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下子腿軟了,拽著吳井善的胳膊不放?!按蟾纾义e了,你打我一頓,放小弟一馬吧!”
“滾蛋?!眳蔷葡訍簞e過臉。
“我滾,我滾?!蹦凶有‰u啄米一樣點點頭,也不管其他人,自己撒腿就跑。
向小伙子們道了謝,五個人回轉(zhuǎn)前臺,又是李茂茂第一個撲上去握住女人的手。
“漂亮姐姐,敢問小老板的主業(yè)是什么?”
梨型女賣關(guān)子,沒被抓住的左手撫弄著自己波浪似的金黃色卷發(fā),迎著五雙好奇的眼睛,斯條慢理的回答:“我們小老板的主業(yè)啊……呵呵……他……是……對面……體育學(xué)院的學(xué)生?!?p> “那剛才那些人?”
“都是小老板的同學(xué)?!?p> “我說怎么方陣看起來那么眼熟,敢情是集合!”唐若黎無語問蒼天。
吳井善表情呆滯地問:“怎么傳聞中易春已經(jīng)混成了社會大哥呢?”
“嘻嘻,那是小老板的輿論造勢,你們知道我們這一行魚龍混雜,總要有點江湖上的傳說鎮(zhèn)場子不是。不過他碰巧揍了兩個以前欺負(fù)到他狠的同學(xué)的確是真的?!?p> “為什么要我們抽煙?”金正宇面沉如水,感覺成為惡作劇的對象。
梨型女笑得花枝亂顫?!靶±习宓娜松裱?,男人不抽煙,枉自在人間。你們應(yīng)該高興才是啊!”
嗯嗯,這一波操作很強(qiáng)勢就是了。
路燈的黃暈織成了一張柔軟的網(wǎng),把三五成群的高中生籠在里面。
漆黑的天幕中懸掛著一輪滿月,點點繁星,點點用情。
吳井善回到家時,鑰匙轉(zhuǎn)了兩圈才把門打開,食指按下墻上的開關(guān),啪,燈亮了。
今天家里就他一個,適合思念。
看著墻上爸爸的照片,十四年了呢!每年這個時候,媽媽還是會帶著大包小包(就算是借錢)回老家,看望奶奶,雖然那個強(qiáng)勢的老人并不歡迎她的到來。
“你爸爸呢?你爸爸呢?”
從小到大,吳井善不知道被大人小孩問過多少次。有的是善意的疑惑,了解內(nèi)情后只唏噓不已。有的是惡意的嘲笑,多是來自于欺負(fù)他的孩子——
“你爸爸呢?吳井善?”他們會揪著自己的衣領(lǐng)問推搡著問?!罢f話啊,你爸爸呢?你有爸爸嗎?你有幾個爸爸?是不是每天都換???”
大多數(shù)的時候,金正宇幾個看見了就會毫不猶豫沖上去,用同樣粗暴的方式把他們推到地上摔個大馬趴。但偶爾也有自己一個人落單時,他只能埋著頭沉默,像一只落單的羊,面對狼群軟弱可欺。
在爸爸剛剛?cè)ナ罆r,連秀智最經(jīng)常念叨的就是:“兒子啊,你以后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了,要學(xué)會忍讓,不要和別人打架,不要去惹麻煩?!?p> 他每次都很想反駁,我明明是有爸爸的人啊,只是他在天上而已。
他不敢說。
對著媽媽成天到晚的眼淚。
漸漸也習(xí)慣了平時不去提,假裝不去想念那個人。
那一天在污濁的排水溝邊,他們又來了。就在自己以為默默挨一頓揍就好時,天使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