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智障成雙
大夏國朝廷的消息傳遞速度,一直都是一個謎。
皇帝喜歡異石,喜歡美人,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所以跟這些美好有關(guān)的消息,總是傳遞得非???。反之,就非常慢。
兩淮洪災(zāi),朝廷到現(xiàn)在連個屁都沒放。然而民間自有消息傳遞的渠道。
看到陳老板的表現(xiàn),陸遠知道北邊的消息已經(jīng)到了。
“系統(tǒng):宿主,你知道他知道了。那他知不知道你知道他知道了?”
陸遠:“……”
這時陸雙還在邊上喋喋不休:“賢侄啊,你不能這樣??!雖說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你犯不著把旺鋪都停了,一門心思收糧食?。v鼓糧食才幾個錢?聽三叔一句勸,消消氣,別為了意氣之爭把家業(yè)都搭進去。三叔看著都心疼啊!”
陸遠笑道:“三叔,你別演了,我沒那么傻?!?p> “瞧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三叔這都是發(fā)自肺腑的。”陸雙摸摸胡子,自知沒趣。他看著陳家米店緊閉的大門,心里在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此時陳家米店內(nèi)一片狼藉。陳老板已經(jīng)記不清上一次拼命砸東西是什么時候了。無所謂了,反正也沒這一回厲害。他把陳家米店里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最后拿出個夜壺,想了想,沒敢下手。
剛剛得到消息,兩淮和太湖地區(qū)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洪災(zāi)。兩地的稻田基本絕產(chǎn)。那一刻陳老板怒氣上沖,血灌瞳仁。
兩大糧倉遭此重災(zāi)意味著什么?糧價要起飛了??!
陳老板喃喃自語:“可是我的糧呢?”
他自己回答:“都特么賣給陸遠了!”
斗大的智障倆字在他腦海中盤旋回繞,最后幾乎要印到他的腦門上。
為什么,為什么那個陸家二世祖的運氣這么好!他不過是跟我賭氣而已,高價收了那么多的糧食。我特么還偷偷賣給他兩千石糧食!那可是我從鎮(zhèn)海城各大富戶那里辛苦收購來的啊!
要是這些大米現(xiàn)在還留著,我再捂他幾個月,老陳家就要發(fā)大財了?。?p> 陳老板一直都在等著新米上市,糧價下跌的時候再去收糧。以至于現(xiàn)在陳家只剩下了十幾石米!現(xiàn)在再去收糧哪還能收得到?。?p> 陳老板腦殼疼,他還眩暈。他憋屈啊,委屈啊,沒處說理啊。憋來憋去就暴躁了,把米店砸了個稀巴爛。
“不對,我還有錢。我的錢呢?”
錢借出去了。因為陳家米店跟幾家富戶聯(lián)手對付陸家東院,陳老板把大半身家借給王聞東王老板了。反正他開的是綢緞莊,做的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而且說好過半個月就還。想到這里,陳老板跌跌撞撞地從陳家米店后門走出,披頭散發(fā)沖向王家綢緞莊。只要有錢,就還有救!現(xiàn)在立刻出發(fā),到南越湖廣一帶去收糧,應(yīng)該還來得及!
陳老板趕到時。王家綢緞莊的伙計正在上最后一塊門板。
“等等!”
陳老板高舉雙手側(cè)著身子沖進了王家綢緞莊。
“老王,老王你在哪?”
看著綢緞莊里凌亂的絲綢以及滿地的碎瓷片。陳老板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王聞東你個龜兒子在哪?!”
他奮力撞開綢緞莊內(nèi)堂的木門,剛好看到王掌柜站在桌子上,拿著一條白綾正在往梁上拋。
“兄弟,你這是干什么??!”陳老板嚇出一身冷汗,沖過去抱住王掌柜的大腿不撒手。
“完了,全完了?!?p> “什么全完了?你趕緊下來!”陳老板咬牙切齒,硬是把兩百斤的王掌柜從桌子上抱了下來。
王掌柜表情呆滯,雙眼無神,宛如一個智障。
“五十匹蜀錦全完了!全完了!”
“什么?”陳老板掄起大耳刮子抽他,王掌柜才稍微清醒點。
看清陳老板的樣子以后,王掌柜抱住陳老板嚎啕大哭:“兄弟啊,北邊剛剛傳來消息,裝著我五十匹蜀錦的貨船經(jīng)過淮水的時候遇到了暴雨,翻船了?。 ?p> 陳老板腦袋里頓時嗡的一聲。五十匹蜀錦,少說也得有上萬兩銀子!
王家綢緞莊哪有這么多錢,還不都是各家富戶借給他的。
“老王你別嚇我,你哪來的那么多蜀錦?”
王掌柜欲哭無淚:“我花了重金,又用鎮(zhèn)海城各大富商的名義威脅陸記綢緞莊的供貨商,把原本應(yīng)該賣給他們的貨都截下來了,加上我自己的才湊了這么多。現(xiàn)在都完了!”
“什么完了,是你完了!”陳老板突然跳起來,掐住王掌柜的脖子一通猛搖,“你把我的錢還給我!”
王掌柜好不容易掙脫,劇烈咳嗽著說:“兄弟,錢我是一分都拿不出來了。進貨的錢我都是從各家富戶那借來的,你借我那點錢我都拿去付利息了。你掐死我吧!”
“啊~!我不甘心?。 标惱习迮鹨宦?,趴在內(nèi)堂大門上不停地用頭撞門。
“老陳,你那樣不行的。門板不夠硬,撞不死人的?!蓖趼剸|吃吃笑了幾聲,“不如我們一起去買點燒酒,然后到望海崖上看看風景,聽說上面挺涼快的。”
……
陸家西院,三少爺陸聰正在召集一幫小輩開會。他的大哥陸猛被陸遠修理過一頓,還被道士潑過狗血,已經(jīng)一蹶不振了。二哥陸智又是個呆子。陸聰覺得繼承西院的機會來了!他知道鎮(zhèn)海城中以陳家米店和王家綢緞莊為首的富戶們正在聯(lián)手對付陸家東院。而家主陸遠的表現(xiàn)又十分二缺,旺鋪都不管,一門心思地高價收糧,連收租都要糧不要錢,就為了跟陳家米店死磕。
“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做我們陸家之主,你們說對吧!”
“對,聰哥說的對!”
“還是聰哥有遠見,那個陸遠搞歪門邪道可以,運籌帷幄,操持家業(yè)什么的,連聰哥的毫毛都不如。”
北院的幾個少爺輪番拍陸聰?shù)鸟R屁,把他拍得飄飄然!
陸聰一邊喝茶一邊指著茶盞道:“你們回去跟四叔講。這回陸遠那小子不吃憋,我把這茶盞嚼碎了吞下去?!?p> 他正說得起勁,有個家丁飛奔來報,看到有北院的人在,那家丁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陸聰拉長了臉道:“這里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說?”說罷還故作瀟灑地低頭喝了一口菊花茶。
“回少爺?shù)脑挘惣颐椎旰屯跫揖I緞莊都關(guān)門了,兩個掌柜手拉著手往望海崖去了!”
“阿噗~”陸聰一口菊花茶噴了北院幾位少爺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