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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無相

第三十九章 露兇相

生無相 正月下 2612 2018-06-17 14:04:46

  流瑛當日酒醒,便匆匆回了別院,第二日三桿才起,推開門便是見著念琉早已在門前等候。

  “姐姐來了為何不叫我?”流瑛突然見光,刺得有些頭疼,忍不住撫了一下。

  “你昨日醉的厲害,怕吵醒了你,精神頭不好。剛好來了午膳,想著你也該起了,便來叫你。”

  “那姐姐稍等,我洗漱一下就來?!绷麋鴦偲饋?,還沒來得及洗漱。

  “好,那我在下面等你?!蹦盍饘ψ蛉罩虏⑽刺崞?,仿佛一切照常一般。流瑛點頭后便關上了門,臉色隱在陰影里,晦暗不明。

  自從她進了出雷,便總覺得,有人在引導她些什么,回春樓到底是一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暫無定論,但那寧大人,流瑛卻肯定,已經在某處等著她了。

  飯桌上只有流瑛和念琉兩人,邊上也只有一個小白。房間很是雅致,是念琉一貫的風格,她也是很喜歡,菜式什么的也全都和她的胃口。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會喜歡的東西。

  “今日廚房做了雞湯,很補身體,你吃吃看?!蹦盍鹨皇执钪渥樱皇纸o她舀了一碗湯,里面還有雞翅、雞胸肉都是她喜歡吃的。

  “我以前竟然沒有注意,念琉姐姐連我的喜好都知道。”

  念琉連半分停頓都沒有:“只不過興趣相投,正好呢?!?p>  “可其他的女孩子,都沒有這樣好的待遇,那剛來時嘲笑我的姑娘,怎么也不見了蹤影。”流瑛輕輕的舀了一勺,口味正好。

  “我一直與妹妹在一處,怎么管得到他們?!蹦盍鹨仓活欀约撼圆耍瑑扇藢υ挷粩?,話語很是親密,卻從頭到尾不看對方。

  “你那愛慕之人,是真是假?”流瑛今日仿佛變了個人,帶著點疏離的味道。

  “真?!?p>  “你真是胥母國的人?”

  “真?!?p>  “為何而來?”

  “為了讓一人開心罷了?!蹦盍鹨琅f是這個回答。

  “寧大人全名是什么?”

  “寧賦。“

  “他讓你來對我做這些?”這些當然是指所有一切和她心意的東西,一件兩件可以說巧,五件六件可就不是巧了,而且毫無遮掩,明顯就是為了等她去找寧賦。

  “是。”念琉低頭顧著自己吃菜,流瑛抬頭看她,眼睛埋在睫毛下的陰影里,鼻子挺翹,嘴巴紅潤,不論怎樣都是很美。這樣一個美人,甘愿為寧賦做這些,究竟是為什么?流瑛在心里細細盤算,這個寧賦她是非見不可了,既然人家都跟她來明的,她也沒什么好繞彎子的了。

  “你愛他?”流瑛問的很快,一個接一個,念琉也都一一回答。

  “愛?!彼龕鬯?,從來就沒有掩飾,如同寧賦對流瑛做的這一切,毫無掩飾。

  “你是誰?”

  “念琉,王旁琉?!蹦盍鸩唤行┛嘈?,那王旁琉,也不過只是為了紀念那一個人罷了。

  流瑛心中有些被牽動,這念琉也不過是一個苦情人。

  “我是誰?”

  “流瑛?!蹦盍鹚剖怯行┎荒蜔?。

  “流瑛是誰?”流瑛這次仔仔細細地盯著念琉,不放過她一絲的反應。

  “他等的一個鬼?!蹦盍鹦闹约赫f錯了話,忙抬起頭來,臉上有些錯愕,有些驚恐,她看著流瑛了臉上玩味的笑意,與那平日里說笑的時候別無二致,卻讓她猶如置身冰窖一般。

  “流瑛在你眼里,是寧賦等的一個鬼?可是姐姐,我活生生的站在這和你一起用膳呢?!绷麋皇址旁谛厍暗淖郎希硪恢皇址畔驴曜?,手指便在桌上輕輕敲擊,眼神睥睨,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似四月花開,等著念琉的回答。

  念琉驚恐的看著她,這兩天相處,她本以為她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姑娘,有些率真,有時還有些老成。第一次見她,身上臟兮兮的,衣服都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站在回春樓門口顯得格格不入,但是那一雙眼睛很亮。

  她在樓上瞧見,便只覺得流瑛其實與寧賦所說完全不一樣,與她有了交談之后,更覺得她不過是個想要自由自在的飛鳥,又怎么會是森林的野狼呢?

