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樓是夜里的繁華勝地,白日里也是一處難得凝神的清凈地兒,不過誰家正經(jīng)人兒找清凈來著紅塵之地,于是更加的清凈了。
席慕棲纖指勾著團扇,小幅度的輕輕擺動,看著那數(shù)錢數(shù)著就瞇上眼點著頭開始打瞌睡的小人,手指微微一松,團扇飛了出去打在小人的腦袋上。
“誒呀,手滑了。”
安梣猛地清醒,后知后覺的揉了揉眼睛,有些怨氣的睹著那嬌艷的美人兒,然后掃了一眼手中的銀票捻了捻塞入袖中,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很困?”收回團扇放在一邊,狹長的眼眸瞇起來,打趣道,“怎么你也要蟄伏?”
“是呢?!卑矖q彎了彎唇瓣,然后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聽聞你還沒有嫁入相府?!毕綏S手拿過杯盞,眼眸微垂,“可聽了不少人以此說笑?!?p> 安梣挑了挑眉,掃過席慕棲看向窗外的熙熙攘攘,輕抿一口茶水,“又不是第一天笑話,還會怕別人的說笑嗎……”
自從第一次的圣旨下來,多少的千金小姐詆毀她,已數(shù)不清,如今雖說誤會解除但婚期卻也推遲,外人看到的自然是認為右相不想迎娶她,只是想給她難堪罷了。
想來最近好像多了很多事情,林蹊也總是夜不歸宿,時長就在宮中的宮殿里歇息下了,嘖——小白兔好像沒那么招人喜歡了呢。
好想……解刨了呢。
安梣剛離開醉紅樓還未踏上馬車,忽得迎面來了一人,她認識那人,是那次殺害程家母子的人,不由的皺起眉毛,今日不是招夫祭祀的日子按道理武將不應(yīng)該隨行圣上的嗎……
子成擋在安梣面前警惕的看著薛隨,上下打量著那人,目光算不上友好,而薛隨也一臉冰冷的看著子成。
上前一步,微微低頭拱手,“請夫人隨屬下走一趟。”
安梣笑了,將子成微微拉開,“去哪兒???不去成不成啊?”
“圣上有請,還請夫人無比隨屬下走一趟?!闭Z氣強硬帶著點強迫。
聽了這話,安梣的臉?biāo)查g冷了下來,用著極輕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看來不去不行呢……”
薛隨沒有說話,卻依舊堵在她面前,顯然正如她話里所說的那個樣子。
子成有點擔(dān)心的看著安梣,他可忘不了眼前這個男人,正是因為他主子才差點失了清白,雖然最后也……但總歸他圖謀不軌,如今又趁著主子無空對著李姑娘下手,指不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會發(fā)生。
安梣看著剛才被拉開身的子成又擋在自己面前并且更嚴實了些,輕聲嘆息,心中有些寬慰,怎么說她也算是得到了認可。
嘴角噙著笑,笑意卻不見眼底,“既然如此,那勞煩將軍帶路了?”
薛隨抬頭收回手,微微頷首,“是。”
安梣看著那張淡漠的臉,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升起一個疑問,此人是什么時候成為將軍的,而在此之前她可是從未聽聞過他的名聲,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呢……
走過青石板路,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僻靜地兒,看到站在池塘邊的女子,安梣倏地瞇起了眼,此刻她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她應(yīng)該在白云觀亦或者是在去白云觀的路上,子成剛才已經(jīng)被攔下,現(xiàn)在她是孤身一人,沒有在上前,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前面并不會有什么好事。
李玉恩看著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前進的安梣,眼眸滑過一絲諷刺,她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嗎。
“李姑娘怎么不過來,這是害怕朕嗎?”
“對啊,我害怕啊。”安梣咧嘴嘻嘻一笑,理所當(dāng)然的點頭,“畢竟您可是圣上,動動手指就能將我置之死地呢!”
李玉恩溫婉淡笑,“朕能有什么好怕的,何況你現(xiàn)在也身為誥命夫人不是嗎?”
“是的呢?!卑矖q笑的一臉單純,沒心沒肺點著小腦袋,“謝陛下垂憐嘍!”
李玉恩笑意淡了些,“不必,不過朕有些好奇你當(dāng)初接近右相看中的是他的身份嗎?”
安梣眉眼一挑,默不作聲,她不能說不是,當(dāng)初確實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接近的,可是如果就算他不是右相哪有如何?他依舊會是一個驚艷才才,舉世傾城的人,無論如何他終究是他,她愛他自然是他的全部。
“看來算是默認了?”李玉恩眼眸中閃過一絲陰冷,淡淡一笑,“其實你是早就算計好了的,是嗎?”
安梣笑看著她,眼眸冷了幾分,“陛下為何這般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