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程小遠,你這拐彎抹角的說誰呢,誰是蒺藜?”說著我就起身要打程小遠,結果他一側身——跑了,我就跟在他后面追,身后是一群看熱鬧的人。
這達爾泰是真的看上小白了,無論我們要去哪,他都熱心的要給我們當免費導游,對小白更是照顧有加。他自己親口告訴小白,說:“白清風姑娘,我對你一見、鐘情?!?p> 這蒙古人就是豪爽,于是小白也豪爽,“達爾泰先生,我對你怎么見、都不鐘情。”
他聽完也不惱,卻哈哈笑了,“你身上有我們蒙古人的豪爽,我見你馬騎的不錯,不如咱們一起賽賽馬吧?”
“不賽,”小白說的很不客氣,“你們蒙古人天生就是騎馬的好手,我哪是對手啊。況且你一個大男人跟我一個小姑娘比,就是贏了也不光彩??!”
“我原以為白清風是一個超新脫俗的女孩,沒想到也落入這世事的俗套,這可一點都不灑脫啊。”他看著小白,兩眼炯炯有神。
“什么世事的俗套?”小白看著他,等著他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男女平等的口號上個世紀就被提出來了,你是從大城市來的知識分子,更應該對這個概念有新的認識,卻說什么大男人小姑娘這樣的話來,能不叫人感到失望么?”他還是笑,但眼神卻干凈自豪,“我們這里從幾百年前就是男女平等了,女孩子跟男孩子從來就沒有什么不同,一樣的騎馬射箭,一樣的拼酒摔跤,而且有好多女子馬術比我們這些男人強多了,這很正常,我們也為她們驕傲?!?p> 聽他這么一說,小白也終于笑了,“好一個達爾泰老師,果真把我教育的啞口無言,既然你這么能說,不如騎上馬來跟我說?!?p> 說完,小白翻身越上身邊的白馬,一個揮鞭,白馬跑出幾十米開外。達爾泰見狀豪爽的笑了,也立刻上馬追了過去,好不瀟灑。
“小白太帥了,”程小遠看著已經遠去的兩個人,忍不住感慨道:“她表面上看著挺文靜優(yōu)雅的,沒想到骨子里卻藏著一股子傲氣和豪邁,好不灑脫啊?!?p> “我倒覺得達爾泰不簡單,”宇傲淡淡的說,“他有意激小白,可見是選對了策略?!?p> “有意激小白?人家眼睛里都透露著單純和無辜,怎么可能會耍心機呢?”我不滿宇傲的猜測,“老師,你以為人人都跟你和師叔一樣心眼多???!”
“這達爾泰是挺純粹的,但絕不是那種小孩子的純粹,你沒見他眼底露出的霸氣嗎?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純粹的人能露出的眼神。”這時宇傲笑了,“不過要是小白能跟了他,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聽說他家可有錢了,”這時程小遠也神秘兮兮的趴我耳邊說:“據說你放眼望去看到的,沒有一樣不是他家的,鈔票大大的有啊。你看這無邊土地,這成群的牛羊……”
“要真這樣也不錯,”我想了一下,“這樣我就有吃不完的牛羊肉了?!?p> “嗯嗯,我也這么想,”程小遠也打算著吃免費的牛羊肉,“要不然等一下見了小白,咱們攛掇攛掇她,跟達爾泰好了得了。”
“你看哈,這達爾泰猛一看好像不怎么好看,但是屬于耐看型的,身材魁梧,家里也算有幾畝薄田,幾頭牛羊,也算半個知識分子,對不對小遠?”我炯炯有神的看著程小遠,給他挖坑。
“對啊對啊,多好一個人啊?!彼麊渭冇譄崆榈母胶臀摇?p> “那你跟了他得了,”我揶揄他,“這樣也有吃不完的牛羊肉?!?p> “鹿鳴,”程小遠佯裝惱怒的看著我,“你也就敢這個時候欺負我,要是沈昂在,給你仨膽兒你也不敢這么說。”
“那是,要是沈昂師叔在的話,我肯定不敢這么欺負你,沈昂師叔多護妻啊?!?p> 我一說完,程小遠跟炸了毛的公雞的一樣齜牙咧嘴的沖向我,但我一直拿著宇傲當擋箭牌,他左右打不到我,氣的嗷嗷直叫。
傍晚的時候,出去賽馬的兩個人騎著一黑一白回來了。
不知道達爾泰用了什么妙招,兩個人的關系好像親近了不少,隔著老遠都聽見了他們的笑聲。
“哎呦,賽了這么半天,到底是誰贏了啊?”我看著小白,她因為長時間的騎馬而臉色微微泛紅,但卻神采奕奕,她很歡樂。
“白清風的馬術很好,更勝一籌?!边_爾泰先回答了我。
“撒謊,”小白從馬上下來,對我說:“明明是他馬術好,贏了我,現在反而過來取笑我。”
“是我的馬沒有追上你的馬,怎么能是我贏了呢?”達爾泰反問她。
“你嘴上說著男女平等,一概同視,剛才卻故意讓著我讓我贏,可見,”小白看向他,聲音很是明快,“你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家伙?!?p> “哈哈哈,”達爾泰聽完大笑,“首先,你從遠方來,是尊貴的客人,我理應陪你玩得開心,得讓你贏。再者,我雖然是一個粗魯的邊境漢子,卻也懂得你們所謂的‘紳士’之說,做不了那狠心人。當然,最重要的是,你還是我達爾泰喜歡的女孩子,能夠跟你一起娉馳草原,我的目的已經達到,賽馬的輸贏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小白笑著說完就拉著我進了蒙古包。
在接下來幾天的交談里,我發(fā)現這個達爾泰能夠順利的引起小白的好感,絕不是靠他那張三寸不爛之舌,他靠的,是他的才氣。
他讀過好多書,且每本書都自己的見解,他是一個有自己主見且能夠堅持自己主見的人。他的年齡不大,閱歷不多,說話辦事卻十分老成,舉手投足間,自成風范。
他應該算得上一個位奇人了。
我們曾聊到四大名著,聊到潘金蓮的時候,他說出:在那個年代,潘金蓮的行為確實是可恥的,但如果以現在的眼光來評判她,她是英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