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叔,午叔,我哥呢?勤芷呢?大哥在哪里?我來救他了啊?!绷麋缙交蝹€不停,希望他能清醒一點,最好告訴她勤芷的下落。午平根本不為所動,流瑛又一個人一個人的找。還不到一半。他們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毓王殿下真是好雅興,來這種馬廄之地游玩,不過,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p> “你們出雷人就只會勾搭我國這種不入流的東西嘛?”毓王沒有絲毫慌張,看見周普縮在田鈞的身后,還能反唇相譏。
“入不入流沒有關(guān)系,只要能完成任務(wù)就好了。”田鈞笑意更深:“不過毓王殿下,今日你還是擔(dān)心回不回的去吧。”
田鈞話音剛落,就是一陣腳步聲,幾十個人圍在這本就狹窄的地方,讓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周普得知昨日毓王進(jìn)宮和皇帝談了嫚江之事,毓王還請了旨親自絞兵,趕緊久告訴了田鈞,田鈞本來就承諾運完這批藥材久讓田鈞去出雷當(dāng)尚書,如果他能讓毓王留在這里可是大功一件,出雷肯定會給他更多的榮華富貴。周普越想越開心,竟然還來了點氣勢:“今日就是你葉琛的葬身之地。怎么樣,這馬廄滋味好吧?”周普敢直呼王爺其名,果然是得瑟過了頭。
流瑛怒火中燒:“像你這樣的狗東西,賣國求榮毫無廉恥,你如果死在我手上,我讓你連個下葬的地方都沒有。”
“呵,小子,你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今天到底誰死,你還不清楚嘛?我賣國怎么了?祈源給了我什么?不過一個小小的侍郎之位,你以為我像我那沒出息的哥?一個尚書之位就能滿足?”
“尚書大人,您聽到了嘛?”毓王突然說出來的話,讓周普一陣惡寒,連忙警惕的看著周圍。
一個人緩緩從人堆中走出來,雖然也是一身破布,但是有活著的生氣。“回殿下,微臣聽見了?!?p> “哥,哥...”周普突然醒悟過來:“你們串通好的,來陷害我!”周普也是好不要臉,陷害都能說出口?!安贿^我不怕,你們今天是出不去的,都給我死在這!”
“看來毓王殿下真是好手腕,早有準(zhǔn)備啊?!?p> “過獎,不過抓個演技劣質(zhì)的跳梁小丑罷了,說來還是有些丟人?!憋@然毓王和田鈞都沒有把周普放在眼里。
田鈞一擺手,身后的人便像他們殺過來,首先動的是那些被抓來的人,如果不是天大的恨意,怎么會有這折磨之后的拼死一擊。流瑛想在人流中找到自己的大哥。卻還要不得不防著刺來的刀劍,毓王本就分身乏術(shù),還救了她好幾次,她便再不好去尋找勤芷的身影。
毓王一見不敵,抓起流瑛久向上躍起,田鈞他們趕到甲板上時,外面已經(jīng)圍滿了朝廷的弓箭手。
“媽的,狗東西,被你害慘了。”田鈞一巴掌向周普打去,周普被打得蒙了。反應(yīng)過來朝他吼道:“我是狗東西,憑什么說我是狗東西,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我才是應(yīng)該當(dāng)將軍的人!我才是,你們都是眼瞎,你們都看不起我!”周普大聲的嘶吼,消失在田鈞的劍下。田鈞本來就火大,聽見周普這樣的嘶吼,直接一劍簡單粗暴的結(jié)束噪音。
周固見周普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提劍就上,步步緊逼田鈞,兵部尚書大人的武藝也絕對是祈源國排得上號的。卻也只能堪堪和田鈞打成平手,
毓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以身誘敵,怪不得先前他說一切聽他的便好,原來都是自己想多了,毓王怎么會沒有準(zhǔn)備的行動呢。而如今援兵已至,毓王根本沒必要動手。但流瑛卻是不能不動,就只是勤旭之死,流瑛就已經(jīng)不能放過他們了,何況還有午平的傷,不知所蹤勤芷。
流瑛將一切的怒火發(fā)泄在手上的劍上,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她剜眼開膛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不由自己支配,思想已經(jīng)空白,只是由著身體在人群中穿梭,那靈巧的身形讓太多人倒下,再也起不來。
流瑛本想刺殺田鈞可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然后緩緩倒下,胸口插著周普今生最后用力擲出的一劍。周普這個人,不僅人品爛,劍也擲不穩(wěn),本想殺田鈞,反而飛向了邊上的流瑛刺中了為流瑛擋劍的,勤芷。
流瑛所在的位置,在船的最邊緣。流瑛一動不動的看著那人向江中倒去,風(fēng)吹起了他亂糟糟的頭發(fā),露出了那張流瑛思念已久的臉,而那臉已經(jīng)半張面目全非。
阿瑛啊,哥哥不能再護著你了,當(dāng)初答應(yīng)你,決不再讓你手上沾滿鮮血,抱歉了,我沒做到。
阿瑛啊,如今我已經(jīng)心如死灰,能見你一面已經(jīng)是上天恩賜,以后,你要好好活著。
阿瑛啊阿瑛。
“哥!”
勤芷面無表情的墜下,唯一的給流瑛的回應(yīng),就是四個口型:好好活著。
流瑛猛地一下就跳到水里了,她想抓住勤芷,至少,能好好葬了他,讓他們父子團聚。
而唯一抓到的,只有嫚江冰涼的水。
十月份的嫚江,透著些刺痛,帶著點寒意,扎進(jìn)流瑛心里。她不是沒想過,要是失去一些人怎么辦,可是,那些握在手里的快樂,那些無孔不入的關(guān)懷,讓她難以拒絕。人啊,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就會變得畏首畏尾,以前她可以大步朝天,拂袖而去,后來身邊的牽掛越多,越是躊躇不前。但那又怎么樣,她可以一輩子做一個沖動鬼,為了自己珍愛的人,可以披荊斬棘,也可以泣然下跪。
而現(xiàn)在,外面的流矢飛劍沒有讓她覺得畏懼,而消失不見的勤芷,卻是讓她只想在著湖里,了然一生。
有人一把撈過她逐漸下沉的身體,那手也冰涼涼的,但比起那嫚江的流水,又溫暖許多,她想讓那個人去抓住勤芷,但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哥,哥!”流瑛猛地坐起來,身上還有些寒意,背后卻是大汗淋漓,在昏迷不醒的夢里,到底是怎樣的恐懼,進(jìn)去她的生命里。
“你冷靜一下,一箭穿心,他活不了的。嫚江激流,你也找不到他的?!必雇蹩粗麋?,頗為無奈的搖搖頭。流瑛眼里竟是如枯木半的死寂,毓王看的不敢多說,張了張嘴,卻又閉了口。
好長一會之后,流瑛才有了一些生機,然后環(huán)顧死后,竟是躺在一個破土坯房里,空了的屋頂一腳還透著點夕陽,邊上是毓王殿下正在沉默的往火堆里添柴。
火焰中的木頭千錘百煉,終于撲哧一聲,告別了它此生的生命,火焰的氣流吹開了流瑛的長發(fā)。
毓王情不自禁的說:“頭發(fā)真好?!痹瓉硭陌l(fā)帶在嫚江里被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