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前往縣牢時,張海貴不住的沖周玄玉道謝,饒是周玄玉沉聲不用,況且周玄玉也有自己的打算。
縣牢,王三得了豁牙的油水,便沖牢差吩咐審訊張旭一二,一來算是應(yīng)了豁牙的情面,二來么,現(xiàn)在縣中正在嚴查懲治潑皮賊人的令行,若是能給張旭定個潑皮夜斗的罪名,張旭少說也得關(guān)幾個月,介時王三又能從張旭身上刮些油水。
只是張旭為人心毅昂然,哪會行齷齪求饒之為?
更何況這些牢差全都問些無中生有的屁話,張旭一眼就看穿這些酒肉混賬的心思,故而張旭怒中生言,糟踐王三等人一頓,只把王三氣的火冒三丈。
“小崽子,在這里老子最大,老子要讓你當王八,你就得給老子縮了頭,不然老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張旭也是青歲少年郎,那股子火氣豈是老種們可比?
一時嗆火,雙方皆如充了血的斗雞,若非有牢門阻隔,張旭真敢動手暴打這些混賬。
“反了,反了…這崽子必定是賊人強盜的種,給老子打,打到他招為止!”
王三下令,當即有三五個牢差沖來,同一監(jiān)房內(nèi),其它潑皮帶著看笑的眼光紛紛躲開,任由張旭被牢差強壓縛身,有些人更是偷摸中暗踹一腳,以報先前之恨。
“朗朗乾坤,爾等悖逆,膽大妄為,當真目無王法也!”
“少他娘的扯呼叫囂,在這里,老子就是王法!”
怒聲相向中,幾個牢差把張旭按在杖刑凳子上,可張旭嘯聲如雷,口口聲如刀鋒刺人,只把王三氣的面色青白,待那股子火氣沖到心頭,王三忍耐不下,親自抄起杖棍打來。
“你個癟三崽子,老子讓你狂…”
怒罵中,王三一連數(shù)棍落在張旭后背,那股子悶勁只把張旭疼的背抽氣斷。
只是王三還未發(fā)泄舒坦,一人斥喚傳來:“爾等住手!”
王三轉(zhuǎn)身看去,乃是縣衙堂前衙吏,不明情況下,王三停下杖木:“衙吏大人來此作何?”
“昨夜可有捕頭交人入牢?”
衙吏問話,王三急思片刻,并未直言:“此要問捕頭杜二彪,具體某不知…”
這話一出口,衙吏就知道其中有鬼,若是往常,衙吏就裝個傻子,輕易揭過,可是這回不一樣,周府少公子周玄玉就在身后,他要是作鬼?;删偷米锪隋涌h最大的名望家氏。
在衙吏言問不定時,周玄玉從其后探身出來。
“王牢頭,捕頭押人入牢,難道不過你的手?當真在某的面前耍油頭?”
聽到這音,王三一怔,待他抬頭看清衙吏身后的人,王三當即扔掉杖木抱拳。
“不知周少公子來此,小的老眼昏花,方才未能瞧清,請少公子恕罪!”
言語中,周玄玉已經(jīng)目光下落,一眼看到杖刑凳子上的人,旋即,周玄玉冷聲:“王牢頭,你可知道杖刑凳子上人是誰?”
“這…”由此話估測,王三已經(jīng)覺察不妙。
“這…少公子的話讓小的糊涂…小的只道這人是潑皮,昨夜在縣東門官南道上夜斗數(shù)人,被杜捕頭抓了回來…其余什么情況,小的不知…”
“放肆!”
周玄玉當即怒斥,嚇了王三一跳。
“此人乃某的府中青練伴當,你這話意思…莫不是說周府專養(yǎng)潑皮賊種?”
“少公子勿怒,此真不干小的事,這人是杜二彪抓的,具體什么情況也沒有說,僅僅言曰此人乃潑皮,行夜中亂斗之為,況且近來縣令大人責命嚴懲潑皮賊人,以安四野鄉(xiāng)中…所以小的才行此手段…以正官家威名!”
王三妄圖狡辯,可張旭已經(jīng)從杖刑痛楚中緩過勁,他憋力扯著嗓子一呼。
“你這混賬種,當真說瞎不晃眼,明明是你們妄圖落罪于我,只為從中得到剝皮刮油的好處…”
“你這小子,休要血口噴人,左右,給我封上他的嘴…”
王三心急亂神,竟然下令左右牢差強加張旭罪罰,奈何周玄玉箭步?jīng)_上,一拳一腳,兩個牢差哎呦倒地,王三瞧此,頓時怒怕交加,他神色顫然不定,壓著心頭的燥怒道:“少公子此為何意?莫不是要與官家作對?”
聽出王三言下戴高帽,周玄玉眉目一抽,退身撤步,一記猿臂出勁將張旭從杖刑凳子上抽起來。
“與官家作對?王三,你好大的口氣…當真不怕閃了舌頭?”
“你…”
王三不過是牢差頭目,偶然那么一瞬,還算有幾分肝火,可真要硬撐,哪里抵得住周玄玉的威氣?
況且王三做的那些勾當也都見不得光,更不敢被人深究,故而急思瞬息,在周玄玉的威峙下,王三到底憋下那口氣。
“少公子息怒,是小的魯莽了,此事定然是杜捕頭弄錯了,少公子若無旁事,現(xiàn)在就可以帶他走,至于其它尾事…小的稍后自行料理就是了!”
眼看王三退步,周玄玉緩了口氣,讓后從袖囊中甩出一只銀錠。
“此事就此作罷,切莫再多為,不然…爾等小心著點!”
縣牢外面,張海貴、馬潼、李圭焦心等候,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周玄玉帶著張旭出來,瞧見自己的兒子,張海貴激動的險些落淚。
“多謝少公子…多謝少公子…”
待周玄玉走到近前,張海貴連聲告謝,但周玄玉卻深看張旭一眼,道:“此事不管緣由為何?切莫再隨著性子亂來,否則就是給自己添麻煩,那時我可不會再管了!”
聽著周玄玉的話,張旭忍著背上的杖痛,緩息片刻,才拱手抱拳
“多謝少公子救助,此恩…我張旭日后必定盡心報答!”
“報答?”周玄玉一臉玩味的神色:“你肯定要報答,也只有你能報答!”
話落,周玄玉轉(zhuǎn)身離開,那李圭瞧此,長出一口氣:“老張,你兒子既然無事,我也該回去了!”
事到這里,張海貴才想起跟跑半宿的里正李圭。
“李哥…這一夜操勞…俺得好好答謝你…”張海貴作勢謝意。
“答謝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