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槿在聽見妙真說話的時候,就隱隱的感到有人在看她。于是一直不安的到處查看。
燈圓師太解釋那禁制的時候,佛槿也放眼望過去,一眼看過去就再也挪不開眼。
同妙真他們看到的紅色的巨大入口不同,佛槿看到的是一雙湖藍色眼睛躲在禁制的后面。
那眼睛有著長長的睫毛,深邃的瞳孔。眼神里透著不懂世事天真和好奇,又有著看破紅塵的滄桑和睿智。
佛槿不知道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它。
但是她想,既然有幸只有自己,能看到如此美的一雙眼睛,那就當作自己的秘密一樣,獨享比較好。
佛槿想到這兒,偷偷的彎起嘴角沖著那算眼睛笑了一下。
然后像是害怕被別人看見一樣,瞬間面無表情的,彷佛自己也是被紅色的巨門震撼住了一般。
妙青師姐叫她的時候,她也假裝沒有聽見的愣在那里。
那只眼睛似是看懂了佛槿的裝傻充愣,也沖著佛槿笑了。佛槿霎那間感覺到,所有的花兒都開了,眼睛里也閃起了無數(shù)星光。
隨著蒲團越飛越近,那雙眼睛就越清晰。佛槿能看懂它眼里講述的東西,也就越多。
它好像想出來?
佛槿歪著腦袋想,它是被關在禁制里了么?
那雙眼居然眨了一下,佛槿立馬就震驚了。這家伙居然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佛槿瞪著眼睛看著它,只見眼睛又眨了一下。
佛槿這下張大嘴合都合不上了。要知道,佛槿現(xiàn)在在的地方離禁制足足有百里路啊。能看見它已經(jīng)是奇跡了,這家伙居然能隔著這么遠猜到自己心里想什么。
“妙音,妙音。你嘴張那么大干什么?”妙真推了推佛槿問道。
“啊…..師姐…...我見鬼了?!?p> “妙音,你傻了吧。這光天化日的,那兒來的鬼啊?!?p> 禁制里的它聽見佛槿說自己是鬼,眼里也流露出了不滿:自己明明是辟邪驅(qū)鬼的神獸好么!
佛槿見這家伙如此有靈性,好像自己身上那顆怎么也拿不下來的小珠子,于是翻了翻口袋,把珠子推了出來。
心里想著,
“你不是很聰明么?我這小珠子也很聰明的,師傅說它已經(jīng)有了靈智呢?!?p> 禁制里的它非常不滿佛槿。
一會兒說自己是鬼,一會又拿自己和一顆破珠子比較。
于是生氣的轉(zhuǎn)頭就消失了,隱約可以看見一條白色毛茸茸的,像祥云圖案的尾巴在禁制內(nèi)一閃而過。
佛槿見它消失后,心里空落落得。
心想自己一定是那句話說錯了,下次見到它的時候一定要和它道歉。
因為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原因,佛槿一直到達迦葉寺山腳下的集市時,都無精打采的。
燈圓師太心里奇怪道,這孩子心情真是變得快,前幾天還一直纏著我天天問什么時候到迦葉寺,如今到了迦葉寺了,反而悶悶不樂了。這么陰晴反復可不好,這次回去一定要讓她好好誦心經(jīng),讓情緒穩(wěn)定下來。
佛槿很長時間后都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jīng)熟練常握了《心經(jīng)》,為什么師傅會讓她誦讀那么多次。
“妙音,別低著頭想著想那的了,快看,迦葉寺就在上面?!泵钫嬉蚴堑谝淮纬鲩T,興奮道。
佛槿一聽迦葉寺,馬上抬起頭來看,這座養(yǎng)育了爹爹幾百年的寺廟。迦葉寺從下往上看時,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幾座鐘樓和隱在樹林中的土黃色屋頂。完全沒有想象中的氣派,于是佛槿問道,
“師傅,這寺廟怎的還不如我們寺廟大呢?”
“妙音,你這是不識廬山真面目了。我們現(xiàn)在站的這個山腳下,曾經(jīng)就是迦葉寺的正門。迦葉寺數(shù)百年前因為破除西邊禁制,毀掉了半個山門,如今的迦葉寺也是重新修繕過的?!?p> “師伯,現(xiàn)在的迦葉寺只有原來的一半大的意思么?”妙真在旁邊問道。
“并非如此,現(xiàn)在的迦葉寺同之前差不多大。只是當時的住持和方丈決定將寺廟建在懸崖峭壁之上,還在廟宇周圍設立了警示堂。是用來警示弟子們,要居安思危,任何時刻都切莫大意。”
“你們上去看看迦葉寺就知道了,里面廟宇林立,很是壯觀?!?p> “原來是這樣。對了,師傅,你上次對弟子說講經(jīng)會不在迦葉寺內(nèi)舉行,是不是因為迦葉寺太過險峻的原因啊?!?p>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迦葉寺的講經(jīng)會很少在廟內(nèi)舉行,因為這次參加講經(jīng)會的還有來自各大陸的佛家弟子,有不少散修的佛門弟子,他們通常情況下是無法進入迦葉寺的。因此迦葉寺方丈將會堂建立在了離寺廟不遠處的集市上。就是我們現(xiàn)在在的地方?!?p> “那……我們就不上去了么?”妙真遺憾的指了指上方的迦葉寺。
“無妨,不能進迦葉寺的也只有那些沒有門派的散修,若是相熟的門派去拜訪,自然不會被拒之門外?!?p> “你們?nèi)穗S我上去吧,先去拜訪住持貞宏大師和乘慈方丈。然后回來后再去集市上見了慧師叔。”
“是?!?p> 四人乘著燈圓師太的蒲團,很快就到了迦葉寺的山門口。正值中午,門口只有幾位男弟子在打掃山門口。
見道燈圓師太幾人到來,有一位認識燈圓住持的男弟子忙迎了上來,
“阿彌陀佛,燈圓住持。”
“阿彌陀佛,你是……明光?”燈圓大師看著眼前這位又黑又壯的弟子,猶豫道。
“弟子正是明光?!?p> “上次見你時還沒有長開,還是孩子樣子,如今大變樣了啊?!睙魣A師太道。
“弟子畢竟已經(jīng)二十了。住持請稍等片刻,弟子這就進去通知師傅。”明光有些害羞的說。
“去吧?!?p> 等到明光走后,佛槿小聲的問師父,
“師傅,你認識他?”
“那是貞宏大師的小徒弟,年紀雖不大,但是對佛法研究的甚至透徹?!?p> “貧尼上次在講經(jīng)會見他時,他已經(jīng)能在辯經(jīng)上壓倒性的辯到對方師兄啞口無言了。不知這次交流會他是否還參加?!?p> “若是能參加,定然又能見到一場精彩的辯論。”
“這位師兄這么厲害!如果他能參加就好了?!泵钫嫫诖恼f。
佛槿有些走神的看著這山門,想著一會兒爹爹會不會出來接她。
自己該不該上去抱他呢?
還是只偷偷的看看他就行?
嗯……有點想抱啊。
畢竟好久沒見了啊。
有這么多人在,爹爹不會推開自己吧!
量他敢!要是推開了,那就三天不理他!
佛槿想到爹爹可能會給自己賠禮道歉的樣子,挑挑眉毛,偷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