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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馬燕歌悲行

第三十四章 長春真人

縱馬燕歌悲行 秋亭 2279 2019-05-12 22:13:40

  這時的祝潭機不由得身體一震,抖落了手中的酒杯,一時間酒桌上的賓客霎時也都變了臉色。而后緩過神祝潭機使了一下眼色,屋外的衛(wèi)士頃刻間全跑進來包圍了內(nèi)堂,整個屋子的人無不驚訝,沉寂了片刻。就在前幾日,祝潭機接到了錦衣衛(wèi)的密旨,說要全國通緝反賊張文成,并抓住共犯余孽丐幫幫主錢為鈞。祝潭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幾日剛結(jié)交的少年英雄竟然就是自己昔日的童年故友張文成。

  祝潭機的思緒霎時回到了十年前,雖然只有短短分秒,可回憶卻和盤托出。祝潭機實則只是一個音譯的化名,此人真名朱瞻基,是朱棣的皇孫,父親是皇太子朱高熾。朱瞻基幼年時候深得祖父朱棣的喜愛,常年養(yǎng)育府中,并帶其征戰(zhàn)沙場,與幼年的張文成也有幾面之緣。作為兒時的玩伴,倆人相處的十分愉快,而且投緣,甚至長相上也有些許相似,只是朱瞻基更粗獷,而張文成更文秀一些。這種相處的融洽很快讓倆人成為莫逆之交。只是先前倆人都用作了化名,誰也不知道誰。盡管倆人再次相逢都曾有過一見如故,似成相識的感覺,朱瞻基卻怎么也不敢相信這是昔日的摯友,而且是以這種方式再見面。

  在張家慘遭橫禍的時候,朱瞻基曾向祖父詢問緣由,朱棣只是借口謀反的罪名將其全家誅滅,這讓年幼的朱瞻基甚為傷心。以朱瞻基的了解,張家絕對是不可能謀反的,沒有動機,沒有實力,也不符合自己在軍武里觀察到的事實。朱瞻基一直認為是吳慶余因官場權(quán)利斗爭出言反誣才害死的張家滿門,朱瞻基曾多次試圖扳倒吳慶余,可作為朱棣的寵臣,他也是無能為力,后來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戎馬倥傯里長大的朱瞻基,不僅擅長行軍打仗,而且富有謀略,對于其父親與叔父的儲位之爭,常獻計獻策幫其父朱高熾鞏固勢力。而且好書畫,習(xí)武術(shù),可謂文武雙全,絕頂聰明。對朱棣來說,是皇孫輩分之中不可多得的后備儲君之選,甚至一度都想把儲位傳給朱瞻基。朱棣對太子朱高熾并不十分滿意,可鑒于他在靖難之役中,守衛(wèi)北平有功,又深得民心,在朝中也已經(jīng)有了勢力,加上一些言官的勸說,朱棣也就保全了朱高熾的太子身份。

  年輕的朱瞻基性格豪放,又有些書卷氣,喜歡游歷四方,既結(jié)交文人墨客,又拉攏豪俠武士。由于朱棣的寵愛,朱瞻基在行動上多了一些自由,可以說甚至有些寬縱。這祝家山莊只是朱瞻基眼神耳目的手段,擁有皇太孫的身份,也就難怪他可以調(diào)動那么大的人力物力舉辦英雄大會了。

  朱瞻基幼年的時候,就拜入方宏燁門下,習(xí)練武當(dāng)功夫,在武當(dāng)一門之中,也算是非常出眾的后起之秀了。在宮廷比武之中,朱瞻基曾力挫幾位大內(nèi)高手的聯(lián)手攻擊,令皇帝朱棣大加贊賞,夸贊方宏燁教導(dǎo)有方,還因此命工部重新修繕武當(dāng)?shù)鲤^,以示嘉獎。

  此次武林大會能如期順利召開,少不了方宏燁的暗中出人出力,拉攏好友少林寺方丈寂禪參與,江湖之人自是眼觀泰斗的風(fēng)向,也就蜂擁而至了。

  參與了江湖之事,入境隨俗,喜歡風(fēng)雅的朱瞻基,還給自己起了一個別號,自命:長春真人。

  朱瞻基很快把思緒拉回了祝家山莊,侍衛(wèi)們都屏息以待朱瞻基的命令。明擺著這些人是沖自己來的,不過張文成也察覺到了外防的空虛,問道:“祝兄,這是干什么?不過是飲酒助興,需要這么多兄弟都來嗎?”

