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瑛也是十分驚訝,抬頭看向?qū)庂x,寧賦一派怡然神色,想必是他的安排,亦尋瞧見她只是微微眨眼,而太子眼中有玩味,卻是沒有驚訝,四殿下雖不動聲色,看他卻不像是已經(jīng)知道的樣子,九殿下就更不用說了,眨著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她。
皇帝又道:“念琉你可別怪寧大人,寧大人和我說了你不喜張揚,我便沒有通告全國,在座皆是王朝的中心股,也算不得張揚,縱是百姓不知,也不能讓你太過委屈?!?p> “這。這怎么可能!她明明......”邱鳶叫出聲來,大祭司之女那可是十分尊貴的。
寧賦這是想干什么?大祭司之女?這么大的身份他也敢講?流瑛暗暗叫苦。
“多謝陛下抬愛?!绷麋荒苈冻鍪缗轿⑿?,不能失大祭司之女的身份。
“念琉跟我是舊友,我很希望他能與我國交好,所以將她請來?!睂庂x道。
“寧大人可真是深藏不露!”雷毅心中也是大驚,他以為念琉只是寧賦的一個棋子,沒想到她竟然有這么尊貴的身份。
“我們寧家世代守衛(wèi)出雷,該如是?!睂庂x仿佛沒有聽見雷毅話中的嘲諷一般。
流瑛端坐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各位你推我演。
“好了,別耽誤了正事?!被屎蟪鲅裕魑徊呕剡^神來。
接下來上場的是一位粉紅衣著的小姐,皮膚粉嫩,人面桃花,額間一個桃花鈿,宛若桃花仙子。
流瑛心中一叫:好一個美麗的桃花仙子!
那桃花仙子廣袖長裙,裙身似曲裾般,卻又不大一樣,裙邊是荷葉褶邊,層層疊嶂,宛若桃花,隨她舞動翻飛,煞是美極!
那桃花仙子在庭中飛旋,旋至太子面前,又從流瑛這邊旋回,流瑛見她朝自己這邊而來,心生一計,一顆葡萄落地,女子一歪,便是打翻了流瑛桌前的酒水。
“小姐可還好?”流瑛不顧身上的酒水,連忙扶住了那桃花仙子。
“多謝流瑛小姐,小容無礙。”那女子微微矮身,驚嚇之余更是楚楚動人,額間有少許香汗。流瑛見自己一身酒水也不好臟了人家姑娘的衣裳,趕緊將小容扶正。
“小容可是無礙?”皇后出聲詢問。
“回娘娘,小容無礙,只是小容打翻了流瑛小姐的衣裳,還請娘娘允許流瑛小姐換身衣裳?!?p> “這是自然,曉歌,帶流瑛去換身衣裳?!被屎蠓愿郎磉叺氖膛?p> “是,娘娘?!?p> 曉歌走到流瑛身邊:“姑娘這邊請?!?p> “多謝曉歌了?!绷麋⑽⒁恍Ρ饶翘一ǜ?,倒是讓人忽略了那一身的狼狽。
流瑛起身時,抬手撩了耳邊的碎發(fā),食指微翹,順著發(fā)絲而下,雷毅看見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在王府從未有過這般的知書達理,難道在王府都是裝的?
