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皎貴妃風(fēng)塵仆仆,大步流星的趕來齊王府。今日之事她看在眼里,憂在心中。旁人不知道,可她太清楚今日之事是有人特意安排的,有人要借陳祎之手,將當(dāng)年的舊事翻出來。
當(dāng)今圣上僅有陳祎和辛徹二位皇子,她的祎兒入住東宮成為太子是遲早的事,倘若因為當(dāng)年之事影響到了她的祎兒,那還不如殺了她。
嬰泣案案時陳祎尚在襁褓,知道事情原委的宮人皆被處死,就連當(dāng)年一時盛寵的榆妃都被遣返西州。雖然皇帝下令不許任何人提起嬰泣案,可這事當(dāng)年鬧得沸沸揚揚,眾說紛紜,早就沒辦法阻止,就連陳祎也從他人口中得知一二。
“母妃,當(dāng)年之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陳祎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時,方才父皇同皇后的反應(yīng),再加上那死嬰,他立即反應(yīng)過來,究竟是怎么回事。
“祎兒……”皎貴妃是最不愿不愿提起此事的,就因為她都是當(dāng)年的主謀之一!但如今陳祎被軟禁王府,她不說也不行了:“當(dāng)年我同你表姨……”
“楊丹衣?!”陳祎震驚,他料到當(dāng)年嬰泣案與自己母親有關(guān),楊丹衣牽涉其中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皎貴妃一一將當(dāng)年之事講與他聽:“我當(dāng)你才生下你,本應(yīng)該是我的盛寵,可偏偏被榆妃奪了去,那時皇上除了每月十五會去皇后那,其余時間都是在榆妃那。除此之外,就連跟隨榆妃來到京中的史官都被連連升職重用,直接影響到了當(dāng)時的權(quán)臣梁實秋?!?p> “當(dāng)時我同皇后僅僅隔了一日就誕下了你和陳廣硙,七日后有人告訴我一法子,能拉榆妃下位,礙于我才生下你,于是我尋了你表姨……”
皎貴妃將當(dāng)年發(fā)生的細枝末節(jié)一一告知了陳祎,她從未提起此事是因為這事涉及巫蠱,巫蠱又是宮中大忌,同時她也想在兒子面前維護一下她身為母親的形象。
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撕開這張面具。身為這紅墻下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哪一個不是用別人的鮮血成就自己。
她的祎兒,該面對深宮中的血腥了。
…
皎貴妃錢腳跟才走,辛徹就來了。
兄弟二人照舊寒?dāng)?,辛徹破天荒的提出要一同對弈,以往哪怕是陳祎主動示好他都不帶同意的,只是禮貌回應(yīng)。
陳祎執(zhí)著黑棋的手懸在半空中,看著眼前這盤棋局陷入沉思。
棋局中黑棋先行,所以黑棋需得比白棋多八目方能贏,此時棋局,白旗多黑棋數(shù)倍,無論黑棋下到哪都是狼入虎口。
“齊王殿下,還未想好嗎?”辛徹看著眼前陳祎陷入僵局的模樣,柔聲問道。
他問的不是他所執(zhí)的棋下到哪,他問的是面對方才那婦人拉他下水的險境。
陳祎被他的聲音打斷思緒,抬頭看著眼前之人,他長得和爾綿氏很像,溫婉無害,可他的心卻同皇帝那般,讓人琢磨不透。
今日之事,如同絲線那樣將封塵許久的嬰泣案牽出。
“皇兄已經(jīng)布滿棋局,我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你說我該下哪好呢?”此時陳祎手中的黑棋已是羔羊,棋下皆是虎口,落下去則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