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憂得不到眾人的讓步,轉(zhuǎn)而橫下心思,企圖再次以妖氣蠱惑林耀暴走。
但不出片刻,他那陰狠的面容不由自主的變?yōu)闈M臉疑惑。
那本可無孔不入蠱惑心智的獨(dú)特妖氣,卻再不如之前那樣,可以面對林耀長驅(qū)直入不受阻擋。
變地僅能沿著冰棺的表面,向周圍逐漸擴(kuò)開,繼而淡化,始終無法再深入一寸。
無奈如他,剛放過狠話,轉(zhuǎn)身就陷入騎虎難下的局面。
焦慮,慌張,這些久違的情緒一股腦涌上了他的心頭。
雖然他這幾個月,通過手下疫鬼去以先飼養(yǎng)‘靈餌’,繼而捕食的辦法,提升了很多力量。
但限制他的,始終是這殘破不堪的肉體。
葉無憂那綠級上位的本體,早就承受不住他的成長。
如果現(xiàn)在的他解放所有力量,只怕這具老邁的身軀,勢必如朽木堆砌的危樓,無需外力觸碰,就會自行垮塌。
得不到新的身體前,他還不想和這些慶州的豪強(qiáng)撕破臉皮,徹底暴露自己。
而最好的身體就在眼前,卻被這詭異的玄冰阻隔,求之不得。
流年不利,諸事不順!
葉無憂再三嘗試無果后,開始低頭沉默,轉(zhuǎn)而思考起退路了。
而羅羽又是何等機(jī)敏,只是觀察著葉無憂的眼神,就察覺到了他的遲疑。
“葉神醫(yī),有什么困難嗎?不如讓羅某來助你一臂之力。”
不容葉無憂拒絕,羅羽就已經(jīng)走近冰棺,從胸口抽出一張靈符。
葉無憂看到那微光閃爍的靈符,不知他想做什么,但依舊警惕的退開幾步。
對羅羽這意圖不明的插手,他忍不住直呼其名的呵斥。
“羅羽,你這是什么東西!”
“靈符啊?!绷_羽笑道,更是捏著靈符伸近葉無憂甩了幾下,嚇的這須發(fā)花白的老者又退兩步。
“怎么葉老連符都不認(rèn)識了?!?p> 葉無憂穩(wěn)住陣腳,反問道:“老夫當(dāng)然知道這是靈符,你不用逞口舌之利,只需回答你這張靈符意欲何為?”
羅羽借著他的質(zhì)問,反倒離開冰棺,步步逼近葉無憂的身邊,幽幽的答道:“當(dāng)然是降‘妖’除魔,避兇祛邪的正經(jīng)靈符啦!”
他話中‘妖’字,語氣的格外加重,眼神也一直對著葉無憂,若有所指。
葉無憂深知來者不善,此時已滿心都是不祥預(yù)感。
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
他猛然把一縷強(qiáng)烈的妖氣置于掌中,奮力向著冰棺拍出,企圖一口氣狂化林耀。
而羅羽幾乎是同時,把那靈符按在了玄冰棺材之上。
“冰心鎮(zhèn)海符!”
隨著他的低吟,那靈符由內(nèi)而外亮起一片光芒,繼而化作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微粒,竟飛快的滲如冰中,完全不受任何阻攔。
雖然羅羽并非覺醒者,但所用靈符中蘊(yùn)含的靈力,顯然也超綠級水平,是常人難得一見的珍品。
與此相反,葉無憂即使加強(qiáng)了數(shù)倍的妖氣,又一次被拒之冰外。
“為什么!”
葉無憂無法理解,怒意翻涌,對羅羽狠狠質(zhì)問道:“為什么他不排斥你的靈力?”
“葉神醫(yī)說笑了,但凡熟識羅某的人,都該知道。羅某天資愚鈍,血統(tǒng)平庸,至今仍不是覺醒者,只是普通的游方術(shù)士而已,何來靈力這種東西?”
“羅某的靈符,只是向那棺內(nèi)之人,傳達(dá)一份心意。之所以不受阻攔,大概是這冰棺內(nèi)的人,也能明辨是非,感受善惡有別,知道抗拒那些的不懷好意的氣息而已?!?p> “胡說,你才是惡……”葉無憂還想爭辯些什么,忽然一道驚雷向他轟落,他盡管第一時間躲開,但還是因?yàn)閯偛藕土_羽的對話分了心神,動作慢了幾許,被驚雷擦過了前胸。
在他身側(cè),廳中唯一的雷系丁元,掌中雷光滾滾,電芒閃耀。
正是他突然出手,攻擊了葉無憂,竟一擊即中。
“丁元!你在做什么,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不得對葉神醫(yī)放肆?!?p> 上官宏見局勢未明,立即何止丁元。
丁元充耳不聞,依然怒視著葉無憂,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
他身前一把銀色小刀,正浮在空中,如獵犬般鎖定了葉無憂,幾欲飛出。
他幽幽的說道:“上官老爺,我們可能低估了這位葉神醫(yī)?!?p> 上官宏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葉無憂那被雷擊擦傷的前胸,那破爛的胸襟之下,綻開了一片朽尸般的外皮,沒有血肉翻出,只有一個黑不見底的深坑。
坑內(nèi),更是有著若隱若現(xiàn)的駭人微光。
如果說林耀體內(nèi)蘊(yùn)藏妖龍是妖的表現(xiàn),那葉無憂的樣子,更可以說上是活著的枯骨僵尸,人皮魔怪。
兩者相比,顯然后者更為駭人。
葉無憂立即捂著傷口,但在場的眾人早就看在眼里,他已不能掩蓋什么。
羅羽落井下石的說道:“葉神醫(yī),你這身體已經(jīng)如朽木一般,換做常人,只怕早就安臥在墳冢之中,享受后人的祭拜了,您老哪來如此旺盛的精力,爬出墳土,來到這上官府中降妖伏魔?”
葉無憂不愿就此被拆穿,深吸一口氣,在這一吸一吐之間,再次打起精神回應(yīng)強(qiáng)行解釋。
“老夫早年為了濟(jì)世行醫(yī),遍嘗百草,身體早就被各種毒草所傷,你們看到的丑陋?dú)堒|自是不假,但老夫依然是和你們相同的人!”
“只要慶州還有妖邪肆虐,老夫就不會安享太平,自當(dāng)竭力盡瘁,保護(hù)慶州的太平?!比~無憂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療傷,只是隨著他的自愈時妖氣的損耗,丁元面前那柄匕首對他的反應(yīng),也更強(qiáng)烈了。
丁元冷冷說道:“上官老爺,不要聽他狡辯,這老妖已經(jīng)藏不住了,我們滅魔師今天就要在這里降了這個老妖,讓你看看誰才是慶州兇案的真兇,這次算送的,不用額外付錢!”
說完,即刻把晶核催至極致,雙掌揮雷,殺招連出。
葉無憂便如處雷云之下,頭頂?shù)赖荔@雷接連落下,逼得這外表上須發(fā)花白的老人,向喪家之犬般左右翻滾躲避,狼狽不堪。
“夠了!”
在這電閃雷鳴之中,一聲大喝響徹廳堂,更比那雷聲,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