方的眼神,別開了臉。

  余縝愣呵呵地站在原地,來回看著父親和妹妹,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忙小跑了兩步跟了上去。

  “我這怎么是做夢呢?”

  “難道叔祖和大伯竟然真的能眼瞧著咱們二房離開余家?”

  “父親不給兒子解惑么?”

  “妹妹……”

  “我,我不懂啊啊啊?。。?!”

  夜闌人靜。

  長大了的余縝進(jìn)不去母親妹妹的住處。

  還是個孩子的余縝也進(jìn)不去余簡處置商隊事宜的議事間。

  愁眉苦臉。

  為什么妹妹一回家,自己就不像是爹爹的親生兒子了?!

  余縝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挑燈夜讀——書中應(yīng)該有答案!

  跟他不一樣,余綻回到房里,特別開心地放松睡下,才一沾枕就睡熟了過去。

  害得阿鏑想要打聽熱鬧,都沒時間問。

  直到第二天清晨余綻醒來,才在被窩里低低地把昨晚的事情經(jīng)過都告訴了她,又悄聲命她:“你去探探,看昨晚外院什么情形,大房什么情形?還有二太爺那邊,有沒有旁的異常動靜?!?p>  滿臉驚詫的阿鏑懷著一顆八卦之心,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還沒等余綻梳洗完畢,又一陣風(fēng)似的刮了回來,將屋里的人都趕出去,竹筒倒豆子一般稟報:

  “昨晚大郎君果然去尋了二郎君致歉!又拍著胸脯保證,今后大房絕對不會再尋釁生事,否則他直接將鬧事的人趕出去!

  “二郎君都沒作聲。

  “不過,等大郎君走了,二郎君便沒吩咐人再收拾行李什么的。屋里亮了一夜的燈。今兒天剛亮,二郎君就去給二太爺請安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余綻一臉的“果然如此”。

  “大房那邊,大郎君回去就讓馬姨娘和五小娘子跪祠堂去了。

  “二太爺回去之后什么都沒說,兩位小郎君那邊也毫無動靜?!?p>  嗯?

  這不對啊……

  怎么沒動到胡氏一分一毫?

  余綻滿臉驚奇:“所以大房那邊,只,罰了余緋和她姨娘?!”

  阿鏑撇撇嘴:“可不是!

  “不僅如此,五小娘子的胞弟余繹、平常跟她最要好的六小娘子余綰,還有平日里號稱最疼愛她的胡氏和三小娘子,沒一個人吭半聲的!

  “她和她姨娘跪了一宿祠堂,連個去看望送飯送水的,都沒有!這樣涼??!”

  余綻呵呵兩聲。

  原本就是一桿最好用的蠢槍,難道這個時候還爭搶著把自己填進(jìn)去么?!

  胡氏的算盤,打得響著呢!

  只是,這五小郎君余繹,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她卻不知道,早在昨晚余緋哭著回去,余繹便直直地對著她的臉說了這樣一番話:

  “阿爹自從做了這個主事,往家里拿過一文俸祿么?日常光請著同僚官長們?nèi)プ窔g買笑,便花得干干凈凈。哪不是二叔做生意貼補的?

  “既然嫡母真心疼愛五姐姐,那你必定看過家中的賬目。我來問你,哪一筆收入不是二叔掙來的,又有哪一筆支出不是阿爹和嫡母三姐花去的?

  “小二房常年在家的兩位,除了藥錢就是筆墨,人家自家掙來的,難道還花不得?!你在家里白吃白喝人家的,你還有什么可與人家爭的?

  “我知道你要提二姐姐。二姐姐不是被嫡母挑唆著去害四姐姐不成,才有了那個下場?

  “你還老說二姐姐的下場未必就不算好,還說她做了百夫長的正頭娘子。可五姐姐啊,二姐姐她可是隱姓埋名遠(yuǎn)嫁的,還死在了外頭,連尸首咱們親弟妹都見不著!

  “……既然不聽勸,你非要跟著嫡母做壞事,便不要回姨娘這邊來!左右六姐姐那里也特意給你留了床!你直接搬過去住好了!也省得連累我們!”

  這一頓脾氣發(fā)得馬姨娘和余緋呆若木雞。

  “緋兒,你就聽你兄弟的吧……”馬姨娘苦苦哀求。

  可回過味來的余緋卻立即氣得哭了起來:“合著我這是全為我自己呢?不是我,你們這些年就能吃香喝辣平平安安了?這會兒怕了那余綻,急著來跟我撇清了,早干嘛去了?從我手里接錢拿首飾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們推辭呢?”

