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早間策馬而行,穿過藍棲山脈,終于在第三個日頭的午后,鳳蘭夏央與南離少音終于抵達了藍汜皇城外。
藍汜還是那個老樣子,人影如織,百姓安居樂業(yè)。曾經(jīng)的那些于城街瞎溜達的那些京都紈绔們,還是一如既往的混吃等死,而街邊的老貓也無所事事的趴在太陽底下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藍月地勢偏南,雖剛打了春月余,這氣溫倒也是上升的極快,偶有俊俏的小郎君已經(jīng)換上了色彩明亮質(zhì)地輕薄的紗質(zhì)羅衫。
再次進入這座城池,往日種種好似昨日,離家半年有余,她倒也長了不少見識。山外青山樓外樓,無論是生還是死。此刻,她再望著這座故城,歸家的心就好似那離弦的箭,一刻都等不了。
“咦?那是誰?”在街上瞎溜達的杜海棠,忽的頓住了腳步,她再次揉了揉眼,望著匆匆沒入人群的鳳蘭夏央,頓時見了鬼。
“丁六,我剛才見鬼了?!倍藕L囊惑@一乍的,那興奮了八百度的高分貝差點嚇得跟在一旁得侍衛(wèi)長平地摔一個四腳八仰。
丁六抹了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哭著臉道:“我的小祖宗唉,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怪??!”她想著怕是他家小姐又要作怪了。
“賢安親王,是鳳蘭夏央,我看見鳳蘭夏央了!”丁六一下子捂住了杜海棠的嘴,心里默默的念了幾聲罪過罪過。
“唔唔……唔……”
“小姐突感不適,打道回府!”連拖帶拽,連哄帶騙,侍衛(wèi)長丁六終于將杜海棠弄回了府。
現(xiàn)在整個藍汜城誰不知道鳳蘭夏央這四個字,是一個禁忌?
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犯皇家的忌?是不要命了?
年少風(fēng)流,請命出使,年紀輕輕的便死在了異國,可悲可嘆。
對鳳蘭夏央這個人而言,于百姓是無關(guān)痛癢的,大體來說就是歿了一位親王,歿了一位皇女。
于朝堂來說,是少了一位同僚,少了一份職位。于皇儲來說,是少了一位強有力的競爭者,樂的其見。
然而,于一位母親而言,卻是殘忍的,哪怕是肝腸寸斷,又有什么能夠換回一個脆生生整日里嬉皮笑臉的喊著自己母皇的好孩子呢?
于是,在得知自己的孩子在勾曳生死未卜,徹底失聯(lián)后,她怒了,也悲了,將近十幾年再沒掉過眼淚的自己,就這樣哭紅了雙眼。當初,她的阿寒她沒有守住,如今,她把她們的孩子也給弄丟了……
勾曳,若交不出她的孩兒,哪怕她鳳蘭傲睿背上好戰(zhàn)殺伐的惡名,也要讓我赤月軍團踏破河山,將那彈丸之地從這方大陸徹底抹殺!
其實,皇城十里八鄉(xiāng)的平頭百姓認識鳳蘭夏央的并不多,大家也是皇家在異國歿了一位皇女之后,才略有耳聞。不過大家聽聞最多的還是那位皇女如何混世紈绔,如何風(fēng)流無數(shù)的糟糕事跡……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鳳蘭夏央的名頭如今也算是家喻戶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