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正想裝個深沉卻被意外打斷(2)
云溪睜開眼,咯咯咯的笑了,隨后翻了個身趴在了軟墊上,支著下巴說道:“你是誰呀?我怎么沒見過你?”
鮑梓來的早,原本在院子里聽下人議論郡主的小小姐會開口說話了還不怎么相信,如今真的親耳聽到了這清甜的聲音,竟一時愣住了,心想金晨真不夠意思,這樣天大的好消息都不帶事先告訴他一聲的。“沒良心的,光是我送給你娘的點心都多少了,你敢說你一塊兒都沒吃?”
糕點下肚就該認識你嗎?美人娘在王家的時候,可都是禮物到,從來不見真人的。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金丹陽在嫁入王家之后就有意的疏遠了原來的圈子,自然是什么人都見不到了呀。但她還是笑瞇瞇的看著鮑梓,什么都不知情。
鮑梓很是懊惱的搖了搖頭,繼續(xù)問道:“桂花酥、綠豆餅、豌豆黃、紅豆蜜,你都沒吃過?真是太傷我的心了,那。。。”他神秘的把左手藏到了身后,而后笑道:“現(xiàn)在嘗嘗也不晚!”他的左右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紙包,放到了云溪跟前。
云溪圓乎乎的小臉還帶著未褪去的潮紅,看上去呆萌的要命,她確定,這廝絕不可能帶著這么大一個紙包不被她看見的。
鮑梓看著一臉假笑的小娃娃突然換了副模樣,覺得好玩極了,興致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他坐直了身子,雙手合十,口中不知念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咒語,在慢慢張開的手掌間,竟然出現(xiàn)了一串亮晶晶紅澄澄的糖葫蘆,現(xiàn)在早就過季了,怎么可能有這個?鮑梓一臉得意,把糖葫蘆塞到了云溪手中,說道:“這是梓哥哥冬天攢下的,用來糊弄小姑娘一拿一個準,她們可喜歡了!”
云溪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蘆,聞著甜甜的,是真的無異,又看了看滿臉得意的鮑梓,不知為何,突然沒來由的覺得緊張,她吞了一口口水,在鮑梓欣喜的眼神中,把東西扔了出去,指著鮑梓說道:“我要吃肉!”
“吃就吃吧,你個小不點喊什么,還把我的東西扔了,這可是最后一個呢,要想吃再沒了!”鮑梓萬分可惜的看了看地上已經(jīng)沾上了塵土的糖葫蘆,右手一晃,那地上的東西便不見了。隨后左手一亮,掌心憑空出現(xiàn)了一只熱氣騰騰還滋著油的雞腿,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熱的,倒吸了口氣,那雞腿便掉到了軟墊上,“燙死我了,這怎么是熱的?!?p> “我剛從火爐里拿出來的,你說燙不燙?”屋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姑娘,氣勢洶洶的看著鮑梓。
“我說呢,你剛烤的呀!”
小姑娘剛要說話,看到炕上站著的云溪,驚訝過后自動忽略了她的存在,說道:“跟你說了多少遍,拿什么東西跟我說一聲行不行,這下好了,我中午吃什么!”
“生什么氣?你又餓不死,等少爺辦完事,晚上帶你吃好吃的?!滨U梓看了眼那只雞腿,又看了看云溪,苦笑道:“雖然它沒掉到地上,但是。。。”
“那是別人的肉,我才不要!”云溪噘嘴。
“好吧。”鮑梓撇嘴,收回了那只雞腿,而后討好的對云溪說道:“等下梓哥哥去和你哥哥說,中午給你加雞腿好不好?剛才的事情,就當沒有發(fā)生過,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其實鮑梓想說的,是他耍帥失敗的事,至于這變戲法的神奇,只要認識他的人,都見過,他也樂意表演,所以不是什么秘密??赡切」媚飬s在旁邊笑道:“一個剛破殼的臭丫頭,你指望她記得什么?”
