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本來面目
馬天澤聞言不語,心想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哇。這才金丹初成,且明知來人是金丹或金丹之上修為,你就敢上前貿(mào)然驅(qū)趕?不吃虧才怪。
豈料曲三話風一轉(zhuǎn),沖象老大一咧嘴,“哎,知道我為什么說咱們那地方的草藥都是很珍貴的了吧?要是不珍貴,人家既為高手,又怎會大老遠專門跑來采收?”
“嘁,也未必啊?;蛟S不珍貴,但正好是人家所急需的吶。”象老大依然嘴硬。
不過他這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誰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兒,反正馬天澤不知道,他又沒去過那地兒。
“象老大啊象老大,我真服了你了?!鼻龘u頭苦笑一番,言歸正傳,“當時我去驅(qū)趕那人,三言兩語之下,我便開始動手?!?p> “那時候我的兵器還不是這對匕首,而是我蛇尾所化的軟鞭。那時我想,雖和那人話不投機,但那人也無取死之道,因此我下手也不狠辣,只想把他趕走而已?!?p> 馬天澤聽了暗自搖頭,軟鞭?又見軟鞭?似乎蛇類都喜歡軟鞭似的。
“誰料來人身手高絕之極,兵器也鋒利無比,只才一個照面,就把我軟鞭削斷,隨后一腳把我踢成重傷,口吐鮮血不止?!?p> 曲三說到這里頓了頓,似是又想起當日之慘,抓起酒壇咕嘟嘟連喝幾大口。
象老大一看,忙也舉起壇子,陪他灌了幾口,打著酒嗝安慰他,“此人是誰?居然趁我不在對你下如此狠手,等咱們再見到他,我替你報仇?!?p> “那先謝過象老大了?!鼻畔戮茐瑳_其拱拱手,“實則那人也算留情了,他傷了我之后,說看在與我身當同屬,還有我出手尚無兇狠之意的份上,暫且放過我,只略作小懲罷了?!?p> “身當同屬?”馬天澤略一思索,“難不成那人也是異,不是,也是妖族高手?”
曲三搖頭說道:“我看不出,那時我雖然晉級金丹之境,但神識修為相對較差,沒有看出那人的本命元神。當時我身受重傷,尾巴又斷了,回到洞里足足休養(yǎng)了數(shù)月方好。”
“我回到洞中不久,象老大就回來了。哎象老大,現(xiàn)在知道我為啥那段時間沒出來了吧?我受傷是不假,可那是被人打的,不是渡劫渡的呵呵。”
象老大點點頭,他人雖莽撞,心地卻好,想起曲三斷尾之慘,再度出言寬慰:“尾巴斷了就斷了,你現(xiàn)在兩顆獠牙所化的匕首,論威力只有更大。要我說,你還得感謝那人,要不是他弄斷你尾巴,你現(xiàn)在用軟鞭就更不是我的對手了?!?p> 我去,馬天澤一聽他說話就想笑。不是,這話聽著多少有點別扭,這是安慰人的話嘛,咋聽著不得勁吶……
不過這倆獸兒也算實誠人,出身來歷說的也都差不多了,聽起來感覺也像是真的。對了,問問他倆為什么放棄那么好的修煉之地,到底是被誰趕出來的。
“兩位哥哥,剛才所言你們是被人趕出來的?不會是有人相中你們的修煉之地了吧?”
