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村外的樹叢里面商量了一番,最后決定由藺子裥孤身進去探一探虛實,而藺子衿在這里等著,若是安全兩人再一同進去。
藺子裥有這層顧慮也不是不對,因為他們離開之前就聽到有人的慘叫聲,估計死得是村里人,若是他們的家人尋上門來,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再加上還有他們家的仇人不知道走了沒有,若是貿(mào)然跑回去,或許就是羊入虎口,得不償失。
因為正值響午的關(guān)系,村子里面的人吃完了午飯就在打谷場里面嗑嘮,聲音可大了,老遠都能聽見。藺子裥就是因為聽到人聲才往打谷場那邊靠近,結(jié)果卻讓他聽到了他不愿意聽見的消息……
“唉……你們說那藺家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咋好好的就死了兩個大人,就連兩個跑去找他們買些野味的年輕人也沒有放過,那傷口多恐怖!而那兩個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還失蹤了,依我看多半也已經(jīng)死了!”一個夫人的聲音傳入藺子裥的耳朵里。
藺子裥早就猜到自己家的院子里面肯定不只是死了兩個人這么簡單,從村民的嘴里,他能聽到更多的消息。
“就是就是!那天我也去看了,足足三十幾具尸體啊!這得多大仇才能叫上這么多人來對付那兩個大人?最可惜就是隔壁老李家的孩子,一次過斷送了兩個壯年人,真是殘吶!”
“噓!小聲點,別讓老李家的人聽見了,到時候我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怕什么呢!不就是說幾句,難不成還不讓我說了?”那婦人啐了一口,說:“說他們,我還覺得晦氣呢!”
“好了好了,不是在說藺家嗎?這么就扯到了老李家身上了?”充滿威嚴(yán)的一句話嚇得剛剛那個婦人都不敢出聲說話了,出聲的人就是這茶樹村的村長,在這里的聲望可高了,很多人都是以村長馬首為瞻。
“當(dāng)初藺家夫婦來這村子的時候身上就帶著刀劍,估計是什么江湖人士。我本來就不同意他們在村子里面落腳,如今被仇家尋上門來,自然不會落得什么好下場,但愿不會牽連到我們這些無辜的人身上!”
“你們嘴上留點良心好不好?那兩個失蹤的孩子不知道還活著不,要是活著回來替他們的父母收斂尸骨也是好的!”
“瞧你說得輕巧,仇家都找上門來了,那兩個孩子才多大啊!能逃出去已經(jīng)算是幸運的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兩個半大的孩子能不能活下來。那藺家夫婦咱們看著就覺得晦氣,前天就已經(jīng)葬在了后山之中,我們又依照族規(guī)把那家人大半的財產(chǎn)賠給了老李家的人,其他人也分了不少東西。拿了別人的財產(chǎn),我們清明還是要去拜祭他們的!”
在聽到父母死訊的那一刻,藺子裥的心一下子就涼透了。而父母兩人的尸首還是被村民分割財產(chǎn)才能換來葬在山上,他苦笑了一聲,也不打算繼續(xù)聽下去,免得有更多他不能承受的消息透露了出來。連忙抬腳離開,往村民口中的后山走去。
雖然不小心害死了老李家的孩子,藺子裥覺得賠償老李家不是什么問題,可是問題就在于其他的村民憑什么分掉他們家的東西!而且還不告知一聲,聽他們的語氣還覺得理所當(dāng)然!
村長明明坐在那些人的中間,卻沒有阻止他們說這些話,看來也是同意如此分了他們家的財產(chǎn),或許他就是當(dāng)中得益最大的那一個家子!
藺家的財產(chǎn)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多年打獵而存下的銀兩算起來也有一百兩,足夠這村里的人好吃好喝好幾年!
后山就在藺家的后面,藺子裥駕輕路熟地走到后山。當(dāng)年藺相故和藺母來茶樹村的時候,村子中間早就建了好些房屋,他們要落腳只能選在偏遠的地方,而藺相故就選在了進山錢的一塊平地上。
后山的平地不多,而且深山里面還有猛虎、熊瞎子等兇殘的大型動物,所以村民并不會走得太深入,所以藺家父母的墳?zāi)箲?yīng)該就在入山?jīng)]多久的位置。
果不其然,藺子裥才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他父母的墳?zāi)?。他跪在墳前可樂三個頭,然后壓抑的咽嗚聲斷斷續(xù)續(xù)響起。他雖然跟藺子衿說了不能再輕易流淚,可是在父母的墳前,他還是哭了出來……
“爹、娘,是孩兒不孝!是孩兒太過弱??!但是孩兒發(fā)誓,以后會好好保護妹妹,然后再找到那些人殺你們的人,報我家仇!愿爹娘一路走好……”說完又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來。
在這兩個墳?zāi)古赃呥€有一個隆起的山包,估計就是前來殺害他父母的人的尸體所埋葬之處。死者已逝,他當(dāng)然那不會無理到不分是非黑白,要拿死人出氣,所以冷冷看了一眼也沒在說什么。
村民能把他們都埋葬了,估計都是因為藺家院子分給了別人,留著尸體在院子當(dāng)中不太好的緣故!但是年紀(jì)小的藺子裥的書讀得不算太多,所以不知道當(dāng)村子里面發(fā)生人命事件的時候是要上報官府,所以尸體也是官府下令埋葬的。
不過這官的人也算好了,沒有直接火化掉,而是讓他們土葬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仁慈了!至于財產(chǎn)倒不是官家人分的,官府的人把案件定為尋仇案,結(jié)了案就走人了,誰還有這個閑心管這家產(chǎn)怎么分!
離了后山,藺子裥還特意繞到自己的家看了一眼,木門已經(jīng)被砸開,地上全都是還沒有清理的血跡,而屋子里面的東西卻是早就已經(jīng)被搜刮一空,連一件像樣的家件都沒有留下,更何況是銀子?!
看!這就是與他們當(dāng)了十多年的鄰居干的好事??!
幸好藺相故在密道偷偷塞了一下銀兩,不然這些財產(chǎn)還真的被村民搜刮一空!
在心里的小本本給他們狠狠記了一筆之后,藺子裥再次隱去了身影,悄悄出村,在一棵樹下找到了自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