云溪當即便黑了臉,可她實在太過可愛了,這生氣的模樣,雖然也是氣鼓鼓的,但看上去卻一點兒都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像是撒嬌一樣。
沒等云溪開口,“芒果!”鮑梓呵斥一聲,“云溪生氣了,你回去重新烤一個出來?!?p> 芒果冷哼一聲,瞪了鮑梓一眼,沒了蹤影。
云溪看她不見了,只得鼓著臉頰坐了下來,說道:“什么嘛!哪有第一次見就這樣說我的!”
“乖呀,小云溪。”鮑梓伸手摸了摸云溪的發(fā)髻,果真是小丫頭,說生氣就生氣了,“芒果雖然脾氣壞了點,但其實是個非常非常可愛的小姑娘哦,等你再長大一些,梓哥哥讓你和她做朋友好不好?”
看來這芒果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了,居然拉偏架,明明她才是最小的那個,而且是芒果無禮在先。云溪心里雖然對鮑梓多了些鄙視,但她一向樂觀,這種想法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她心中已經(jīng)認定了鮑梓身上的秘密,也明白了芒果特別的身份,這個時候她要是耍小孩子脾氣,簡直就是把鮑梓這個大寶藏隨手扔了,鮑梓也許對美人娘很看重,也許對金晨很看重,也許對整個金陵侯府都很看重,但這并不代表自己也能入了他的眼。
其實鮑梓什么也沒想,但如果他知道云溪此刻亂七八糟的腦補,或許會贊同其中一點,那就是他真的非??粗亟鹆旰罡?,從爺爺那一輩開始,兩家便建立起來的一場身后的感情,這種感情建立在所有的全是和欲望之上,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和變故之后,無堅不摧。
鮑梓看云溪不說話,只是瞪著他看,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覺冒了出來,要說四歲的孩子是什么樣子,他其實并不怎么了解,就連他四歲的時候被硬逼著沉穩(wěn),也還是會偷偷的和今晨胡鬧,可云溪的表現(xiàn),太不像一個正常的四歲的好孩子,難道這是后遺癥?
“我要娘!”云溪軟糯的開口,“我要我娘!”
“哎喲,知道了?!滨U梓這才覺得方才魔怔了,云溪明明就是個四歲的孩子嘛,他兩手抱起她,又隨手拿了一件衣服裹住了她,說道:“走,去蓮子廳找娘咯。”
外頭等候的兩個丫頭看梓少爺抱著小小姐出來,每一個都膽戰(zhàn)心驚,因為雨剛停,外頭濕漉漉的,侯夫人怕小小姐染上風寒,連窗戶都不讓開的。
卻看鮑梓瞧著這些緊張兮兮的丫頭,把云溪身上的衣服往腦袋上拽了拽,說道:“別擔心了,這么點兒路,受不了風。”
丫頭們還能說什么,這么點兒路?這位少爺難道不知道從夫人的院子到蓮子廳要走多長時間?黃衣丫頭還是不放心,問了一句:“梓少爺,不然奴婢去叫一頂軟轎來吧?!?p> “你這是不相信本少爺?。 ?p> “梓少爺,小小姐的傷。。。”黃衣丫頭看了看神色冷淡的鮑梓,把那一句“還沒好”咽了回去。
看著鮑梓帶著云溪離開,兩個丫頭的心懸到了半空,另外一個綠衣丫頭表情更是凝重,問道:“你當真沒聽到剛才屋子里的聲音?”
黃衣丫頭搖頭,說道:“都說你聽錯了嘛,梓少爺身邊什么時候有過丫頭?咱們當班之后就沒有離開過這里,你可見有誰進來過?你可別嚇我了。”
“我沒嚇你!”
“我可不聽了!”黃衣丫頭轉(zhuǎn)身進了屋,在夫人回來之前,她得把屋子打掃干凈才行。
綠衣的丫頭看她無論如何和都不相信自己,無奈,只得跟了上去,說服自己也許真的是聽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