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胖丫害人
好一會，屋里幾人才相互勸著各自收了淚。
落座后，緊靠著老太爺坐的沐婉歌笑著問：“祖父，您之前出門時說有人能治好九妹妹的病，那您這次去，有收獲嗎？”
視線一直在沐九歌身上的老太爺，這才扭過頭，“哎，我是聽一個朋友無意中說起的，他當(dāng)時告訴我在北疆見過那位游士，可那位游士一直在游歷，從不在某個地方停留，我這才立馬動身去尋找?？蓻]想到還是沒能遇到，當(dāng)我趕到的時候那位游士已經(jīng)不知所蹤，我不死心還是停留了一段時間?？伞?p> 見老太爺一臉落寞，大夫人抬手隔空點了點沐婉歌額頭，責(zé)備道：“你這孩子，提這些干嘛，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你祖父尋找了這么些年沒有結(jié)果，那里是這一次就能成功的呢。沒得惹你祖父傷心，真是不懂事。”
沐婉歌趕緊起身，一臉歉意的行禮，“祖父莫怪，都是孫女的錯，是孫女太笨了不會說話，惹您傷心，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您要是傷心難過，母親定會罰我的?！?p> 自從回府后，這一樁樁事接連發(fā)生，老太爺心里震驚、懊悔、傷心，也對大兒子一家有過埋怨，可這會見平日里最乖巧的孫女滿臉惶恐被嚇到的模樣，到底是不忍心，孩子是無辜的。
況且，監(jiān)天大巫批命，對方又是皇貴妃，哎，大兒子也沒辦法啊。
老太爺擺擺手，親自將沐婉歌扶起來，“婉兒沒錯，你也是關(guān)心妹妹而已，你這么懂事，祖父開心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怪你呢?！?p> 又對大夫人道：“孩子沒錯，別嚇著她。”
大夫人見好就收，立馬笑著道：“只要您不怪她就行，這孩子平日里就是太實誠，什么話都敢說，不過她確實是關(guān)心您跟九娘。”
老太爺招手讓沐婉歌坐下，笑瞇瞇道：“我家婉兒最乖巧了，小娘子就是要像婉兒這樣才可愛?！?p> 沐婉歌一臉?gòu)尚郀畹皖^。
大夫人捂著帕子只笑不語，把老太爺哄笑了，之前的事也可以翻篇了。
就在這時，夏默默掀簾子走進來，“老太爺、夫人，奴婢已經(jīng)查明了，是……”有些遲疑地看著老太爺，似乎有什么顧慮。
老太爺皺眉，沉聲問：“到底是誰？”
夏嬤嬤嘆氣，“奴婢也不敢相信，可當(dāng)時九娘子身邊只有一人，而且有其她丫頭稱親眼看見了，是……”似乎終于下定決心：“哎，是胖丫把九娘子推下水的！”
“不可能?！毙∥轶@呼一聲。
大夫人淡淡看過來，眼神依舊溫和，可莫名讓人覺得森然，“哦？小伍，你也是隨老太爺剛回府，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小伍心里一哆嗦，立馬清醒過來，尷尬的笑：“小的想胖丫自小伺候九娘子長大，一直對九娘子很忠心，九娘子這么些年來也一直只和她一個人親近。小的是覺得她應(yīng)該沒理由害娘子才對，當(dāng)然小的也不確定?！?p> 老太爺皺著眉沉思，他是看著胖丫長大的，別看那丫頭傻乎乎沒心眼，可對九兒很上心，九兒雖然對外界沒反應(yīng)，可卻莫名只由著胖丫一個人伺候，其她丫頭伺候時，九兒就不吃不喝不動。
因此，這么多年來，九兒身邊也就這一個丫頭，要說胖丫傷害九兒，他有些不信，“夏嬤嬤，你說有人看見了？那人在哪里？胖丫呢？”
夏嬤嬤不慌不亂地答：“奴婢在湖邊不遠處亂石堆里找到的胖丫，她正在那里睡覺，我已經(jīng)讓人喚醒她。胖丫還有另一個丫頭，都在外頭候著呢?！?p> 老太爺聽胖丫竟然睡著了，頓時氣壞了。
