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子初時分,阿殤從窗戶爬了進來,愣是給我嚇一跳,我還以為是家里進賊了,手都拿起我的春慕了。
借著月色,看清人臉是阿殤,這才放下了戒備。
我還沒問他怎么來了,他就蹲在我床榻前,跟我說對不起的話。
嗯?沒事跟我說對不起干嘛?
他懊惱,說如果他親自將我送到將軍府,我爹要揍我,他替我受著,也不用現(xiàn)在我遭這份罪了。
當時他見我進了將軍府以為就安全了,誰知我爹會請家法打我,早知道他就在等等走好了。
我嬉笑著說沒事,我皮厚實,這樣趴著也沒覺得多痛,就是不能躺著睡有點不舒服而已,還有可惜了他給我準備的衣服,看著不菲的樣子。
他說衣服壞了再給我從新買就好了,就是這背上的棍傷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瓶藥,對我說,這是上好的玉露,對傷口有好處,讓婢女等會給我涂抹了,剛開始涂可能會有些刺痛,過后就會有清涼的感覺,不出幾日后背就能好了。
我說他堂堂的四皇子,爬女子閨房就為了送一瓶玉露?
他又想彈我腦門,我瞇著眼睛對他說:“你看我這樣,還下的去手嗎?”
他輕輕一彈,說當然下的去手。
我撇嘴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他說他要是不懂憐香惜玉,我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了。
我鄙夷了他一番,問他怎么會有空過來?不用應付宮里的那些人嗎?
他說不用,有人替他躺在床上,而且找個合適的時間,讓他醒過來。
我讓他沒事別亂跑,前有皇宮里的人虎視眈眈的,后有那個梅花印記的主人惦記。
他倒覺得沒什么,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敵不動他不動就行了。
倒是我后背挨了幾棍,讓他自責不已。
我現(xiàn)在都不覺得疼了,果然是皮厚啊。
天色已晚,未免讓別人發(fā)現(xiàn),我催促他離開。
他在我額頭輕啄一下,讓我照顧好自己,我爹要是在請家法,讓我適當?shù)亩阋幌?,這硬生生地挨下去,多疼啊。
怕我要是躲了,我爹還不逮住我可勁的揍我,我整日不像個女子一樣的鬧騰,爹爹也沒拿女子那般待我,所以揍起我來就可勁的揍。
阿殤無奈的戳了戳我的頭,他說我要是像尋常官宦家小姐那般就不是姚雪了。
那可不,性子是從小養(yǎng)成的,這大了再讓我轉(zhuǎn)性子對我來說就是強人所難。
阿殤說這帝都除了他能接受我這般,否則換作任何一位男子,怕都是不喜我這般性子的。
我說人活一世,就該恣意而活,總是顧忌別人的看法,那活著不是太累了。
我還給阿殤說這帝都小姐一個個都沒見過外面的是什么樣子的,多可憐啊,她們這輩子被規(guī)矩束縛呆在一個地方,壓根就看不見外面的花有多好看。
阿殤說我總是有那么多的話辯解。
我撇撇嘴巴,我這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瞧了瞧了月色,外面打更聲傳來,阿殤說明日夜晚再來看我,讓我等他走后就把小秀喊來給我把玉露抹上。
我對他擺了擺手,我都還沒依依不舍,結(jié)果阿殤倒是一步三回頭的不想走,不過還是爬窗走的。
想他聞名遐邇的一個人,為了我,居然淪落到爬窗的地步。
小秀在門外打盹,我沒叫她,玉露等到明天再讓她幫我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