  哭著跑去了余綰那里。

  最后讓她去跪祠堂時,還是從余綰的院子里拉去的。

  至于余繹,轉(zhuǎn)腳便去了前院自己的住處,順便還吩咐人:“過年還早,我從今日起閉門讀書。除非父親呼喚,否則任何人來找我都不必回報?!?p>  消息傳到了余綻耳朵里。

  余綻贊嘆:“歹竹出好筍。真是個聰明孩子?!?p>  阿鏑撇嘴,鳴起了不平:“涼薄。親姐姐都不管了。”

  “你可錯了。

  “若是他死命地勸,勸住了,傳到胡氏耳朵里,胡氏立即對付他。嫡母為難庶子,天經(jīng)地義。勸不住,鬧開了,余主事反而會覺得他小人之心。

  “但他現(xiàn)在這樣,勸了,適可而止,就算是盡了手足之情。日后就算是余緋出了事,但只要他還能給余主事希望,那余主事就不會動他和馬姨娘。折也只折余緋一個。

  “甚至說不定,看在他日后會有出息的份兒上,因憐惜余綺已死,余主事說不定還能照葫蘆畫瓢保住余緋呢!”

  阿鏑聽得怔怔的。

  半晌方問:“小娘子,這些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七歲開始漂泊江湖,兩個大小男人,難道還會教她這些彎彎繞?!

  余綻咳了一聲,別開臉。

  小蓬萊常日無聊,她最愛聽的就是別人家的八卦瑣事。她的大宮女日新厲害得很,便沒有真的,也能編些假的哄她開心。

  她的“經(jīng)驗”,豐富著呢!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余緋搬進(jìn)了余綰房里,卻很乖順地念書寫字,并沒有半分想要搞事的意向。

  余綻嗤笑一聲:“看來,胡氏還挺‘潔身自好’的呢!”

  且不管這個,她又去看蕭韻。

  熊孩子這回鄭重其事地雙手托了一疊紙給她看:“四小娘子,這是我的功課?!?p>  還真寫了?!

  余綻驚訝之余,倒也佩服這熊孩子的心氣兒,露了真心笑容出來:“行,不錯??磥砟氵€真打算學(xué)醫(yī)。那好,在找到我?guī)熜种?,你可以繼續(xù)往下學(xué)了?!?p>  蕭韻興致勃勃:“學(xué)什么?!”

  “穴道?!?p>  余綻說完,都不用解釋,蕭韻立即點頭,痛快答應(yīng):“明白!”

  不等余綻打聽,又接著說道:“我寒哥出門,昨夜回來了。我去問了他,他說,到目前為止,只查到鐘先生當(dāng)天夜里三更拿著節(jié)度使府的令牌出城,看起來毫無異樣。

  “后來一路馬不停蹄,直接往南。第二天入夜才歇在了滄州——四小娘子,鐘先生這腳程,夠快的啊!

  “但是他第二天他究竟何時離開了滄州,寒哥說,就再也查不到了。他如今猜著,只怕鐘先生離開滄州的時候易容了,就是為了怕咱們找到他?!?p>  “子廬公子是請什么人查的滄州?可知道我?guī)熜肿詈筮M(jìn)的是哪間客棧?用的是什么名字?”

  余綻迫不及待地追問。

  蕭韻眨巴扎把眼睛,閉上了嘴。

  他哪兒知道???!

  余綻嘆口氣,站了起來:“算了,我自己去問子廬公子?!?p>  “臘月里事情多,大姐夫一個人忙不過來,往年是二姐夫幫著,旁人也插不上手。如今只好偏勞寒哥。他一早就出城去了,怕是要明天才能回來?!?p>  蕭韻有些不自在。

  滿心不舒服的余綻睨了他一眼,一點情面都不打算留了,哼道:“喲。咱們的小公子也知道反省了?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家里偏沒人管得起來,還得干等著旁人丟下筢子弄掃帚。不是滋味兒了吧?”

  “我連十歲的生日都還沒過!”蕭韻有些惱火,“家里姐姐們學(xué)家務(wù)、看賬本,都是十二歲才開始?!?p>  “嗯嗯,你自然得跟府上的小娘子們一樣才行。不然哪里能顯出你金貴來呢?”

  余綻一旦全面開啟嘲諷技能,大約心臟能承受的人沒幾個。

  蕭韻就立即炸了!

  “我這就去跟爹爹說,明年過年的事情都交給我!??!”

金無彩

修過之后,便有了這樣一個肥章。不再切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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