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爺有些煩躁,推了推二太太酈雁書,很輕柔的推,倒像是打情罵俏,“你不許說話。”
大太太成芝如臉繃的緊緊的,“我的孩子躺在醫(yī)院里,生死不明。你有什么資格不同意的?!?p> 二太太酈雁書嬌笑了一聲,“大姐,不要動氣。伯琰是千金之軀,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dān)心,這孩子還沒事兒呢,你怎么就操心的分起家來了!”
大太太成芝如看也不看她一眼,“我自然是盼著我的孩子沒事兒。不用無關(guān)的人來瞎關(guān)心。孩子躺在病床上,最憂心的是娘親。我的心情怎么樣,你理解不了。也不用來指手畫腳的瞎說八道。我不是分家,更不是分家產(chǎn)。這整個家產(chǎn)中有多少是我的,老爺知道。你從小跟著我一塊兒長起來,想必你也知道?!?p> 這句話太刺骨太傷人了!溫老爺溫良和的臉色立刻醬紫起來!他雖然不是倒插門,可小富變貴人,成家出了很大的力。這句話顯然是在戳他的脊梁骨!二太太酈雁書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別什么一塊兒長起來不一塊兒長起來的。我小你那么多,根本就不是同齡人好么?”
又是一個破落戶!安安險(xiǎn)些笑出聲來!她每一在家耍嘴皮子,娘總是這樣罵她!這二太太也太厲害了吧,一句話就戳中大太太的痛點(diǎn)!
大太太成芝如臉色一變,正欲發(fā)作!就見到仲康叔譯兩兄弟并著肩膀走了進(jìn)來。叔譯一看大太太臉色不好,急跑了兩步,“娘你別太著急了,我跟二哥從醫(yī)院里剛回來。大哥正在好轉(zhuǎn),您別太憂心。”他雖然嘴上說著寬心的話,可是一臉憂慮,想必伯琰的病情不太樂觀。
溫老爺溫良和清了清嗓子,示意眾人都坐下,這才開了口,“伯琰這孩子,是我害了他。土匪杜龍三,本來是找我報(bào)仇的。沒想到最后報(bào)應(yīng)在伯琰的身上。不過我有信心,我們溫家的男人,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更何況,伯琰結(jié)婚之前,我找算命先生給他倆算了一算。兒媳婦這個生辰八字,陽氣真沖!實(shí)在是個免死金牌!鬼來了擋鬼,魔來了殺魔!跟當(dāng)初,我爺爺,跟我說的一樣!就要找這樣的女的成親!”
二太太酈雁書接話說,“那你說,咱們伯琰得的這個病,跟你們家那個遺傳病一樣不一樣?”
溫老爺面色凝重,“我們溫家的男人,一到三十歲以后就要發(fā)病,發(fā)了病就要死亡。一直以為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被惡鬼纏著索命。哪知道這次洋大夫給我科普了科普,說這叫什么肺結(jié)核,也就是我們中國人常說的肺癆病。跟什么下過地沒有絲毫關(guān)系。”他仔細(xì)回憶了一下,“不過洋大夫說,可能也有關(guān)系。地下環(huán)境差,細(xì)菌多。我琢磨著,第一個得病的我的祖爺爺,可能就是從那里帶出來過什么細(xì)菌。再后來這些人,應(yīng)該就是傳染了。至于為什么三十歲以后發(fā)病,洋大夫說,這叫什么概率?!?p> 大太太成芝如說,“老爺打算怎么辦?”
溫老爺溫良和于是說,“我聽你的。”
大太太成芝如說,“伯琰雖然不允許探視,可是醫(yī)院也離不了人。我?guī)е舶踩コ抢?。叔譯留在家里陪著你。你給仲康說一聲,我們住在自家的酒樓里,仲康的酒鋪?zhàn)与x醫(yī)院近,去那里拿錢?!?p> 二太太酈雁書立馬表示不同意,“大姐,您去城里,把叔譯留下來,是陪我們呢?還是監(jiān)視我們?更何況老爺立過規(guī)矩的。家里是家里,生意是生意。這樣拿來拿去的,公私不分可怎么行?”
大太太成芝如忍了忍,“我知道應(yīng)該公私分明,可我手邊沒這么多錢?!?p> 二太太酈雁書于是笑著說,“難處人人都有??梢?guī)矩一破,就沒有方圓了。今天分這個,明天拿那個。說不定用不了幾天,家就分光了!咱們那個小房子里面的寶貝們,也就拿沒了!”
溫老爺溫良和用力一拍桌子,“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