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可是今兒的重頭戲?!?p> “上面沒酒嗎?”識薇一邊品酒,一邊看著那蓮燈問道。
“有,不過只有三杯,拿到的有重彩頭。”
里面有沒有酒,從表面上看不出來,而且,余下的蓮燈不可能只是做陪襯。
“蓮燈大概會放下一千盞,里面有東西的大概在三百左右,有些是要求作詩作詞之類的,有些是要求才藝表演,有些是純粹的獎賞,當(dāng)然,還有比較有趣的懲罰,余下的都是單純一盞蓮燈,不過拿到空白蓮燈的多少都要意思意思,為今日彩頭添一份力?!?p> “取燈有什么講究?”明明溪流兩邊都有不少人興致勃勃,卻無人去撿取。
“只能是蓮燈自主靠邊,不再游動,才能撿取。”
識薇看了一下周圍的格局,因為人工的干預(yù),整個地方可謂是九曲十八彎,盡管不至于“橫向”排列,彎道處的夾角也比較的大,但是吧,從“上游”放下來,頂天兩個彎兒就能被撿取光了吧,后面的人還有得玩兒?
“每人只能撿一盞,而且可以干預(yù)別人撿取,且要親自動手,不能讓下人來,不能過其他人的手?!?p> 怎么個干預(yù)法,識薇隨后也瞧見了,有人自己撿了燈之后,很“無恥”的拍打水面,不過,無恥過無恥,那不斷傳來的笑聲,倒是實打?qū)嵉耐钢鴼g欣與喜悅。
“今年的干預(yù)可不止這些?!币讶蛔叩剿麄兣赃叺拇扌托Φ馈?p> 聲音確實很好聽,識薇止不住的揉了揉耳朵,那什么,簡直就是個禍害啊。
“啊,想起來了,今年可是你們崔氏主持,難不成加了什么新東西?”謝韞好奇道。
識薇微微的凝了凝神,“你們在水里放了魚?數(shù)量好像還不少?!?p> 崔宣和詫異,“秦姑娘如何得知的?”
“聽見了?!绷?xí)武之人,耳聰目明,不過,這身體原本聽覺就異議常人,不然,她才接手身體一個月,肯定到不了現(xiàn)在的程度。
謝韞想到之前還沒見到她兄長,秦姐姐就已經(jīng)確定了方向,“秦姐姐聽力可真厲害?!?p> “只是比一般人強一點,畢竟,魚群離得不遠(yuǎn)了。”
果不其然,她話音才落,在他們所處的溪流最近的一個轉(zhuǎn)彎處,就是啪啪啪拍打水的聲音,大量的魚兒順著水流往下,趕著蓮燈不斷的前行。
謝洵看了崔宣和一眼,“你們家今年做得太絕了吧,如此一來,還有幾個人能拿到蓮燈?!边@么說著,還看到魚群弄翻了幾盞蓮燈,“很好,更沒得玩了?!?p> 崔宣和笑容不變,“今年允許涉水一步,也不必等蓮燈停下來?!?p> 果然,如此說著,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得到了消息,那還等什么,開搶啊。
總之越來越多的人臨到溪水邊,姑娘家或許還矜持一下,那些公子少爺?shù)故峭娴瞄_。
識薇瞧著有人不顧規(guī)矩,往前了兩三步,微微的瞇了瞇眼,“涉水一步,隱性的規(guī)則是只能濕一只腳吧?”玉瓶在手指間轉(zhuǎn)了幾圈,兩根手指夾著又喝了一口,那動作頗為豪爽。
“秦姑娘聰敏,的確如此。”崔宣和含笑道。
本來嘛,這一步,有大有小,人家說是跨了一大步,你也奈何不得啊,可是只能濕一只腳,那就真的是能是“一步”了。
“應(yīng)該還有其他規(guī)則吧,宣和公子不妨一起說來聽聽?!?p> “雙腳都濕了,拿到的蓮燈不作數(shù),還要受懲罰,凡在竹溪的人,除了長者跟下仆,如果沒有拿到蓮燈的,最后也要受懲罰,雙倍?!贝扌鸵琅f在笑,笑容中卻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
這規(guī)則不公布出來,可以想象今兒會有多少人“倒霉”,謝洵甚至都是拍掌笑起來。
作為其他的旁聽者,也無比慶幸,早知道了這一點。
