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眉州之時,山間大雨驟起。
楓華學院的車隊在雨中掙扎了幾里地后,終于選擇在一個小村停歇。
在那村口附近,竟有一家小旅店,還在公路邊亮著昏黃的燈光。
前車內(nèi)的軍士黃琥,奉命先去探查。
他率先下車,走過一片泥濘,進到旅店里。
不多時,他探出半個身子,做了個安全的手勢。
眾人見狀陸續(xù)下車,只有馮鑫最后留在車門內(nèi)不愿出來。
她哆哆嗦嗦的說著:“青老師,這店這么……偏僻,肯定……是黑店,我們還是……繼續(xù)走吧?!?p> 青弦頭都不回,冷冷答道:“車輛你可以隨便使用,想去哪里請便。”
言畢,不再理會馮鑫,快步向小店走去,其他人依次跟上,最后只剩下李達等著馮鑫。
馮鑫看著漆黑一片的山路,緊咬嘴唇,最終還是選擇下車和李達一起也進入到店內(nèi)。
“青老師,我錯了,以后不會了?!彼M門以后第一句話,就是小聲向青弦道歉。
而當青弦冷魅的目光掃到馮鑫的臉孔,馮鑫卻害怕的連退兩步。
“以后請叫我長官?!鼻嘞业穆曇羧缃饘侔憷淇?。
馮鑫縮在墻角連連點頭,從此再也不敢有一點任性的想法。
出來迎客的旅店老板,是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大叔。
從剛才起,就滿面堆滿笑容的跟在蔣晨身邊各種客套。
林耀向窗外看去,屋后百米開外,就是他們在路上所看到的村莊。
村莊很小,除了這間靠著公路的簡單旅店,再沒有什么高大建筑。
村內(nèi)稀稀落落的民居,只亮著兩三盞燈火,因為這一隊玄月衛(wèi)的到來,傳來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沒過多久,犬吠忽然一同停止,整個村莊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林耀皺眉,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不遠處的青弦臉上也浮現(xiàn)出同樣的神情。
青弦起身又走出店外,環(huán)視了下四周,摸出四枚硬幣,把靈力附著在上面后,分開拋向周圍的黑暗。
四枚硬幣,分別劃出四道閃亮的銀線,消失在夜雨之中。
青弦回身,卻看到林耀靠在門邊,右手端著幾枚硬幣在等著她。
青弦:“你這是什么意思?”
林耀笑道:“這些我?guī)е鴽]用,上交給青長官,有備無患?!?p> 青弦接過硬幣,盯著林耀的笑臉看了幾秒,轉(zhuǎn)身又如之前一般,把這幾枚硬幣撒了出去。
之后,并沒對林耀多說什么,直接走進店里。
而眼前,魏巍一陣小跑也迎了上來。
手中捧著兩張百元大鈔,說道:“老師老師,我也沒用,也送你?!?p> 青弦扶額,搖著頭走開,留下魏威一腦袋問號。
林耀緊繃著嘴唇,使勁忍者笑意,走到魏威身邊,拍拍他肩膀,伸了個大拇指。
魏威看出林耀在嘲笑自己,甩開他的手,走去一邊不再理他。
林耀這才觀察起店內(nèi)的環(huán)境。
這家小店的內(nèi)設,完全和它的外觀還有地理位置保持一致,到處保留著古樸的樣子,除了使用的是電燈外,其他找不到一點現(xiàn)代的影子。
一樓是幾張桌子組成的小飯店,二樓是一排八間簡易客房。
從二樓盡數(shù)敞開的房門看,林耀等人是今晚唯一一批的旅客。
店內(nèi),有淡淡霉味飄蕩在空氣中,青弦皺了皺眉頭,捂住了鼻子。
本在和蔣晨交談的老板見狀,趕緊跑過來賠笑臉。
“軍爺多包涵,這地方現(xiàn)在是雨季,一個月曬不到兩三次太陽,很多東西都發(fā)霉了,實在沒辦法。”
青弦:“這里和漢州不過間隔幾百里,怎么就憑空多了個雨季出來?”
老板:“軍爺有所不知,這山間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等改明兒您翻過山梁去了那一邊的天運府,保證是一連十幾天的大太陽。咱山這邊,想在這一季里晾個衣服都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
青弦聽到這點,眉毛皺的更緊了,抬眼向樓上的客房看去。
老板心領(lǐng)神會趕緊補充道:“軍爺放心,我們給各位準備的被褥,都用柴火烘過,保證沒有一點霉味?!?p> 蔣晨也走了過來,說道:“感謝老板的心意,我們畢竟是軍人,平時常年風餐露宿也習慣了,不會太為難你的?!?p> “麻煩盡快上些熱飯,我們吃完飯就要休息了。”
老板這才如釋重負,應了一聲后,跑向廚房。
玄月衛(wèi)十一個人分散而坐,青弦和蔣晨坐在最靠近門口的桌子旁。
蔣晨低聲說道:“有點古怪,這旅店里外只有老板一個人?!?p> 青弦點頭,輕輕搓動了一下藏在指間的靈力。
屋外,所有被拋出的硬幣齊齊抖動了一下,然后又靜靜藏于草中。
蔣晨對眾人說:“這里已經(jīng)接近眉州地界,很快就是張家的勢力范圍。所以不能大意,今晚先分三班站崗?!?p> “黃琥,鄧逸飛,你們開車就不要輪班了,我和齊忠,陳平第一班,先守兩小時?!?p> “李達,路鵬,你們第二班。”
“林耀,魏威,你們第三班?!?p> 眾人領(lǐng)命。
馮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青……長官,我晚上能不能和你一個房間,讓我睡地板也行。”
青弦略微思考了一下,點頭同意。
馮鑫大喜過望,連鞠幾躬表示感謝。
與此同時,老板端著幾盤簡陋的菜肴回到大廳。
唯一的一盤可以辨識出來的葷菜——燒雞,擺在了青弦和蔣晨的面前。
老板:“軍爺,天太晚了,只剩這一個葷菜,您將就下飯,明天就有野味吃了。”
青弦提起筷子捅了一下燒雞,竟然沒有扎進肉里,雞肉顏色暗沉,油脂凝固,顯然不是什么的新鮮菜了。
她又一次皺起了眉頭,放下了筷子。
蔣晨明白他的意思,讓老板把燒雞分成幾份,拿到了另外的桌子上。
學生們和其他玄月衛(wèi)的士兵,顯然沒這么講究,紛紛風卷殘云一般爭搶著唯一的葷菜。
林耀擼起袖子,也想如此。
【不要吃?!?p> 雪沁悄悄說道。
‘怎么?有毒?’
【不是毒,但是……】
‘你別說燒雞又是你不喜歡吃東西,我可不會照顧你的挑食。’
【不是,我感覺有哪里不太對,還是不吃為好?!?p> “啪——”林耀鼓著一嘴悶氣,把筷子放回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