這事兒象老大想起來就有氣,氣呼呼的說道:“誰知道啊,他媽的,啥話也不說,愣是硬趕我們走。打又打不過,只得走了?!?p> 他這話說的太過含混不清,曲三又接過話頭詳細說了說,馬天澤這才大致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來月余之前,有兩個蒙面人去到他們之處,沒有過多言語,也沒什么原因,就是要趕他們走。他們自然不樂意,隨即和來人動上了手。
誰知來人功夫好的出奇,只一人出手,數(shù)招之內(nèi)就將一象一蟒打的滿地找牙。還好來人似乎只為趕走他們,不欲傷他們性命,否則馬天澤也就見不到這倆獸兒了。
倆人無奈之下,只得舍棄家園,離山出走??墒枪质聝簛砹?,他倆在南方住慣了的,本想就近找個地方繼續(xù)修煉,可不管他們停在何處,總有高人前來驅(qū)趕。
這一路把他倆攆的啊,簡直沒一天安生日子。就這樣一直往東往北,直到二十多天前把他們趕到涂山附近,才總算消停下來。
倆人到了這里,發(fā)覺涂山附近雖然氣候不很適應,但山明水秀,風景秀美,靈氣充盈潔凈,非常有助于修煉。
最重要的是,這里似乎沒有霸占地盤的強大妖族,也沒什么人族高手。
倆人一合計,再往北只有更冷,干脆就在這里住了下來。
只不過二人確實打鬧慣了,平時沒事就經(jīng)常斗嘴甚至動手。這不馬天澤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為爭奪一個小樹林打斗呢。
聽完曲三的講述,馬天澤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發(fā)問:“出手搶奪你們修煉之地的人,是何修為,是何教派?”
“不得而知?!鼻龘u搖頭,“出手那人招數(shù)很尋常,靈氣雖然雄渾卻不霸道,但是隨手發(fā)出的招數(shù),我和象老大就抵敵不住。得虧那人出手平和,否則……嘿嘿?!?p> “對啊對啊,誰知道那倆人是什么路數(shù),蒙住臉不說,連頭發(fā)都用黑布包了起來,就光露了倆眼珠子。”象老大出言附和,隨后又恨恨來了一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p> 曲三擺擺手,“象老大,你也別這么說。那倆人若想要咱們性命,可是輕松的很,他們畢竟手下留情了?!?p> “他娘的?!毕罄洗笠坏裳?,“沒殺了咱就是好人了?搶了咱們的地方還是好人了?”
“你,我跟你說不清楚?!?p> “嘁,我還跟你也說不清楚吶?!?p> 得,倆人又杠上了。不過馬天澤這會兒沒心思聽他倆胡啰啰,他在琢磨,琢磨這倆獸兒出現(xiàn)在涂山,到底是巧合還是別人有意為之。
“你們這一路上,除了往東往北,只要去往別的方向,就有蒙面人出手驅(qū)趕?”馬天澤再度追問。
“也不盡然。”曲三想了想,“有時候是蒙面人,有時候是別的地界的高手,有人族也有妖族的。”
“沒錯,咱闖進別人的地界,人家肯定往外趕啊哈。就像有人闖進我和曲老三的地盤,我們也往外趕一樣?!毕罄洗鬀]心沒肺的笑笑,問道:“不是,我說老弟,你到底在想啥?”
馬天澤不答,繼續(xù)追問:“你們到涂山這里的時候,這里有什么異常沒有?”
“有啥異常???啥都沒有,連個人影都沒有?!毕罄洗笠苍野稍野勺欤皩α?,剛來的那天,就覺得附近有一股挺老大的血腥味?!?p> 哦?這樣說來,那應該就是天魔宗進犯涂山的日子前后了。馬天澤心里開始犯嘀咕,莫非這一象一蛇,是天魔宗安排的?
自己以丁天身份進入涂山,當時只有天魔宗的洞悟,以及金鼎門的玄石知道。如果眼前這倆人,真是被人有心安排的,那如此的大費周章,恐怕玄石沒這個實力,也只有天魔宗才能做到。
可這一象一蟒的修為也不算多高呀,天魔宗怎會做這樣的安排?
是了,是了,馬天澤腦子靈光一閃,艾瑪,自己真夠笨的,當時自己以丁天身份出現(xiàn)之時,也不過是筑基修為嘛,天魔宗的人,打死也想不到才短短時日,自己便能晉級金丹。
所以這事兒如果真是天魔宗安排的,那金丹修為對付自己足以矣。
可是問題來了,自己現(xiàn)下已然改頭換面,按說這一象一蟒絕對不認識自己才對。
別說這倆獸兒,此刻恐怕就是與洞悟?qū)γ娑?,他也絕對看不出自己的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