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頃盆而下,王文軒望著雨簾,擔(dān)心著李小佳是不是雨前能到家。
就在這時,那個上了歲數(shù)的大娘敲開了王文軒家的門。
“文軒,你快去看看吧,楊干事不知為啥蹲在暴雨里,任憑雨水的敲打,也不回家!”
王文軒一驚,道:“她在哪里?”
那大娘用手指著道:“就在前面那條南北路上?!?p> 王文軒他急忙拿起雨傘,向門外跑去。
雷聲連成一片,雨水如同盆注,整個世界一片汪洋。風(fēng)猛,雨大,雨傘跟本撐不起來,片刻,王文軒的衣服全濕透了。他不時地刮著眼臉上的雨水,辯別著路徑。
楊穎不敢站起,雙手抱頭,驚駭萬狀。雷聲伴隨著強烈的藍(lán)光在她頭頂轟鳴。
她怕雷電,對雷電有一種心理障礙。她曾親眼目睹過雷電的淫威!還在她八九歲的時候,她跟姥姥在雨中行走,她萬萬沒想到突如其來的雷電竟然擊中了姥姥,剎那間奪走了姥姥的生命!
從那時以后,在她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創(chuàng)傷!雷電成了她心中揮之不去的一個瘧疾!每每聽到雷聲的轟鳴,她禁不住驚恐萬狀,雙手抱頭,迅速蹲下,任憑疾風(fēng)暴雨的擊打。
王文軒吃力地走到楊穎身邊,拉了她一下,大聲說:“楊干事,你,你沒事吧?”
是王文軒的聲音。一聽到王文軒的聲音,楊穎一下子站起來,失去理智似的摟住王文軒,語無論次地道:“文軒文軒,救我救我?。 ?p> 面對夢寐以求姑娘的投懷送抱,王文軒懵了,一種未曾有過的激情沖激著他!他無法控制,禁不住把她緊擁,嘴唇壓在楊穎的嘴唇上……
雷聲轟響,閃電奇明。雨水的暴力沖涮著兩個忘情男女。
不知過了多時,楊穎聲如燕語:“王文軒,我們還活著嗎?”
“活著!”王文軒說。
“為什么還活著呢?!我真想閉上眼睛,永遠(yuǎn)不再醒來!”楊穎有氣無力地說。
“楊干事,你到底怎么啦,遇到什么事了?”
說來奇怪,躺在王文軒的懷抱里,楊穎覺得不可一世的雷電,一點也不害怕了!她不想回答,也不想說話。她微微閉上眼睛。
王文軒抱起她,艱難地向村部走去。
到了村部,王文軒把楊穎放了下來。頃刻間,腳下一片水汪。
王文軒想馬上回去。這樣想的時候,他不覺打了個寒顫??耧L(fēng)呼呼地刮,暴雨頃瀉如注,空氣里的寒意,漸漸的積聚著。
我必須得走,不然楊穎怎么換衣服呢?但是,他覺得楊穎今天表現(xiàn)異常,說出來的話也讓人匪夷所思,什么死呀活呀的!她一定有什么難過的事沒有說出來!他必須問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她萬一……王文軒簡直不敢想下去。
“楊干事,我,我走了?!蓖跷能幵囂剿频卣f。
“走吧,路上小心啊”楊穎送到門前,好像是等他走后急切關(guān)門似的。
“你……沒事吧?”王文軒又關(guān)切地問。
“沒事,你走吧。”楊穎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神情也十分抑郁。王文軒更放心不下了。
王文軒從門口又走進屋內(nèi),說:“楊干事,你不把你的心事說出來,我,我真的走不下去,你讓我很擔(dān)心!”
楊穎被這句話暖得心里熱熱的,但她表面上仍然嚴(yán)肅地說:“王文軒,別以為剛才咱們摟抱親吻,你就覺得我喜歡上了你是吧?!那都是我害怕雷電失去了意識,遇到別的男人我也會這樣!別自我多情了,趕緊回去吧,這些纏綿的話還是留給你女朋友吧!”恨心地說完這些話,楊穎的心一直在滴血!
她分明狂熱地喜歡著王文軒!越是喜歡,她越是表面上冷淡他。她就是這樣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人!
聽了這話,王文軒也有些惱火,他說:“楊干事,你以為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是因為你是桃花灣脫貧致富的希望!從戀人角度考慮,我不會愛上你!”
楊穎聽了,臉?biāo)⒌匕琢恕K墩氐闪送跷能幰粫?,發(fā)瘋似的狠狠地把王文軒推出門外,大聲說:“王文軒,算我瞎了眼看重你!你……你給我出去,出去,出去??!……”
“嘭”的一聲,把王文軒關(guān)在門外。
王文軒害怕了:我這是怎么啦,她明明心情不好,我為什么還要呈一時之快,把他往死路上逼呢!我,我真混蛋!王文軒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
在門外,他急得團團轉(zhuǎn)。
屋內(nèi)傳來“嗚嗚”啼哭聲。王文軒聽得心都碎了。
一個城里姑娘,遠(yuǎn)離父母,下鄉(xiāng)包村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更何況還要面對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呢!如果因為自己的言語不慎,而至使發(fā)生了別的什么,他將遺恨終生!
盡管王文軒寒冷顫顫,他還是不敢回家。他集中精力,傾聽著屋內(nèi)楊穎每個細(xì)微動作,他認(rèn)真的聽,認(rèn)真地看……
把王文軒趕到門外,楊穎插上門。她趴在桌子上哭了一會,覺得身上冷得受不了,才起身,找了件睡衣,閉了燈,換上衣服。
她一直慢不經(jīng)心地收拾著東西,她隱隱覺得門外有一雙眼睛在一直關(guān)注著她,那個人一定是王文軒。
她有心靈感應(yīng),她覺得王文軒不能回家,也不可能回家!因為,她太了解王文軒了?!?p> 收拾好東西,就上床休息。
風(fēng)更猛,雨更大,雷聲更響亮,更激烈了。外面有個看護自己的人,楊穎踏實了許多,不一會兒,她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什么時候,她被巨大的雷聲驚醒,她想起了王文軒,他是不是走了?
她悄悄地打開門,見王文軒偎依在自已的門旁睡著了。
一種未曾有過的柔情泛了上來,心里生出些許疼意,天這么冷,他竟然睡著了。
她拉了他一下道:“文軒,文軒。”
王文軒睜開眼睛,牙齒不住地哆嗦。
“文軒,你怎么沒走,快進屋吧!”楊穎的聲音柔和多了。
王文軒站起來,說:“你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回去?!?p> 王文軒的話音剛落,一個藍(lán)色閃電照得如同白晝,緊接著,又一個炸雷驟然響起。
楊穎帶氣說:“你走呀,走?。≡谖议T口睡了那么常時間你也不走,我一出來,你就要走!王文軒,你什么意思!”
“我……”王文軒囁嚅道。
“快進屋吧,把你的濕衣服脫了,就在沙發(fā)上將就一夜吧!”
王文軒不自在地進了屋。
楊穎從她的床頭上拿了床被子,放在沙發(fā)上說:“脫了吧,就睡在沙發(fā)上吧!”
王文軒望著她在看他,不好意思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