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滿堂噤聲,引首側(cè)耳,欲聞那神秘之人時。
忽有一聲“妙”驚詫響起!
如空谷驚雷,震耳欲聾;又如高山崩塌,震懾人心。
這是何人?竟如此魯莽,敢在此時喧嘩!
滿堂坐席,無一人目光移向他處,皆朝這人看來,觀其衣飾,不過是一平凡之家而已,再觀其樣貌,嗯,有些清秀,但算不得美男子。
左右想來,此人在杭州青年儒生里,不存印象。
“你這人,怎么回事!”一旁的俏麗女子皺眉怒視,剛剛碎的酒杯,是她的,酒也灑到了她的裙子,雖然地方不大,但終究感覺不好。
“這中秋佳節(jié),我本是懷著月滿的心情而來,如今你這無禮一拍,使我很不開心!”
那女子也還算有涵養(yǎng),只是表達(dá)了自己不滿的心情,并沒有指著他的鼻子叫罵,畢竟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她這一開始月滿的心情而來,自當(dāng)縱歌而去。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diào)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自從那日偶聞這《少年游》,她的心中便住進(jìn)了一個在行走在無人道上的身影。
她想著,他是多么的出色,出色到了寂寞的地步,才能寫出如此詩詞。
這件衣服是想展現(xiàn)給那個人看的。
但如今……如何不令人生氣!
“抱歉抱歉,在下并非有意,還望姑娘恕罪?!贝巳丝吹缴砼缘呐由鷼猓倏吹剿囊氯贡痪频?,也是立刻起身,躬身行賠罪禮認(rèn)錯。
“罷了,罷了,你也是無心之失。”那女子聽后,也是原諒了他,行為舉止落落大方,體現(xiàn)出了大家閨秀該有的氣度。
其實能得郭佳怡邀請出現(xiàn)在此間的人,其人品氣度,才華禮儀都是在杭州值得稱道的,那種為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死死糾纏不休的小人,一開始就進(jìn)不了這個門。
或許,里面有一些是裝出來的,但他在這種場合,就更要裝的更像君子。
因為真正的大家族,哪怕污濁的事不少,但他們必定都會在天下人面前做出正派的樣子,是以越是大家族的優(yōu)秀后輩,就越是正氣凜然,因為不管是哪一個家族,要選下一任家主,都不會選那種不學(xué)無術(shù),欺壓百姓之人。
因為,這是大唐境內(nèi)!
當(dāng)年,蘇州一個勢力橫跨三州之地的大家族,因其少爺當(dāng)街強(qiáng)搶民女,然后由刑部去處理,而在這一次查案里,刑部發(fā)現(xiàn)了其它很多不該有的東西。
最后,刑部尚書魏無道大人親自徹查,當(dāng)時具體如何查案不詳,只知魏無道一指點出,整個家族包括煉虛境的家主以及諸多長老當(dāng)場灰飛煙滅。
其它有觸犯大唐律法的人也該送去域外戰(zhàn)場的,送去戰(zhàn)場為人族征戰(zhàn)贖罪一生,而該進(jìn)天牢的也都進(jìn)了牢房。
其每一個人的罪孽都被魏無道以神通書寫在他們家族上方懸掛三百日夜,用以告誡整個天地。
偌大的家族,在一夜之間便瞬間消亡,只剩一群家族外圍沒有罪孽的人,可那些人修為最高才陰神境,這也使得當(dāng)初家族的得罪的人紛紛上門報復(fù)。
在那些元神層次的敵人面前,整個家族根本就沒有生還之機(jī)。
但是,當(dāng)其中一名武道混元圓滿的強(qiáng)者獰笑地出手時,一張遮天巨手破空而來,頃刻間拍得他魂飛魄散。
而后一道聲音自九天如雷而來。
“犯我大唐者,殺!”
頓時所有尋仇之人聞風(fēng)喪膽,張狂而來,屁滾尿流而去。
在魏無道眼里,這些剩下的人都是沒有參與家族里的犯罪,那么他們就是大唐子民。
也是從那天起,所有的大家族都嚴(yán)禁家中子弟不可橫行霸道,不是因為他們覺悟突然高了。
只是因為有前車之鑒。
畢竟那么大的勢力,誰都會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萬一因為家中的少爺給引來刑部的人,那可禁不起查。
當(dāng)然,世上總會有那么幾個例外。
據(jù)說,唐皇李家有一位小王爺,不信魏無道真如此霸道,以身試法,殺了幾個他嘴里所謂的刁民,最后也被魏無道親自送去域外戰(zhàn)場,結(jié)果當(dāng)年就死在了異族手里。
那一次魏無道鐵血表態(tài)之后,九成九的囂張少爺、刁蠻小姐都收斂了許多。
就算心里齷齪,但至少明面上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
不過不管如何,如今這女子不再追究余賢的責(zé)任,就結(jié)果而言,還是極好的。
但是,因為這件事,使得整個閣樓的人都看向了自己,讓自己頭皮一陣發(fā)麻。
這還是第一次有這么多人注視著自己,并且里面還沒有熟人,用一句尷尬緊張已經(jīng)不能形容了。
這一瞬間他真的很佩服和尚,因為他們會做如是觀,使得四大皆空。
這些人都是大白菜!
“余公子,剛剛說妙,不知以何為妙?”郭佳怡微笑問道,素雅大家之風(fēng)盡顯。
她沒有再提酒灑之事,因為那女子自己也都接受了他的道歉,那么自己再去糾著不放就顯的自己小氣了。
而是很聰明的岔開了話題。
余賢看著她如天仙的面容,先是面色一紅,而后才開口道:“在,在下所說的妙,正是郭小姐的詩,因為在下從小就喜歡詩詞,所以平時遇到驚艷之做就會沉迷進(jìn)去,以前總會……”
余賢緊張地說了一大推,越說臉越紅,越說越離題。
“呵呵。”一旁那名的被酒灑到的女子看著他的慌亂的模樣,也是輕輕笑出了聲。
而余賢也停止了說話,低下頭滿臉漲紅,有些不知所措。
四周隨之傳來笑聲,不是嘲笑,而是他的樣子太過……搞笑。
這個人是誰?
竟如此有趣,好久沒有見到如此單純的人了。
觀其衣著樣貌,卻不熟悉,莫非不是杭州人士?
“公子哪里人士,我等在杭州還不曾見過公子呢?!绷窒Τ瘉砹伺d致,問道。
“在,在下姓余單名一個賢。”余賢聽聞有人和他說話,連忙抬起頭來回答道,哪怕是現(xiàn)在,他臉上的紅暈也沒有全部褪去。
“哦,原來是余公子……”林夕朝回答著,心中卻似乎想起了什么,余賢余公子?好像有些印象。
這時,正好有人替他解答了。
余賢身旁的美麗女子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余賢。
“莫非你是那作出少年游的余公子?!”
PS.這一章稍微晚了些,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