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接下來的日子自然舒適愜意,畢竟如今與信王也已和平相處,監(jiān)生們也對她很是尊敬。她平日里除了授學(xué),要不就待藏書閣,要不就閑來無事帶著幾個監(jiān)生在國子監(jiān)弄弄花花草草,或者在國子監(jiān)開展一些競賽活動。其他人也覺得在國子監(jiān)也變得有趣起來。
大家還聽說皇上經(jīng)過這兩個多月的調(diào)理也已恢復(fù)如初,于是皇后娘娘決定要舉辦一場宮宴。
這不,宮宴當(dāng)天李景遂特地送了一套新做的襦裙和一些首飾送到國子監(jiān)。畢竟是宮宴,全慕再穿一身男服也委實不妥。
但是全慕看著這一身桃紅色的襦裙覺得甚是惹眼,好看是真的,不過若真穿這一身去,怕別人以為選秀女呢,搖搖頭便將這一身放進柜子里。
最后還是選了一件紫白色的窄袖短衫,下著淺紫色長裙,在梳好的望仙髻上別了一根白玉蘭花簪子。
宮宴是在酉時開始,全慕跟在李善道旁邊,跟著祭酒和主薄等一行人一同入場。
此次宮宴安排在紫宸殿外,大道兩旁都擺好了矮桌,桌上都擺上了蔬果糕點和茶酒,地上也已鋪好了地毯。
國子監(jiān)一行人坐在右側(cè)中間,每側(cè)有三排,全慕便坐在最后一排,靜靜地看著眾人你來我往互相寒暄。
全慕放眼尋去,李景遂和李景萱坐在大道左側(cè)的最前面,不過并不在同一排,李景萱也同她一般坐在了最后一排,看著她坐在那不停地往嘴里塞水果就覺得萬分好笑。
而李景遂就沒那么閑了,不停地有官員上前向他行禮,即使躲過了那些官員,身旁還有李景達(dá)和一個身穿深藍(lán)色圓領(lǐng)袍杉又與他眉眼間有些相似的男子與他交談。
全慕就著第六感猜他應(yīng)該就是南唐中主李璟,雖然他年齡比李景遂大不了幾歲,但他身上有些不符年紀(jì)的成熟持重,看著他對待人人都是十分客氣的樣子,全慕反而覺得有些不太真實,讓人難以捉摸他的內(nèi)心。
不過轉(zhuǎn)念想想可能是自己先入為主帶來的偏見,全慕便轉(zhuǎn)移了視線,順著右側(cè)看過去,在第二排的位置看到一個熟悉的小孩童正把水果塞得兩個腮幫子都鼓鼓的,那樣子實在可愛極了
全慕不禁輕聲說了一句“從嘉真可愛”
李善道聞言便順著她目光望去“你什么時候見過他的?”
“進國子監(jiān)沒多久的時候,跟他一起放過紙鳶”
“不錯嘛,跟這大人物也認(rèn)識”
“大人物?”全慕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他是誰?”
全慕湊到他耳邊小聲道:“知道啊,李璟的兒子嘛”
“那你可知是他哪個兒子?”
“這我倒不知道”
“李璟的第六子,南唐后主,李煜”
全慕聞言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從嘉,原本準(zhǔn)備放入嘴巴的葡萄直接從指間掉落,她整個人定住了半響,嘴巴也一直沒合起來,腦子里感覺有些嗡嗡作響。
李善道推了推她“別愣住了”
全慕才回過神,但是依舊一臉震驚半疑的模樣“他真的是李煜?”
“是啊,如今他還沒改名罷了”
全慕看著從嘉一臉天真可愛的模樣,想到李煜的結(jié)局,頓時心里五味雜陳,鼻子酸酸的。半天都沒從這種情緒抽離出來。
李善道在一旁都有點后悔跟她說了,此時剛好看到游簡言正在對面入席。便用手肘輕輕撞了下全慕
“喂,看對面”
全慕吸了吸鼻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游簡言帶著小宣正在對面。
小宣也看到了全慕,興奮地對著她不停招手,還俯身提醒了下游簡言:“游大人,全慕在對面”
“我知道”游簡言低頭倒了半杯酒
“不打個招呼嗎?”
“……”游簡言將遞到嘴邊的酒杯放下
全慕看見游簡言剛起身看向她,還沒抬手打招呼,一個靚麗的身影擋住了二人互視的視線。
李景茹今日穿了件桃紅色寬袖短衫,里著白色繡花抹胸并且搭著粉色長裙,在高髻上還飾了赤金蝴蝶流蘇步搖,這一身裝扮襯得她更加明艷秀麗。
李景茹從婢女手里拿過酒杯,揚著明媚的笑容看著游簡言
“游大人,敬你一杯”
游簡言表情并無波瀾,俯身倒了一杯酒拿起,淡淡回道“公主請”
李景茹拂起袖子遮住一飲而盡,將酒杯遞回給婢女
“隔壁梵花殿的紅薔薇開得甚好,游大人可要一同前去觀賞?”
“臣向來不懂欣賞錦花繡草,恐怕會掃公主興致,況且皇上即將駕到,臣還是在此恭候陛下較好”
李景茹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為了不顯得太尷尬只能淡淡笑著“罷了,我也是隨口一提,那我先回席了”
還沒等游簡言行禮她便帶著婢女快步走開了
小宣在旁目睹了一切,看到盛唐公主面露尬色地走了后偷偷地掩口暗笑,俯身湊到游簡言旁邊道“大人,你有沒有看到盛唐公主被你拒絕后的表情很尷尬?”
“不得妄言”
“是”小宣退回去了兩步,不過心里還是覺得很好笑
全慕在對面看著,游簡言表情又一直冷冰冰的,弄得她心癢癢地很好奇到底他們說了些什么。
李善道在一旁忽然飄來一句“盛唐公主好像喜歡游簡言”
全慕贊同地點了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游簡言應(yīng)該不喜歡她”
“他心里應(yīng)該只有他那位去世的夫人吧”
李善道很是詫異“去世的夫人?我怎么沒聽他提過”
“他怎么可能會輕易提起這事,我也是聽說的。”
“難怪他也老大不小了,還孤家寡人的,原來成過親的”
全慕又靠近李善道低聲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游簡言以后是怎樣的?”
“他是后主時期的同平章事”
“還有呢?”全慕繼續(xù)追問
李善道頓了頓“其他我就不知道啦”其實他還知道游簡言五十多歲就病故了,不過還是打算不說,省得全慕又想東想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