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秋一別后,全慕已將近一個月沒見過李景達(dá)了,另外幾人倒還時常相見。如今全慕的腿也已無大礙,日常的行走不成大問題,只需控制時間和走路速度即可。
這正好趕在了李善道離開之前,于是便按著先前計劃般與他一同前往江州廬山。
意見最大的便是李景萱了,一是因為自己又不能跟著去,二是因為全慕一走又是一兩個月,之后說不定就回家去了。因此全慕在臨行前給她做了許多心理疏導(dǎo)工作,答應(yīng)她在回家之前一定會回來找她,這才能勉強接受。
李善道已經(jīng)跟祭酒大人交接好了一切,回屋路上正好看到一群監(jiān)生在跟全慕道別。
等監(jiān)生們一走,原本倚在廊柱邊的李善道站直了身子說道:“他們倒挺舍不得你,這說起來我也要走了啊,怎么沒這么多人來找我話別呢”
全慕轉(zhuǎn)頭瞥他一眼,笑道:“要是他們對你說好舍不得你,讓你記得想他們,你聽了不覺得別扭?”
李善道腦海中立馬浮現(xiàn)那場景,不禁周身打了個顫,“也是,算了算了,太肉麻了”
“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了?”
“我做事你還能不放心?我還要問你是不是做好準(zhǔn)備真的要離開國都了呢”
全慕嘆了一聲,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又抬頭望了望照射在屋頂?shù)男标?,回?yīng):“總有離開的一天的,若是連離開江寧府都準(zhǔn)備不好的話,等十一月可怎么辦呢”
李善道又依靠在廊柱邊,“哎...等你一走,就只有我一人在南唐了,想找個人聊聊我大宋國都沒有”
“你們的太祖皇帝生于何時?”
李善道細(xì)想回道:“具體年份我記不得,但是約莫現(xiàn)在他應(yīng)是十余歲吧”
“那你沒想過以后去中原地區(qū)找找?畢竟有些事情你已經(jīng)知道了,應(yīng)該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興許以后會去一睹龍顏,但是我不會插手任何事,因為距離大宋開國只是時間問題,若是因為我去摻和一番從而不小心影響了歷史,嚴(yán)重些還影響建國的話,那我豈不是罪人?!?p> 全慕聞言點點頭“有理有理”
“那我們明早啟程,在后門見”
全慕一臉意外“這么快?不是后天嗎?”
李善道無奈:“我不是跟你說過出行日期嗎?記岔時間了?”
全慕認(rèn)真一想的確是記錯日子了。原先還想明天出一趟宮,去沁心堂跟游簡言道別一番,畢竟他一直以來幫了自己那么多。如此說來,那只能把行程擠在今天了
于是下一刻便匆忙說道:“行行,我明天在后門等你,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出宮一趟”
李善道趁她還沒邁開步伐連忙問道:“這夜色很快便暗了,你還出宮干嘛?”
“我去一趟沁心堂”
“找游簡言啊?明天又能見了,什么事這么急啊?”
全慕準(zhǔn)備邁開的腳步又定住了,不解問道:“明天又見?”
“是啊,你還不知道???他奉旨與我們同去江州啊”
“?。俊比綉岩勺约旱亩涫遣皇浅鰡栴}了
“前天你們不是才見過嗎?我以為他有跟你說呢,皇上派他一同前往視察書院藏書的篩選和整頓,約莫也是要待上一段時間才回國都吧”
“他不是中書舍人嗎?怎么……”
“你以為他這個中書舍人就是平常起草帝王詔敕就完事啦?”李善道又靠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李昪其實很器重他的,游簡言就像唐朝前期的那些中書舍人一樣,不僅僅是起草詔令,他還能參議表章,對于皇帝部分決策他是很有話語權(quán)的”
“原來如此,我原本以為他這個職位很輕松呢,畢竟我記得我們大明的中書舍人好像沒這么大權(quán)利”
“他這個職位都是有文學(xué)資望者充任的,有些最后都成為宰相了,像游簡言就是其中一個”
李善道繼續(xù)說道:“不過也奇怪,這視察書院也不是什么大事,照理來說不用游簡言去的啊,也不知道皇上為什么讓他去”
“明天問問便知,如此甚好,那我就不用趕著出宮啦”全慕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你哪是因為不用趕著出宮啊,是因為游簡言也一起去吧?”
全慕掃了他一眼“懶得理你,我回去再看看有沒有東西漏了收拾的”
離開的步伐也越發(fā)輕快,不料走沒幾步小腿便傳來一陣不適
李善道見她停下俯身摸著小腿便知緣由,于是在她身后喊道
“不用高興成這樣吧?勸你那腿還是慢慢走吧”
“知道啦”全慕并沒回頭,只是嘴上回應(yīng)一聲??磥砉媸羌沧卟坏?,不知日后可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