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思側(cè)過身,兩個人先后邁著方步踏了進來,站在前邊的人略高,進門之后恭敬的抬手:“禾姐姐,看見瑾思姐姐來了,我們兩個,就想來看看?!贝藭r的模樣,看著穩(wěn)重而又嚴肅,看著像個大人似的,只是想到剛才方外的吵鬧,哎,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
蘇瑾思關(guān)了門,回到桌邊落座,看了眼禾先生:“先去把衣服換了吧,我晚點才走呢,今天可以一起吃飯。”
兩個人忙樂呵呵的點頭。
禾先生拉了下那嬌娘子戲服上的紅色流蘇:“今天的這個紅色也很好看??!”
那嬌娘子看著柔柔弱弱的模樣,分明是個小姑娘的長相,可是開口卻是有些硬朗的嗓音:“我卸下來給禾姐姐留著吧?!?p> 禾先生又摩挲了下流蘇,隨即放開了,為什么覺得這個顏色,有些不同呢?“不用,你戴著好看。對了,莫離,昨天那位醉酒的那位姑娘呢?”
被喚作莫離的嬌娘子垂手答道:“已經(jīng)醒了,可是說不走,要留在這里,六叔說要問問你,這個姑娘,學戲肯定不行,但是要說打雜,又不像是個普通丫鬟,所以......”
“恩,知道了,對了,一會你兩換完衣服去趟尋樓,讓簡叔過來下。”
“那,簡叔也一起吃飯嗎?”那模樣,分明帶了一絲委屈。
禾先生挑眉看了一眼眼前人,拈著桌子上的瓜子嗑了起來:“他呀,怕是沒空和你們一起吃呢!”
“那我們馬上去!“說完,拉著略高的男孩子一起跑了出去,順手還關(guān)了房門。
蘇瑾思拿起一顆瓜子,只拿在手里:“怎么想到找簡叔呢?”
禾先生又嗑了幾顆瓜子,有些口干,端著杯子啄了一小口:“我們兩呀,一個是懶的過問,一個是不想過問,這幾年,把事情可都扔在簡叔手里呢,我可怕他累得煩躁呢,總要幫他分擔一些不是?”
蘇瑾思把手里瓜子放下了:“簡叔那么厲害,為什么要在我們這......”
“他也是在尋找東西的人,只是,他的東西,不太好找?!?p> “那他,找到了的話,是不是,就會離開?”
“怎么,怕你缺個好管事嗎?”
“怕啊,怎么不怕,要是他真的走了,我,我可能會被折磨死!”
“沒事的,就算簡叔不在,我也會幫你找到人的!”
“哪里那么容易???要能信任,還要有能力,反正我還沒遇到什么像簡叔那么厲害的人,雖然說宋管家也不簡單,但是,比起來,感覺簡叔,就是個不同尋常的人?!?p> “簡叔是有故事,宋管家是藏起了故事,不然,你才會真的被折磨。”
“你這么說,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我又覺得沒聽懂!”
“不重要,你知道他們兩個是可以信任的就好了呀!”
“那倒是,要不是靠著他們兩個,估計我,”蘇瑾思頓了一下,左手無意識的握緊了一下又松開,“估計我都沒辦法給你一個尋樓?!?p> “瑾思,那些都不重要,”禾先生又踱步到了窗前,“你們好好活著,就是最好的。”
蘇瑾思的嘴角翹了翹:“你以前在信上說這種話,我會覺得,你只是在安慰我,可是今天,頭一次聽你這么說出來,感覺,我能認認真真的記一輩子。”
“只有我們對生命心存敬畏之時,世界才會在我們面前呈現(xiàn)出它的無限生機?!?p> “你,修習了佛法嗎?”
“我可修不了,我貪戀紅塵呢?”
“看出來貪戀了,可是你家段二爺最近可都沒過來呀,你還在窗前看什么呢?”說完,蘇瑾思也走到了窗前。
“你說,什么樣的女子,會在風月軒里醉酒?”
“風月軒里又沒有烈酒,哪里會喝多,估計是傷心人而已。醉的不是人,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