  現(xiàn)在見她這樣的神情,便只覺得,她只是狼性未醒,蟄伏在這個軀殼之內罷了。

  她突然生出一身冷汗,想起寧賦對她所講的那些,整個人都有些顫顫巍巍。小白早已嚇得跪在地上,她很是不明,為何昨日還與自己拌嘴的人,今天便有這般讓人覺得恐怖的感覺?

  “姐姐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她五個指頭依舊在桌上敲擊,一聲接一聲。

  “我不過一時狂言,還望妹妹見諒?!蹦盍鹕钗豢跉猓啪従復鲁鲞@些字眼。

  “姐姐不必多想,寧大人這樣熟悉我的生活習性,想來應該是與我是舊識,既然也與姐姐說開了,那就請姐姐告訴寧大人一聲,流瑛求見?!绷麋鴵溥暌宦曅Τ雎?,整個人便又成了那個瀟灑的小姑娘,收回了手,吃完飯便告辭一聲離席了。

  流瑛背對念琉,念琉才頓時松了一口氣,寧賦讓她任何事情都要對流瑛知無不言,不許忤逆,她真怕流瑛繼續(xù)問下去。可寧賦這樣做,也不過就是為了討她歡心罷了,大小事全都是照著她的喜愛來的,連那雞湯,都是寧賦自己燉的......這流瑛,到底是不是那個流瑛?

  流瑛呢,她還在心里打鼓,自己不過是做了個兇相,這念琉便是這般害怕,難道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流瑛思來想去還覺得沒有吧,可能是自己長的不溫婉,有些兇相吧。

  念流這么一嚇,練舞的事也就沒提,流瑛一個下午無事,索性換了衣服出去找啊芷。

  一個干爽的青衣少年和一個人高馬大的大高個,這組合在路上也是挺吸引人的。

  “啊芷,我像鬼嗎?”流瑛突然轉身問啊芷,啊芷腳步一頓,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搖搖頭。

  “那個姐姐很怕我呢?!绷麋藭r一身男裝,清爽干練,小聲嘟噥了幾句。

  “你很好的,她那樣肯定是有原因的。”啊芷朝她做著手勢。街上人很多,來來往往各種叫賣,但是流瑛充耳不聞,她覺得啊芷那無聲的聲音才是最響的。

  流瑛得了夸獎心情很好。

  兩人行至一座院子,如今四月芳菲,杏花開的極好,那院里的杏花沖出墻垣,怒放在日光之下,受來往少男少女的贊嘆,流瑛也忍不住伸手去摘了一朵,也僅僅只一朵,她向來,不愛摘花的。

  “這花開的真好,啊芷哥哥?!绷麋鴮⑺逶谧约旱亩H,杏花襯得她更加膚白,俏皮,風一揚,杏花酒掉落了,還有許多花枝紛紛揚下,簌簌的落下來,啊芷聽著那一聲哥哥,有些愣是,伸手小心地替她拂過頭上的碎花。

  “啊芷哥哥,這是我在回春樓的拿的銀子,能否勞煩你去那老伯那里幫我把扇子換回來?”拿銀子是流瑛事后折回去找念琉要的,念琉見她回來找她要銀子,竟是比在飯桌上還要驚訝,流瑛十分不好意思,只說自己沒帶多多少錢,還望姐姐接濟一下。

  啊芷有些猶豫:“你需要我保護?!蹦潜еF皮的手指很是臃腫,在花雨之間翻飛,向流瑛傳遞他的話語,似有一種四月別有的溫暖。

  “我的功夫也是很好的,而且啊芷哥哥在這也是無事,天天守著我也是無用功?!绷麋@么說雖有些不大好,但也是屬實。啊芷只好點頭答應,但還是不放心,接連囑咐他千萬不要沖動行事。流瑛連連點頭,總算是哄好了他。

  如果啊芷在,一定會發(fā)現(xiàn)她要去寧賦。寧賦將他折磨成這個樣子,她怎么可能還會讓啊芷與寧賦正面對上,她要自己為啊芷尋求辦法脫去那一身鐵皮。還有自己那些秘密,寧賦,非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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