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些溫柔,那些曾經(jīng)
鐘遇雪窩在沙發(fā)上,看著曾穎進了廚房,心尖忽然泛起酸澀滋味,她張了張嘴,嗓子卻如啞了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她的記憶里,似乎已經(jīng)有許多年,不曾有人親手給她做頓飯了。
曾穎熬了一甌米粥,蝦肉切丁勾芡,配著鮮蘆筍下鍋炒菜,又拿豆豉魚拌了冰菜,盛在玻璃碗中,一同端上了桌。
飯做好,喊了兩次,卻半天沒動靜。
她去客廳一瞧,才發(fā)現(xiàn)鐘遇雪竟窩在沙發(fā)里睡著了。
女孩靜靜閉著眼,睫毛長而密,微微彎起的弧度恰到好處,被燈光染上一層亮光,像小扇子似的,落在眼下小小一片陰影。
曾穎看了片刻,竟有些不忍驚擾這般美好。
然而她輕輕一走動,鐘遇雪睫毛顫了顫,自己先醒了。
漆黑的瞳孔中有似有霧氣,迷迷蒙蒙地望過去,便像是遠隔云端,去望那瑞雪仙境。
她愣愣抬頭,輕聲問,“我睡著了?”
曾穎將她從沙發(fā)上拉了起來,又把電子觸屏上的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到了26度。
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桌上,見鐘遇雪沒什么精神,索性就把餐桌上的粥和菜,直接端上了茶案。
“先吃飯吧,粥快涼了?!?p> 米粥香甜微燙的氣息撲面,鐘遇雪才徹底醒了過來。
醒過來,就看到面前桌上擺了一只瓦罐,
蝦肉改花刀,嫩綠蘆筍切丁,刀工很好;冰菜葉厚而潤,葉底的小顆粒形如水珠,量不大,卻貴在精致,燈光在水晶盤盞上一反射,菜色誘人得很。
“穎姐,”她吃驚地瞪著面前的兩盤菜,筷子夾起一塊蘆筍,舉到燈下,嘆為觀止,“這些都是你做的?!”
曾穎白了她一眼沒說話,揭開蓋,給她盛了一碗粥。
鐘遇雪嘗了一小口,軟糯的米粥咽下,只覺得悶了一整日的肺腑,此刻都熨帖起來。
曾穎做菜的手藝是真的好。
鐘遇雪原本沒胃口,最后卻是一個人幾乎吃光了兩盤菜。
“穎姐,你干脆改行吧?!?p> 曾穎吃得很慢,偶爾才夾一筷子菜。
聽她這么說,便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巾,“我看你還是先自己學(xué)做飯吧。”
鐘遇雪連連擺手。
“可別,我做飯,那純粹是搞破壞?!?p> 對于自己在廚藝方面的天賦,安影后深有自知之明。
上輩子,她不是沒嘗試過。
結(jié)果毫無懸念——
不是把肉和菜全部炒得焦黑,就是連血帶水地直接端上桌。
最親近的幾個人,都被她嚇怕了。
從此她就被劃定為高危人物,再也別想在做飯時靠近廚房一步。
“少吃外賣,”曾穎又把菜往她面前推了推,放下碗,又替她添了一勺粥,“身體本來就差,再不好好養(yǎng)著,以后有你受的?!?p> 鐘遇雪低頭喝粥,聽著她慢聲細語的數(shù)落,不知怎的,眼眶便濕了。
重生后她真的從未奢望過,這輩子,還能有那么個人,留意她生活的一切瑣碎、操心她每一餐飯每一杯水、縱容她的放肆她的頹廢、在無數(shù)個她怕黑的夜里,敞開兩間臥室相對的門,留一盞燈讓她在微光里安睡。
她的上輩子,人前有多少風(fēng)光,人后就曾有多少無可訴說的苦。
旁人眼中再尋常不過的東西,于她而言,皆是恩賜。
比如親情,比如愛情,比如一切明晰或隱匿的寬厚與溫柔。
曾穎做不到所有,但她依舊感激。
但是……
她們現(xiàn)在,好像并不太熟啊!
于是捏著筷子忍了忍,她又把那些咸澀壓了回去。
吃完飯,還是曾穎在收拾盤子。
鐘遇雪過意不去,亦步亦趨跟去了廚房,卻又被曾穎給攆了出去,還被關(guān)在了門外。
她只好先上樓沖了個熱水澡,然后早早窩在了床上。
而曾穎把碗筷端進廚房,靠在冰箱上,也不由感慨。
分明對這小姑娘沒什么好感的啊……怎么只過了一天,居然就覺得挺順眼了呢?!
她現(xiàn)在特別能理解溫莎了。
只見到鐘遇雪的第一眼,便徹底為之驚艷。
原來世上真有這種人,哪怕有再多塵埃淹沒,是明珠也能叫人一見歡喜。
等曾穎收拾完,已經(jīng)快十點了。
鐘遇雪的臥室仍亮著燈。
想到她可能怕黑,曾穎便抱著筆記本上了樓。
鐘遇雪在空調(diào)被里縮成一團,抱著kindle看小說,曾穎處理工作,就坐在她臥室窗邊的小茶桌旁。
待曾穎忙完了工作,合上電腦,卻看見鐘遇雪倚著枕頭,已經(jīng)輕輕地打起了瞌睡。
她的腦袋小幅度地一起一落,耳邊那幾絲柔軟的頭發(fā),也跟著晃來晃去,綽約之中竟是頗有幾分可愛。
曾穎心念一動,忽然想起一事。
“鐘遇雪,你跟我說實話?!?p> 她屈起手指,輕輕扣著桌面,目光卻望向窗外,“今天看見江沉,為什么那么沖動?”
冬藏
emmmm女主前世沒有大家看到的那么簡單。 那個對她很好很好的人,是后文的重要角色之一。 概括一下,就還是風(fēng)光與辛酸各半吧,男主快出來了,目測還有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