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戰(zhàn)亂(19)
陳勇暗暗心驚,再不遲疑,命令道:“來人,通知后軍變前軍,前軍變后軍,緩緩......”
“知府大人,不好了,后軍失火了”,陳勇“撤退”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有個軍士慌亂的稟報道。
“什么情況,你解釋清楚一點”,陳瓊心里有種莫名的悸動,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目前只剩下后撤一條路,若這條路也被堵死的話,那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早上小的們例行巡查,發(fā)現(xiàn)路上堆滿了樹枝,一路查看下去,見古三通正率人點燃材火,我們阻止不及,眼睜睜的看著火勢越來越大,而古三通率領的使刀手,不停的從山上仍材火,如今已經(jīng)燒到后軍,好多人都被活活燒死了”,兵士焦急的道,“知府大人,您快想想辦法吧,不然我軍不攻自亂啊”。
陳瓊道:“想辦法,我能想什么辦法?”他此時已經(jīng)亂了方寸,打仗非他所長,他之所以率兵親征,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以為勝券在握,想出出風頭罷了。
真遇上危機時刻,他這個夔州知府沒有任何主意,拿不出任何辦法的。
任我殺看陳瓊、陳勇一時無話,友情提醒道:“既然古三通在山上丟材火,不如將后軍也退至一線天之中吧,他們總不能爬到一線天之上去”。
陳瓊正準備發(fā)號施令,只聽一線天之內(nèi)叫罵連連,人群一陣踩踏,后軍不等命令,便火速涌進一線天之內(nèi)。
不僅如此,古三通還率領四百多軍士放聲高歌道:
北風吹,戰(zhàn)鼓擂,這個世界誰怕誰。
材一推,火一堆,今日讓你化成灰。
陽關道,一線天,兩頭燒得火朝天。
哭陳瓊,笑陳勇,一傻一呆滅群雄。
你不仁,我不義,烈火之中別哭泣。
陳勇勃然大怒,道:“武龍,有種跟我正面一戰(zhàn)”。
武龍傲然挺立,毫不畏懼,道:“對付你這種莽夫,何須我親自出手”。
說完大手一揮,平陽軍士也將在山上砍伐的樹木丟下去
“放火箭”,武龍緊跟著命令道。
一霎時,四面八方,盡皆是火;又值風大,火勢愈猛。夔州人馬,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shù)。
眼見風大火大,兩頭受阻,任我殺大喊道:“快躲進一線天”。
夔州人士哪敢遲疑,趕緊慌亂的向一線天移動,此時已是毫無章法,潰不成軍。
武龍和古三通很有默契的將樹木使勁的往道上仍,此時火勢已旺,哪怕扔下的是千年古木,不消片刻也熊熊燃燒起來。
待得陳勇前軍也全部退入一線天。忽聽山頂之上,也傳來了嘹亮的歌聲,歌道:
打垮夔州用火攻,
指揮如意笑談中。
直須驚破熊人膽,
初出茅廬古三通。
卻是早已埋伏在一線天山腰的青城派弟子。
卓清揚扶于一顆桃樹的軀干,樹上的桃子又大又紅,讓人忍不住口水直流。他大聲喝道:“陳勇小兒,你殺我青城六俠,又欲滅我青城派,今日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陳勇看此情形,怒由心生,大喊道:“手下敗將,有何顏面說長道短”。說罷接搶過旁邊軍士的彎弓,拉成滿圓后一箭向他射去。
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上升,可惜未及一半距離便調(diào)轉(zhuǎn)箭頭,飄然落下。
“哈哈,任你武功蓋世,又豈能動我分毫?”卓清揚調(diào)侃道,“盛夏的果實正香,我請你吃一個吧”。
說完兩首一搖,用內(nèi)力震下樹上的桃子。桃子初時的速度不快,但隨著不斷下降,速度越來越快,待得快要落地時,速度已快得跟子彈一般。這一樹的桃子少說也有一兩百個之多,一起掉下來,下面的軍士避無可避,被砸了個急死。
陳勇輾轉(zhuǎn)騰挪之下,也被掉在地上的桃子余威所震,打在身上疼痛不已。
他呲牙咧嘴,憤恨不已。心道:要是早聽章守信之言,一開始就像朝廷請兵,何置于淪落到這步田地。
“卓掌門,不要調(diào)戲他們了,給他們來個痛快吧”,武龍大聲喊道。
“盟主有令,給他們來個痛快”,卓清揚大手一揮,指揮青城派弟子放下天雷滾石大陣。
只聽轟隆隆之聲響徹天際,無數(shù)大石,樹木紛紛從天而降。天空中傳來一聲聲猶如雷鳴般的巨響,高速飛行的樹棒猛烈的燃燒著,似能焚燒世間一切邪惡。
叫罵聲,踩踏聲,驚恐聲,尖叫聲,聲聲入耳。但是沒過多久,聲音就消失在天際。面對猶如天災的天雷滾石大陣,夔州府兵來不及反抗便全軍覆滅。
一線天之內(nèi),大火持續(xù)了三天三夜。
當火勢熄滅之后,平陽士兵大勺戰(zhàn)場,除了焚燒之下的余灰,看不到半個人影,甚至一只活著的螞蟻也沒有。
陳勇、陳瓊、任我殺生死不明。
.......