九兒是從鬼門關(guān)里回來，那丫頭竟然睡！著！了！
簡直不能容忍，“快，快將她們倆人帶進來?！?p> 小伍眼神慌亂，可也只能在心里著急，不敢再開口說話。
“娘子，嗚嗚，娘子……”人未至，一陣銀鈴叮當(dāng)叮當(dāng)響聲還有哭聲先傳了進來，隨后，一抹青色身影竄了進來。
那抹青色身影一進屋，就無比精準(zhǔn)地?fù)涞姐寰鸥枭砩?，緊緊抱住。
鈴鐺叮當(dāng)叮當(dāng)響。
聲音比鈴鐺更清脆，“娘子啊，您沒事真的太好了，嗚嗚嗚，可嚇?biāo)姥狙纠玻齻兌颊f是丫丫害了您，丫丫難過死了，您要是真出事，丫丫也沒法活了，嗚嗚嗚……娘子啊……”
大夫人眉頭緊皺，給夏嬤嬤使了個眼色。
夏嬤嬤點頭，厲聲喝道：“放肆，胖丫你還不快住嘴！也不看看這是在哪，主子們都在這里呢，你在這里咋咋呼呼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過來給主子們行禮?！?p> “啊……”胖丫的聲音嘎然而止，整個人畫風(fēng)徒然一變，怯怯瞟一眼夏嬤嬤，深深低頭看地上，小心翼翼挪到屋子中間跪下一一磕頭行禮，細(xì)聲細(xì)語蚊子哼哼似的說著請安話。
看著這樣的胖丫，老太爺直皺眉，眼神嫌棄，這丫頭一點都沒有身為九兒貼身且是唯一大丫頭的明悟，總是這么膽小怯弱，要不是看她對九兒衷心，早就把她換下來了。
不過，就這樣一個丫頭，會害九兒？
另外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也走進來，一進門就先給主子們一一磕頭，看起來像個規(guī)規(guī)矩矩老實本分的。
老太爺索性也不問胖丫，只盯著那個小丫頭厲聲問：“是你說看見胖丫將九娘子推下水的？你是在誰房里做事？你去湖邊干什么？既然看見了怎么不救九娘子呢？這些都老老實實說出來，不然的話，立馬按家規(guī)處置全家發(fā)賣到苦寒之地，你清楚后果。”
小丫頭似乎被嚇到了，哆哆嗦嗦趴在地上磕頭，邊哭邊一個勁求饒，“老太爺贖罪，贖罪啊，您饒了奴婢吧，嗚嗚嗚……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當(dāng)時太害怕了，看到胖丫將九娘子推下去后，擔(dān)心她如果發(fā)現(xiàn)奴婢的話，也會將奴婢害死，就，就沒敢說話，嗚嗚嗚……”
她太害怕了，將頭磕在地上梆梆響，沒一會就血流滿額頭。
看的老太爺直皺眉，膽子這么小，應(yīng)該不敢說謊，“行了，只要你實話實說，沒人傷害你?！?p> 一旁的胖丫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她呆呆地看著正不斷磕頭的小如兒，“如兒，你說啥呢？我怎么會害娘子，明明是你…”
“胖丫，還懂不懂規(guī)矩，主子并沒有問你?！毕膵邒咭宦暸?，打斷胖丫說話。
胖丫怯怯地看一眼老太爺，抿嘴不敢再說。
小如抽噎著繼續(xù)道：“回老太爺，奴婢是在廚房做事的。今天廚房做好玫姨娘點名要的玫瑰參茶后，奴婢給玫姨娘送去剛好經(jīng)過湖邊，就聽見胖丫說什么娘子你都要給人做妾了，李家郎君也不喜歡你，我跟著你也是受罪，不如你還是成全胖丫吧。還有胖丫還說有人給她銀子要她害娘子之類。奴婢見娘子落水后，立馬叫人救九娘子啦，奴婢并沒有見死不救，嗚嗚…?！?p> 小丫頭抽抽搭搭說完，卻也條理清晰地交代了所有經(jīng)過。
夏嬤嬤適時道：“奴婢已經(jīng)向大廚房，還有玫姨娘那里確認(rèn)過，小如所說確實屬實。還有，從大廚房到玫姨娘院子，也確實經(jīng)過湖邊?！?p> 事情已經(jīng)很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