  朱瞻基并未泄露身份,不無遺憾的說道:“張兄,我敬你一代青年豪俠,當(dāng)今皇上待你祖父也是恩比海深,何故還要與朝廷作對,參與謀反呢?”

  張文成聽出了個中玄機,心想祝潭機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底細,不過他絕不允許有人出言污蔑祖父,馬上說道:“既然祝兄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做隱瞞,不錯我就是張文成,就是昔日大將軍張玉子孫。不過祝兄剛才所言有誤,我張家何曾參與謀反?”

  祝潭機說道:“以我對張兄的了解,我也相信你絕對不會謀反,可朝廷之內(nèi)有這種流言,不如你跟我去京城面見圣上解釋清楚,由我作保,保管張兄平安無事?!?p>  一聽到圣上二字,張文成不由得握緊了玄昊劍,心中燃起熊熊怒火,要報滅門之仇是他當(dāng)前活下來的唯一意義,可打草驚蛇了,這一路上必定兇險異常,別說報仇,怕是自身也難保。思琢再三,張文成說道:“多謝祝兄的好意,你認為我身份暴露之后,那狗皇上還會放過我嗎?我絕對不會忘了當(dāng)年的滅門之仇,我祖父對他衷心耿耿,沒想到確遭污蔑和滅門。不殺狗皇帝,我誓不為人?!?p>  朱瞻基拍案而起,怒斥:“張兄弟,我敬重你的為人,也欽佩你的武功,可要是再敢對當(dāng)今皇上出言不敬,別怪哥哥翻臉不認人。”

  張文成已經(jīng)是怒火中燒了,當(dāng)即站起來,大飲一壺酒,稍有些醉意,笑道:“好,翻臉就翻臉,那我就先翻臺?!睆埼某梢荒_踢翻了八仙桌,朱瞻基等人慌忙后退,桌臺如陀螺般旋轉(zhuǎn)在空中,杯盞茶燭、酒菜湯水散落一地,眾人慌作一團。張文成又是一記騰空側(cè)踹,又是攻擊了朱瞻基,侍衛(wèi)們都慌著去救朱瞻基,張文成這才有暇逃跑。張文成越出屋內(nèi),三下五除二就把幾個門衛(wèi)打翻在地,卻并未傷人性命。說來也奇怪,張文成竟然很輕易的就這么逃脫了。

  王貴安穩(wěn)定好賓客之后,就來宴月臺拜見朱瞻基:“張文成這廝實在是不識好歹,主公待他如上賓,又好心放他走,可這廝竟然襲擊主公,實在是無禮之人,不識好歹?!?p>  朱瞻基笑道:“我這位好友啊甚是聰明,也看得出我有意放他走,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可人家終究還是放我一馬,沒有使劍,只是踢翻個桌子,夠客氣的了。已故大將軍張玉是一個忠良之輩,要說他謀反,打死我也不相信。我相信皇爺爺當(dāng)年一定是聽信了讒言,才會誤殺張兄弟一家。如此一來,我朱家欠人家的也太多了。若是能知錯就改,給張家留一個后人,也算是善莫大焉了。”

  王貴安馬上明白過來:“噢,主公是想故意演一場戲給當(dāng)時的賓客看,所以您和張文成心照不宣的演了場戲,讓大家都知道我們抓賊是盡了力的,只是讓他跑了。這樣皇上追問下來,我們也好交代?!?p>  朱瞻基笑道:“你小子還不算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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