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劍拔弩張的場面,忽然間夾雜了一點喜劇氣息。
林耀歪著腦袋,看向曹峻。
“曹老師,你要不要去幫幫他,不然我看他今天回不來吃晚飯了?!?p> 曹峻擦了擦汗水,卻猛然轉(zhuǎn)頭,對著想要溜出丙班的江文覺和姚銘大吼。
“你們兩個,跑什么!”
二人心驚,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心中暗暗想的是:‘這曹老師的口氣,怎么和今天早上安排我們陷害林耀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
曹峻一臉嚴肅,向這兩個乙班的學生斥責:“你們弄壞教室門窗,難道不修好就想跑嗎?”
“可……是許……許老師……”姚銘還想辯解點什么。
“你住口!就是你們許老師在這里,我也是一個態(tài)度!”曹峻大義凌然的說著?!斑@門窗,雖然是被你們乙班老師弄壞的,但是一個班級就是一個整體,你們乙班的人,應該共同承擔過錯!”
“而且,曹老師現(xiàn)在只是讓你們修復損壞的教室,難道算是過分的事情嗎?”
江文覺和姚銘互相看了一點,隨后低頭不語。
曹峻轉(zhuǎn)身向著其他學生喊道:“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下課!”
這大概是,丙班學生今天聽到的,最悅耳的一句話。
短暫的遲疑后,學生們開始接連不斷的離開教室。
“張爵!你留一下?!?p> 躲在人群中,正準備遠離這是非之地的張爵,聽到曹峻的呼喚,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和林耀沾邊的事情最后倒霉的必然是自己’定律生效了。
“曹老師,我今天有點不太舒服,能不能……”
張爵一臉苦相。
曹峻:“什么不舒服,我看你剛才還很精神的。你今天辛苦辛苦,監(jiān)督一下乙班這兩位學長,讓他們徹底修復教室后再放他們走。”
張爵:“我……”
曹峻:“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你也是土系,能幫忙就幫忙,好了,我先走了?!?p> 林耀靠了過來。
“曹老師,我也能下課了嗎?”
“能啊,為什么不能?”曹峻竟然回答了一個反問句。
林耀指了指墻上的大洞,問道:“那許老師如果回來,還來找我麻煩怎么辦?”
“他敢!”曹峻義正言辭答道:“明明是這兩個家伙造謠,挑撥我們兩個班的關系,這件事與你無關,我會向許老師說清楚的。”
“那蔣科長這里,你也不表示一下?!绷忠珜λ麛D擠眼睛暗示著。
曹峻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p> 隨后轉(zhuǎn)向蔣晨,先是畢恭畢敬的敬了個禮,然后說道:“蔣老師,曹某剛才被乙班的學生蒙騙,氣昏了頭,說了一些沒分寸的話,還望你看在同僚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p> 蔣晨冷冷說道:“原諒你當然可以,只是愿曹老師能記住一句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他人少年窮!”
“是是是,我一定謹記蔣老師的教誨?!辈芫椭^,連蔣晨的視線都不敢接。
蔣晨對林耀招了招手,林耀點頭,跟隨他離開了教室。
行至四下無人處,蔣晨停步轉(zhuǎn)身,對著林耀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耀搖搖頭,說道:“我現(xiàn)在也沒有搞清楚,但可以告訴你,我們不是敵人?!?p> 蔣晨并沒有逼問,只是看著悠遠的天空。
“你我也算一時的戰(zhàn)友,在白將軍沒有回來前,我也不想深究你什么,但是你記住,我和青弦依然會監(jiān)視你,確保你不會做出危害楓華和霜陰的事?!?p> 林耀:“你多慮了?!?p> 蔣晨苦笑一聲。
“如果真是我多慮,那就最好不過。還有,你在張家大宅的表現(xiàn),我和青弦并沒有上報給赤流,希望這么做算是對你的保護。”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這么做,只是單純的不信任他,因為赤流以及霧隱,也對我們隱瞞了很多事情?!?p> 林耀:“難怪赤流沒來找我麻煩,那我們之間,現(xiàn)在算是師生、戰(zhàn)友、還是盟友?”
蔣晨笑道:“我看都算,不過我最后要給你一個忠告,小心赤流,他可不是許霆這種沒腦子的人?!?p> 林耀看了一眼蔣晨那真誠的樣子,也微笑著答道:“那我也給你一個忠告,小心曹峻,他也不是一個只有嘴巴厲害的家伙?!?p> 言畢,二人舉拳輕碰,然后相視一笑,轉(zhuǎn)身分別。
***
半個小時后。
丙班的教室內(nèi),啃著蘋果的張爵在一旁監(jiān)視著江文覺和姚銘,不斷催促著他們加快修葺的速度。
“搞快點搞快點!耽誤了你張哥吃飯,我就告訴去曹老師,要你倆好看?!?p> 許久不用‘張哥’這個自稱,張爵現(xiàn)在說出來,覺得非常適口,如同找回了當年在貧民區(qū)當小霸王的快感。
走廊上,一陣沉悶而急促的腳步由遠及近傳來。
“林耀!你給我滾出來!”
張爵心中頓時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即起身,向著教室內(nèi)墻縮了縮。
“轟——”
剛被修復的教室大門,果然又一次被砸的粉碎。
怒氣沖沖的許霆出現(xiàn)門口,和上次的區(qū)別只是這一次的他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看到正在干活的江文覺、姚銘和啃著蘋果的張爵,直接怒吼道:“林耀呢!”
張爵帶著一臉無助,指指門外。
許霆轉(zhuǎn)身就要追去,江文覺卻如同看到救星,喊道:“許老師——”
許霆回頭,問道:“你們兩個還在這里干什么?”
“曹老師,讓我們修好教室才能走?!苯挠X已經(jīng)是帶著哭腔在說話了。
“修個屁!他配嗎!走!”
江文覺和姚銘大喜過望,立刻跟上許霆。
張爵鼓起勇氣,顫巍巍的說了一句:“許老師,他們現(xiàn)在走了,教室修不好,曹老師那我不好交代……”
許霆雙眼一瞪,怒喝道:“你不會嗎?”
“你來修!你修不好,明天我就把你修進墻里!”
張爵僵住,手中的半個蘋果隨之滑落,滾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