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會,我直接沖到宮里問她去了:“是你說百無禁忌的,我就想姓鳳,她們說君臣有別,尊卑有道,讓我不要擋你的路,你看怎么辦吧!”
游子皺著眉頭看了一圈其他人,那些家伙都低著頭,長卿還抽筋一樣的給我使眼色,哼,就不鳥她!
“看來有些事情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或者說你們還是對我沒有信心,認為我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游子嘆了口氣:“已經(jīng)共事這么多年了,你們還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怎么還把秦國那一套可笑的君臣之道、上下尊卑的東西拿出來擺弄。我話擱在這兒,他想姓鳳就姓鳳,我也絕不會姓龍,姓氏這件事,大家都有絕對的自由。”
我這才高興了,得意的瞥一眼灰頭土臉的長卿。
只聽游子繼續(xù)說:“皇室的體制和權(quán)限這方面,我已經(jīng)有了想法,看來也是時候跟大家分享一下了,以后皇位傳承方面,不再實行一代單傳,游氏所有年齡在二十歲到四十五歲之間的成年女子,都有即位的資格。做皇帝的時間也必須限制,實行任期制度,五年一任,優(yōu)秀者可以連任,最多連任四屆,也就是二十年。人老了以后精力不濟,想法和沖勁都比不上年輕人,所以在才能近似的情況下,年輕人優(yōu)先繼位,老年人好處是做事穩(wěn)重考慮全面,所以當宰相或者長老輔助國事,如此老少搭配為佳!”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整個大殿里鴉雀無聲。
這是在討論當皇帝的時間嗎?
皇帝不是一般要當?shù)剿罏橹沟膯??居然還能這樣?
把皇位變成一個官位?
干得好的繼續(xù)干,干不好的下臺換人?
這般驚世之言如同炸雷,震得我們?nèi)磕康煽诖簟?p> 整個房間里只有游子的聲音繼續(xù)回蕩:“我的后代只能憑借無上的功績讓人信服和追隨,不靠著給百姓一遍遍的洗腦和吹噓什么血脈高貴當皇帝。要是讓那種無才無德,僅憑著有我游氏血脈的蠢貨坐上皇位,我游影不如一頭撞死。”
游子站起身,話語擲地有聲:“以后我們夏國會實行長老議會制,既然你們已經(jīng)定下來會合并成十二個大家族,那長老會的席位就定成八個,必須存在一定的競爭,以保證上位的都是精英。
另外,你們現(xiàn)在是夏國的貴族階層,要始終記得自己曾經(jīng)也是從底層做起的,注意控制自己的欲望,盡量不要去傷害我們自己一手辛辛苦苦建造起來的國家。
還有,一定不要忘記給底層百姓上進的希望,八長老公會的席位每一代至少空出一兩個來,給來自底層的人才,哪怕那人是個不討喜的倔驢,但只要她對國家有益,你們就讓著點。
這些話寫進族譜,告訴你們的后人。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國家是所有人的國家,必須國家強盛之后,我們這些依附在其上的家族才能活的更好更長久。
另外,在禮儀方面,除了天地和祖先,不再下跪磕頭,其余禮節(jié)也盡量從簡。整體貴族必須保持平易近人的狀態(tài),游氏也是一樣。”
舒浩激動的聲音都有點顫抖:“如此一來,候選人多了,繼位之事究竟如何決定?”
游子回答:“由八長老公會負責,從有意愿、有能力和有資格即位的游氏后人中挑選!”
所以說,夏國以后的皇帝,會是大臣選出來的明君,而不是像秦國一樣,皇帝想給誰就給誰,要是給了自家傻兒子,全天下人就得跟著一起吃癟。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心悅誠服的拜倒在地,異口同聲的說:“主上英明!”
只除了一個人,就是董誠。
當所有人都在為這般開天辟地的新局面斗志昂揚的時候,只有他,沉穩(wěn)依舊,不慌不忙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些制度聽起來是不錯,臣子有了制約皇帝的權(quán)利,最大可能的杜絕昏君上位和政治內(nèi)耗,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一代明君,你的后代也不是庸碌之輩,她們未見得就一定會乖乖聽話,‘祖宗不足法’這句話你當年在秦國就說過,知道的人不是一兩個!
如果你的后人因為約束太多而反抗呢,你又能控制多久?
百年之后,皇室若是下令廢除了這些制度,今日你的一番苦心豈不全都付諸東流?”
見大家都開始思索,董誠接著道:“畢竟這世上,乞丐只會跟乞丐比較,富翁專跟富翁斗氣,皇室自然也只會找皇室較量。
如今放眼望去,別的人家當皇帝,想殺人就殺人、想翻臉就翻臉、還掛著個正統(tǒng)的名號非他不可,可謂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想怎樣就怎樣。
而游氏掌管著一個富裕龐大的國家,自己卻過得這么委屈,還要看八長老公會的眼色過日子,定會有很多不滿,經(jīng)年累月之后,怕是難以為繼!”
游子也皺起了眉頭:“因為人選不定,各憑本事上位,她們的人生會有許多種可能,不會被圈近在方寸之地,這已經(jīng)是很大的自由了!”
“恐怕她們不會這么想!畢竟普天之下,像您這般不貪戀權(quán)位的帝王是極其罕見的。”,建個國家跟玩似得。
游子思索了片刻,終于點頭承認:“你所顧慮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如此,那就讓當時的八大長老跟自己看中的候選人談條件,畢竟性格不同的人反感的方向不同。規(guī)則不定,所有的東西都是可以商量的。只有兩點絕對不能妥協(xié),就是王在法下和不得獨裁!”
董誠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第一次將主上兩個字叫出了口,他重重的叩拜下去:“有您這樣開明有遠見的君王,我們的夏國一定會萬世永存!”
“萬世太久,千年就不錯了,以后說不定就是另外一個人來制定規(guī)則了?!庇巫拥吐曊f了這句話,我在她旁邊聽得清清楚楚,雖然不甚明白,但始終記得她當時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
然后我們順利建國,游子稱帝,開始了正常的朝會,除了做事有了規(guī)矩和章程之外,一切感覺變化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