倒是謝韞就有點氣惱了,“宣和公子,沒你們崔氏這么玩的?!?p> 崔宣和手上的折扇怕的打開,輕輕的煽動,笑而不語,端是仙氣飄飄。
謝韞也是沒脾氣了,如果只是跟往年差不多的懲罰,倒也無所謂,就怕崔家弄出什么幺蛾子,當(dāng)然,肯定也不會過分到哪里去,畢竟,大家都是玩樂,不會弄得不愉快就是了。
“看來也不能騎馬了?”識薇瞧著水面說道。溪水中的游魚,離他們所在也是越來越近。
“自然是不行的。船也杜絕,甚至用樹枝劃拉都不可以?!?p> 識薇點點頭,將手中的玉瓶擱在護欄上,“小美人,吶,給姐姐把鞭子拿過來。”手中的馬鞭方才順手放在了放茶點的桌子上。
謝韞倒是沒拒絕,就想看看這位姐姐準(zhǔn)備干什么。
識薇拿了鞭子,手在護欄上一撐,動作利索的跳到了外面,而停止外面,游得最快的那部分魚兒,已經(jīng)到到了跟前。識薇腳下碾了碾,腳尖勾起一塊石頭,踢了出去,撲通一聲濺起水花,魚群受到了驚嚇,胡亂擺動,與后面跟上來的擠成一團,識薇這個時候動了,一個縱身踩到一塊石頭上,隨后如同飛燕一般,腳下幾點,從魚群上面踏過,看上去明明異常的輕盈,卻帶起了一陣飛浪,于此同時,手上的鞭子連續(xù)揮動了四次,四張蓮燈,就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向后飛起,穩(wěn)穩(wěn)的落在謝韞他們前面的護欄上。
到了對面,識薇在彎著腰準(zhǔn)備勞蓮燈的一男子肩上一蹬,借力,轉(zhuǎn)了方向,幾乎又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又回到了亭子的護欄外。
整個過程非常的迅速,以至于如此驚人事情,也沒引起太大的動靜。
識薇雙手撐在護欄上,唇邊含笑,“這應(yīng)該不算破壞規(guī)矩吧?我腳上也最多外面打濕了一點?!?p> 謝洵還處在震驚中,反觀崔宣和似乎最為淡然,“自然不算。”
識薇微微的撅唇打了一個呼哨,“美人都有份?!蹦莿幼?,往輕里說,就是不正經(jīng),往重里說,那就流氓。
謝洵與崔宣和或者還以為她說的是“每人”,但是,謝韞敢篤定,她說的其實是“美人”,說起來,相識也不過短短時間,謝韞就將她的性情給摸清楚了幾分,暗暗的瞪了識薇一眼,還真是,誰都調(diào)戲一把,很欠抽有沒有。
識薇不以為意,反而笑得越發(fā)的痞氣。
謝韞有些憤憤的拿了一盞蓮燈,撥了撥蓮心,什么都沒有。
崔宣和也沒有猶豫,伸手拿了最近的一盞,“多謝秦姑娘?!彪S后倒是從里面取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簫”字,崔宣和眉目都柔和下來,給他們看了。
其實謝洵還頗有點糾結(jié),實在是覺得識薇這位秦姑娘不成體統(tǒng),不過也無可奈何,看著崔宣和的內(nèi)容,也跟著笑了,“宣和的運道一向都不錯。”
精通音律,詩畫雙絕,可不只是說說的。
崔宣和會的樂器挺多。
就在謝洵準(zhǔn)備拿燈的時候,他的侍從腳步匆匆的近來,要知道,世家的下人,那也是最懂規(guī)矩的,能讓他如此慌張,足見,絕對不是小事情。
“大少爺,大小姐……”侍從喘息急促。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謝洵冷眉道,不過也知道輕重,“說吧,什么事?”
“大少爺,那鄭家二公子帶著一群人過來了,還帶著大小姐的貼身的雙環(huán)玉佩,就擱一托盤上,一路上,所有人都瞧見了?!?p> 此言一出,別說是謝洵跟謝韞了,就算是崔宣和身上都帶上了幾分冷意。
姑娘家的貼身玉佩到了外男手里,這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