流瑛在二殿下的疑惑中已經(jīng)施施然離開了。
行至一座橋廊,流瑛對曉歌說:“我突然記起來王府的馬車里有殿下要的披風,我想去給殿下取來?!?p> “可是姑娘,您的衣裳?!睍赞敝鴮嵅环判牧麋@樣一個人離去。
“你不必慌張,那里也有我的衣物,王爺疼我,總是給我備很多?!?p> 曉薇有些明白,這念琉姑娘不愧是胥母的姑娘,不僅知書達理,還是真心心疼王爺,王爺自那位姑娘死去后,便大病一場,身體確實不如從前。
“那曉薇就在門口等候小姐了,小姐不回來,曉薇也不敢去見皇后娘娘?!?p> “嗯去吧。宴上喝了些酒,我也想自己一個人走走?!?p> 曉薇走后,一人出現(xiàn)在流瑛眼前。
“阿瑛?!币鄬ひ娭龝r,總有數(shù)不盡的笑意。
“寧賦可有再傷你?身體可好些?”流瑛見他出現(xiàn)酒趕緊去查看他的身體。
“我沒事,你這樣讓別人看見了,可是失了你的身份了。”亦尋抓住她不安的手。
“那有什么身份,都是寧賦在瞎編?!绷麋行┎粷M,寧賦真是什么都敢說的出口,她不知道大祭司是什么,但是看他們的反應,大祭司地位絕對不低。
“對了,寧賦怎么讓你來了?”
“因為我想見你啊?!币鄬るm是一身侍從打扮,卻也擋不住他的風華。
“寧賦這樣好說話?”寧賦就沒有對她好說話過。
“他不會把我怎么樣的?!?p> “你再等等,我一定帶你離開這里?!绷麋闹懈訄远ā?p> “別擔心,我今天來就想告訴你,啊芷藏的很好,他沒事?!?p> 啊芷早已經(jīng)回來了,但流瑛沒有讓他再露面,流瑛與亦尋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告訴過他,過幾天會有人藏在他身邊。
啊芷跟著她太顯眼了,她再見寧賦的那一天就想明白了,她還是得讓啊芷在寧府,只有在寧府,啊芷得存在才是合理得。
啊芷回來之后,她就與他解釋過,她希望啊芷混進寧府得鐵皮人里,暗中保護亦尋,也能和她有聯(lián)系。
“噓,來人了?!绷麋兕櫜簧媳簜铮话牙^亦尋躲在假山的石頭縫里。
“瑤臺那里的那位又鬧了!”
“可不是嘛,據(jù)說是聽說回春樓有位小姐跳了《送君》!她又發(fā)瘋了!傷了好幾位宮女呢!”一位努力壓低聲音說到。
“真不知道為什么她還不死,都瘋了十幾年了!到什么時候是個頭!你看看我這傷,都是伺候她搞出來的!”這位聲音有些尖銳。
“噓,你可別這么說!小心給人聽見了,是要殺頭的。”
“都別說了,快走吧,瑤臺還等著我們收拾呢?!币晃荒觊L一些的宮女呵斥道。
剩下幾位宮女很不情愿地離開了。
流瑛聽見《送君》便附在石頭上靜靜的聽著。
“你說......”兩人擠在狹小的石縫里,靠的很近,她一回頭,便與亦尋擦過了鼻尖,亦尋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流瑛心中有些打鼓。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毙姨澮股?,不然亦尋一定看到了流瑛發(fā)紅的臉。
“我就想這樣一輩子看著你,阿瑛。這樣就好?!蹦悴挥浀猛乱埠?,不記得我是誰也好,我就想這樣看著你,這一生太漫長了,我不想再尋你了,所以不會再放手了,我的殿下。
往事皆成指上灰,凡塵遍地心上痕。卿若向我流瑛意,吾愿如君亦尋影。
“我可沒同意好不好?!绷麋闹写蚬?,口齒也差點有些不清。
“至少,至少我要先弄清楚自己是誰。”流瑛微微嘆了一口氣。
她明顯感覺到亦尋身體一僵,她正想詢問,亦尋卻已經(jīng)說了一句好。
就那么一個字,好。
亦尋替她撥開擋在臉前的頭發(fā):“這幾位宮女說的那位風姿,好像和《送君》有關,那個人可能和嫚江有什么關系,你要去看一下嗎?”
“嗯,我也正有此意。可能關乎毓王的生母,我也想去看一下?!?p> “走吧?!币鄬ぷ叱鍪p,流瑛突然就覺得有些冷了,流瑛跟在亦尋身后,循著那些宮女的聲音去瑤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