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還沒完
一片荒原,火車呼嘯而過。
何以出了包廂,一眼就能看到,正站在左邊窗旁靜靜等候的大貓。
兩個人相視而笑。
“怎么?舍不得離開她一分一秒,還是不想陪我這個老朋友嘮嗑嘮嗑?”
大貓打趣。
何以一聽,毫不客氣地答。
“都有!”
大貓輕笑,示意何以坐下,在這節(jié)空車廂里,兩個因四年前分道揚鑣,至今偶遇在火車上的老友,終于面對面再坐。
“時間一晃,四年時間過的真快,你看你,都開始顯老了,跟我差不多?!?p> 大貓不在意地感慨。
何以點頭,想了想,還是問起。
“你對鐘曉還沒有死心?”
大貓沉默,旋即苦笑一聲,沒有回答,但何以卻知道了答案,沒有。
“小以,你還記得那場賭戰(zhàn)?”
大貓轉(zhuǎn)移話題,詢問。
何以微笑著道。
“當然記得,大三那年,正逢入冬季節(jié),天氣冷的要命,你跟孫子為了鐘曉,約了場室外的籃球比賽,你們真瘋?!?p> 何以有些無奈。
大貓輕笑,接過話說。
“沒錯,當初,孫子那家伙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是連他誰都不知道,他竟一開口就說,鐘曉是我的,我當時一聽,心情十分不爽,立馬向他發(fā)起了挑戰(zhàn),恰巧,他說他會打籃球,于是我跟他就有了接下來這么一場賭戰(zhàn),條件是,誰輸了,誰在這一年之內(nèi)都不能去見鐘曉?!?p> 說到這里,大貓嘴角上揚,感覺就算贏了整個世界,也不過為此。
何以明白,陷入短暫的回憶……
那一天上午,見不到太陽,很冷,何以幾人待在宿舍,邊吹著暖氣邊打牌。
突然,幾人的手機同時響起,疑惑中帶著些許好奇,紛紛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收到了大貓發(fā)來的同一條信息。
明天下午,東邊的室外籃球場,我跟人約了一場賭戰(zhàn),各位兄弟,你們懂的
看完信息,何以幾人放下手機,不約而同地埋怨幾句,再透過緊關(guān)的窗戶,看著室外被大風(fēng)吹動搖擺的樹枝,何以幾人不由聳拉下臉,確實是不太愿意,然后商量一番,為了兄弟,最終還是決定去了。
中午,趙飛八出門打探消息,直到下午回來,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因為,這次的對手竟然是校隊,大貓約戰(zhàn)的那人,正是校隊的主力之一,目前正在讀大二的孫飛景,據(jù)說,孫飛景之前讀的高中跟鐘曉所讀的是同一所。
何以幾人一聽,瞬間明白,怪不得孫飛景會找大貓,還出言不遜,他肯定是知道了大貓正在追鐘曉,按耐不住了。
就此,孫子一名正式誕生,這是趙飛八一時起的,結(jié)果沒有人不贊同。
這時,大貓回來,何以幾人立即散開,對大貓沒一個是好臉色。
大貓見狀,不在意地笑了,不用問也知道,他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隔天下午,室外冷風(fēng)吹著,籃球場一邊,大貓斗志十足,他不想輸,何以幾人卻是信心十足,但也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至于校隊這邊,孫飛景臉色微青,身邊的主力也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其中肯定有故事。
很快,比賽開始,直至結(jié)束,大貓帶隊輕松獲勝,這讓大貓既激動又感覺不太真實,校隊的實力咋這么菜?
何以幾人不管,一打完比賽,他們就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回去吹暖氣。
再看看校隊,孫飛景有苦不能言,不過,輸了就是輸了,沒什么好解釋。
于是,孫飛景向大貓保證,今年之內(nèi)絕對不會去見鐘曉,然后,他帶著一幫無精打采的校隊,極其不甘地離去。
大貓高興地大笑。
何以幾人見狀,相視一眼,會心地笑了笑,他們還瞞著大貓一件事……
火車過軌。
何以輕笑一聲。
大貓不解,沒有問什么,因為問了也沒用,自我感覺,何以不會說的。
“對了,大貓,畢業(yè)后,你跟鐘曉怎么樣了?你有沒有跟她告白什么的?”
突然,何以期待地詢問。
大貓苦笑,預(yù)料躲不過這個話題,干脆放開,緩緩述說起那后事……
大學(xué)畢業(yè)那天,何以幾人約好,五年之內(nèi)不再聯(lián)系,五年之后再聚首。
接著,幾人十分爽快地轉(zhuǎn)身,各自分道揚鑣,內(nèi)心卻滿是不舍以及懷念。
當時,大貓還偷偷哭了,哭完,他就去找鐘曉,想表明自己多年的心意。
結(jié)果,鐘曉已經(jīng)離校。
大貓聽到,這心瞬間涼了半截,不過,他還是不肯放棄,到處打聽,但沒有一個人知道,鐘曉到底去了哪里?
她很奇怪,沒有手機,沒聽過她的家址,沒聽過她提起自己的親朋好友。
遠在北方的國都。
這個消息,是孫飛景主動找來告知大貓,同時,他還跟大貓深談了幾句。
“鐘曉,我是徹底放棄了,追不上,之所以告訴你,不過是我想看看你被她無情甩下后,那一副狼狽的模樣,所以你不用謝我什么,當然,恨我就更不用。”
說完,孫飛景走了。
大貓苦笑,他能感受到,孫子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內(nèi)心并無一絲惡意。
最后,大貓還是默默謝過了孫飛景,即使孫飛景一輩子也不知道。
畢業(yè)之后,大貓帶了把吉他,直接去到國都,漫路去尋找鐘曉。
不為別的,就只為見一面鐘曉,然后向她表明心意,也不奢求什么,只是想讓她知道,有個人喜歡她多年,僅此。
流浪,街邊賣唱,有了上頓愁下頓,這種日子是煎熬,同時還有著期待。
來到國都三個多月,大貓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仔細看的話,熟人也難以認出。
這一下午,天色暗淡。
繁華的國都熱鬧。
大貓背著吉他,路過一間咖啡店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忍不住笑落了淚。
向著店里望去,可以看到,收銀臺的后面正站有一位長相出眾的女孩。
正是好久不見的鐘曉。
懷著忐忑的心,大貓就這么走了進去,靠近在埋頭理帳的鐘曉,笑著說。
“好久不見!”
鐘曉聞言,立即抬頭,驚訝地仔細看向大貓,并禮貌性地問了句。
“請問我們認識嗎?”
咖啡店里,只有兩桌客人。
很靜。
大貓咽了口水,強裝灑脫,笑著報出自己的姓名,內(nèi)心一陣緊張。
鐘曉聽了,認真想了想,還是搖頭,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對不起,我真的忘了?”
夜幕籠罩。
咖啡店外一陣嘈雜,咖啡店內(nèi)一片安靜,像是兩個分開的世界,沒有絲毫接觸,又宛如水上與水下的區(qū)別。
大貓扯動臉皮,笑了笑。
“那打擾了。”
鐘曉點頭,目送大貓出了咖啡店,往左走去,很快,不見背著吉他的身影。
鐘曉抿了下嘴唇。
這一夜,大貓沒有睡,即便落干了這份淚,也拔不出心中的那根刺……
火車里。
何以苦嘆。
大貓見狀,爽快地笑了句。
“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