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籽朝媽媽點點頭,開始整理攤在桌上的書。崔璇看著兩人默默地收書,一直站在旁邊似乎不太妥當(dāng)——跟個監(jiān)工似的,于是,重又回到客廳里去了。
見籽籽媽媽一走開,小白把籽籽草稿本上兩人的聊天撕下來放進(jìn)了自己的書包。籽籽白了他一眼,搶過草稿本寫道:你這是干什么?
小白笑笑,寫道:不干什么。我們星期天去為這幅畫裝個框吧?
耽了片刻,籽籽寫道:我想想。
小白又寫道:我?guī)闳ヒ患液苡腥さ男〉昕纯矗绻阆矚gDIY些小玩意兒,那里可以找到不少好材料。
剛把本子推給籽籽,見崔璇又朝他們這邊看過來,便大聲對籽籽說:“明天見,你早點休息?!闭f著,背起書包朝門口走去。這時,籽籽爸爸聞聲從房間里出來,對小白說:“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fā)個短信。”小白禮貌地應(yīng)著,打開門,說:“叔叔阿姨再見?!背炎堰@邊看了一眼,把門輕輕合上了。
小白一走,媽媽轉(zhuǎn)身來到餐桌前,問女兒:“籽籽,今天你們做練習(xí)了?”籽籽看了媽媽一眼,把數(shù)學(xué)本子推到媽媽面前。媽媽翻開看了看,摸棱兩可地“唔”了一聲,又問:“我看你們一直在本子上寫字,你寫完了我寫的,聊什么呢?”籽籽又把草稿本上小白的計算草稿翻開給媽媽看。心里想著,還好小白把那些聊天記錄帶走了,雖然也沒說什么,但肯定會被媽媽批評不把時間花在學(xué)習(xí)上的。
看樣子,媽媽對今天的“晚自習(xí)”還不算不滿意——要讓她老人家滿意,難度系數(shù)有點大——接著就催促籽籽趕緊洗漱休息。籽籽對媽媽點著頭,抱起書本和電腦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整理好書桌,籽籽又把那副畫抽了出來。做個畫框?這事她還真沒想過,現(xiàn)在,她要好好想一想。
籽籽看著自己的畫。意境?看不出來。只是畫中的景象著實令人難忘,雖然自己畫不及萬一,只能瞧出個大概,但好話誰都愛聽,小白說有意境就權(quán)當(dāng)有吧。雖說自己已經(jīng)醒來快半個月了,可奈何橋邊望鄉(xiāng)臺前那些人那些事,經(jīng)歷過就是經(jīng)歷過,不能說不代表你就能忘記,除非你喝了孟婆湯……想到這里,籽籽不由一笑,也不知孟婆她老人家現(xiàn)在正忙些什么?想起孟婆,籽籽的心情很復(fù)雜。要不是孟婆的指引,籽籽也不可能回家。可籽籽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磨難,還因此失去了聲音——無論如何,總不是件令人樂于接受的事情……
做個畫框?好吧。不過,在把這幅畫框進(jìn)框里之前,籽籽覺得還可以再把色彩涂得厚重些。尤其是那些燈籠,都是自己橫搭豎插一盞一盞編織出來的,用彩色鉛筆在上面描些紋理出來看上去似乎更好些。而且,自己大概是能做到的。說做就做,籽籽拿出小白送給她的彩色鉛筆,隨手抽出紅色的那支,找來削鉛筆的小刀片,想把筆芯再削得趁手一點。
正在全神貫注地削著鉛筆,崔璇忽然推開女兒的房門,并大聲道:“籽籽,你怎么還不出來洗漱呀?”冷不丁被媽媽這么一聲斷喝,籽籽手一抖,鋒利的刀刃把左手食指的一小片指甲蓋和皮削了下來。媽媽見狀,驚叫一聲,沖上來拿住女兒流血的手,叫道:“哎呀,你怎么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