大夏國華清宮,華麗的樓閣被華清池池水環(huán)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凈。坐落在樹叢中的宮殿,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宮殿金頂、紅門,這古色古香的格調(diào),使人油然而生莊重之感。遠遠望去,那一座座深紅的宮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樣。
皇上舒徹坐于正中,皇后陳語嫣立于其旁,姜蓉、陳彤、章守信、章凡還有兩個夔州軍士分左右站于兩旁。
這已經(jīng)是陳彤等人進京的第十五天。陳彤的傷勢已經(jīng)痊愈,臉上一如既往的妖嬈,看不出半絲疤痕。托陳彤的福,章凡也不在咳嗽,雖然看起來還略顯單薄和虛弱,但只需修養(yǎng)一些時日,病即可痊愈。
皇上舒徹睡眼朦朧,問道:“彤兒,這么晚叫朕,所謂何事?”他望著陳彤的傾城容顏,早已對他垂涎欲滴,先前苦于她的傷勢,一直沒有提及此事,今日眼見她傷勢痊愈,不禁喜從心來,說話也略顯溫柔。
皇上的心意,陳彤早有所覺,皇后也豈能不知?但一來舒徹乃萬金之軀,想臨幸誰,自是誰的榮耀,二來胳膊擰不過大腿,若真到那時那刻,也只有委身相隨。
陳彤匍匐在地,稟報道:“皇上,夔州軍士星夜來報,夔州知府率領的五萬大軍,在一線天被平陽叛軍一把火全部燒死。陽關道上方圓十里被大火焚為灰燼,家父和哥哥不幸罹難……”
“什么?”在場之人無不驚詫:夔州五萬大軍居然被平陽區(qū)區(qū)幾千人全軍覆滅?
舒徹大發(fā)雷霆之怒,道:“反了,反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此等逆賊公然挑釁官府,挑釁皇權(quán)……”
陳語嫣卻是只字不提她的弟弟陳瓊之死。因為宮中無親情,只有利益的準則已經(jīng)深深的刻印在皇后娘娘的心里。
有時候為了利益,別說弟弟,就是自己的三個兒子,該舍的都要舍去。
姜蓉近些天來一直擔心不已,今日聞得噩耗,喪夫喪子之痛,讓她沒來得及流淚便暈了過去。
陳彤扶著母親,咬緊牙關,跪在地上,大聲哭泣道:“皇上,你一定要為我們母女做主啊,我父親哥哥全都死于非命,你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幽怨的眼神莫說好色如命的皇上,便是不動如山的皇后也不忍拒絕。
皇上靈機一動,假裝猶豫,然后色瞇瞇的盯著陳彤,假作沉思。
陳彤豈能不知皇上赤裸裸的心思,將心一橫,道:“皇上若能替小女子報仇雪恨,我愿聽從皇后差遣,和她一同伺候皇上……”
陳彤此言,正和圣意。舒徹含笑答道:“彤兒哪里話。此等反賊,不滅不足以正朝綱。只有斬首示眾才能顯皇族之威,樹皇族之勢!立皇族之身。不然,天下就亂套了”。
“皇上,您覺得派誰去平定叛亂合適呢?太子最近幾件差事都辦得井井有條,在朝臣中廣獲好評,不如讓他率兵前去?”皇后陳語嫣建議道。
皇上舒徹“哼”了一聲,他豈不知陳語嫣的意思:譽王最近風頭正甚,朝中軍事大臣基本都成了他的座上客卿,其勢以隱隱蓋過太子殿下?;屎笞屘咏璐藞?zhí)掌夔州,以挽回劣勢。
舒徹雖然縱容皇子之間爭斗,但猜疑之心極強。不愿太子一家獨大,所以有意扶持譽王,以抗衡太子。
他低頭沉思,到底派誰去呢?他猛然想起,云兒不是在夔州嗎?幾月不見,甚是想念,當下朗聲說道:“宣靖王來見朕”。
皇后錯愕道:“皇上是要派靖王去平反嗎?”
皇上道:“正是,有何不可?”
皇后道:“靖王忠肝義膽,對皇上衷心耿耿,只是以他木納的性格,恐怕完不成皇上交給他的差事?!?p> 皇上道:“靖王在獄戰(zhàn)中也是出類拔萃的風云人物,如果連這幾個反賊都消滅不了,豈不是說朕朝中無能?”,然后他轉(zhuǎn)過頭去,語氣溫柔了幾分,繼續(xù)道,“太子精明能干,但為皇者,須籠絡人心,光靠他自己親力親為,朕如何放心的將江山交給他?我看這靖王就很不錯,能征善戰(zhàn),若太子能得他相助,必定如虎添翼……再說了,朕許久沒見云兒了,好生想念,正好讓他將自己的妹妹給我找回來”。
“皇上圣明”,皇后恭維道,“愿靖王旗開得勝,愿皇上早日見到寵愛的公主”。
未幾,靖王前來拜見。
章守信抬頭一看,只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里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fā),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丹鳳眼,讓人不自禁的感到一陣生人勿近的氣息。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對人不屑一顧的神情。這模樣跟在平陽縣城相見的暮云舒怎么這么像?
難道皇上口中的云兒公主就是暮云舒?對了,暮云舒,舒暮云,是了,這暮云舒一定就是大夏國的唯一的公主,章守信不禁嚇出了一聲冷汗。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靖王跪拜。
“平身”,舒徹示意靖王起身說話,“近日平陽謀反,你可有聽說?”
“聽說過”,靖王不愿多話,不冷不熱的道。
皇上略顯不快,道:“那你愿意助朕出兵勦賊嗎?”
“愿意”,靖王古井無波,還是簡單的回答道。
皇上只覺每次和靖王說話,都是不歡而散,他這種剛正不阿、冥頑不靈的性格,身居高位的人都不待見。所以眾皇子中,靖王是最不受待見的一個。
“那好,令你率親兵二十萬,奉旨勦賊,明日出發(fā)”,舒徹不愿多說,命令道。
“是”,靖王一如既往的冷硬,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除了對自己的妹妹舒暮云,他一向都是不已物喜,不以己悲。
白鶴愛青樹
寫作不易,且看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