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恭順的態(tài)度讓于震心中甚是滿意,只見于震立身馬上,大眼觀望二百步外的左營情況后,道:“你立刻橫陣兩向,務(wù)必把叛賊牛鋯給堵在陣前,三通強射后,沖殺勿論!”
“得令!”
章澤聽之心顫一息,可顏面上卻沒有什么變化,他鼓足心勁,轉(zhuǎn)身沖各都尉下令道:“議郎大人的話都聽到了吧,爾等務(wù)必盡心盡力,若是出了差錯,小心你們的腦袋,現(xiàn)在率部出擊,沖擊左營叛軍!”
北城門前,游安所部千人被徐成、龐萬圍殺,眼看沖出無望,游安猛然反應(yīng)過來,身后便是平州城城門,為了活命,游安不顧其它,率部轉(zhuǎn)向沖向城門,這可把徐成、龐萬看傻眼。
“該死的左營雜碎,他們竟然想要沖進(jìn)城里了,快,告訴將軍,務(wù)必攔住他們,否則叛軍一旦散開,隱匿藏身,豈不是讓咱們根基生亂!”
徐成急令,當(dāng)先一步,龐萬緊隨其后,奈何生死之前,游安哪會管其它,一番沖擊,千余左營兵士突破北城門,在城頭州軍弓箭手的壓制下,游安在黑暗中大聲呼喝:“弟兄們,此時無路,但求自生,只要咱們活心不死,老天爺斷不了咱們的根,現(xiàn)在爾等立刻分散,自尋藏身之地,只要能拖著州軍,校尉必定會回來救我們!”
話落,各隊的都尉、隊主、伯長或帶著幾十個弟兄,或直接就個逃個的,沖向漆黑的城中街巷。
“你們聽外面?好像亂聲大作?”
漆黑的院子里,張旭、馬潼等人屏氣息聲,隨著外面的燥亂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馬潼有些亂神。
“該死的…難不成是州軍的雜碎發(fā)現(xiàn)咱們了?”
“不可能!”
張旭不假思索的否定:“你仔細(xì)聽聽,那聲音雜亂不明,完全就是搏殺追趕的亂斗!”
“亂斗?”馬潼一喜:“莫不是濟陰王殿下殺回城里來了?”
說著,馬潼就要起身出去,可張旭謹(jǐn)慎小心,且那殺聲太亂,于是張旭攔住馬潼,道:“眼下情況不明,你若是貿(mào)然出去,這院子里百十號弟兄不就全完了!”
“這不行,那不行,你說如何辦?”
“你我前去探探情況,再行定奪!”
張旭這么一說,馬潼只能耐住性子,就在二人準(zhǔn)備出去探情況時,鞠躍、花厲幾人也圍上來。
“旭倌,我等與你一起去,就算出現(xiàn)什么事,也好有個照應(yīng)!”
北城的民巷里,游安與十幾名弟兄胡亂奔逃,由于身后的州軍追趕,他們且戰(zhàn)且退,加之天色漆黑,此時早就跑散,游安在錯綜復(fù)雜的街巷里來回奔逃,可是身后的州軍追趕聲卻沒有絲毫的減弱,這讓他心急難耐。
“該死的…該死的…”
游安怒罵不斷,急躁中,他剛剛轉(zhuǎn)過前面的岔口,整個人如驢打滾一般急剎,十幾步外的斜對巷子口前,一隊前鋒營的州兵正巧追來,由于游安的胡亂作為,倒也讓龐萬、徐成亂了分寸,現(xiàn)在他們真可謂亂對亂,瘋對瘋,誰也不比誰強到哪去。
“混賬畜生,真當(dāng)索命鬼,追著你爺爺不放!”
游安怒斥挺刀沖上,雙方頓時砍做一團(tuán),與此同時,在游安所處岔口的南面街巷墻檐上,張旭、馬潼悄悄趕來。
看著州軍與州軍的對決,馬潼蒙了:“這是什么情況?那些人都是州兵,怎么自己殺起來了?”
聽此,張旭反問:“你確定他們不是青軍營或者衛(wèi)營的人?”
“旭倌,我就是青軍營的兵,我能不認(rèn)識自己的人?至于衛(wèi)營,這甲胄服飾也對不上號!”
馬潼一時不得其解,張旭就更不敢冒失行動。
不過游安也是求生強悍,不過片刻,前鋒營的兵士被游安等人宰殺殆盡,趁著附近的州兵沒有圍堵過來,游安胡亂尋條路逃命,但好巧不巧之下,游安帶人沖進(jìn)張旭、馬潼所在的墻檐街巷。
那馬潼心中急亂,一個不慎,從墻檐摔落,其噗通的沉悶聲直接惹來游安注意,游安轉(zhuǎn)首一看,毫不猶豫,挺刀劈下,墻上,張旭眼睜馬潼入威,不顧身后鞠躍、花厲勸阻,躍身一撲,擋下游安,待二人各自翻滾脫身,馬潼也得以回神。
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幾個家伙,游安非但不慫,反倒直接抄刀再度殺來,此時的他只知道,要想活命,就得不停的揮刀,否則就是被人宰了的結(jié)果。
張旭、鞠躍、花厲、馬潼四人面對游安這數(shù)名左營兵士,稀里糊涂的便沖到一起,可說來也巧,左營叛位,王權(quán)毅下令解決牛鋯及一眾親信,游安作為其中一員,先反再反,心中早已明白,州軍旗下已經(jīng)沒有左營的位置,想要得到生路,就得投靠濟陰王。
現(xiàn)在游安這千把人分散于城中各處,必定會給州軍帶來麻煩,而眼前突然現(xiàn)身的家伙里,竟然有一個青軍營的兵士,這讓游安思緒如驚雷般醒神三分。
“且慢!”
在雙方刀拼兩合,幾乎入肉時,游安竟然急喝止聲,緊接著,游安箭步突進(jìn),輕易閃開張旭的刀鋒,一個狼突回斬,就將張旭擒下,其刀鋒頂在張旭的后頸半落不落。
馬潼、花厲憂心一時,硬是僵硬住身子,游安借機呼聲:“爾等可是青軍營?”
對此,馬潼知道話向在己,立時應(yīng)道:“放了我兄弟,否則老子必定和你拼命?”
“濟陰王殿下何在?衛(wèi)營何在?青軍營何在?你又怎地在此?”
一連數(shù)問讓馬潼摸不著頭緒,也就這時,一陣追吼聲從旁的街巷奔來,眼看州軍奔到,馬潼急了:“放了我兄弟,否則大家同歸于盡!”
轉(zhuǎn)瞬旁的街巷,蓋牙領(lǐng)著一隊騎兵沖進(jìn)民巷,只是他們四處奔突,除了抓到一些散落的左營士兵,大多數(shù)都逃了沒影,這讓蓋牙心燥不堪。
“傳告校尉,再派些人手來,一定要挨家挨戶搜,決不能讓左營的混賬逃掉!”
蓋牙令落,扯韁勒馬,向其它街巷奔去,殊不知,馬潼、張旭、游安等人就藏在蓋牙剛剛立馬的街巷對角破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