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徹底急了,更寒了,更快了,劉笙出門時,陳容特地囑咐多加件衣裳,劉笙只敷衍答應(yīng),便出了門,以后的日子恐怕是更加步步為營了。
“先生,中共我會發(fā)送電報匯報您的處境?!敝荜栒f道,如今劉笙成了國民政府的人,日后便是要時刻偽裝自己的身份,稍有不慎,恐怕以后只會更加危險。
”不急!“劉笙說道。
“可是此時不匯報,中共那邊只怕會誤會先生?!敝荜栮P(guān)切說道。
“我倒想看看究竟有多人看我不順,想除掉我,這不是敵我分明的最好機(jī)會嗎?”劉笙說道,若是南京政府里邊有人記恨他,他正好一網(wǎng)打盡,而來,覬覦他的勢力,指不定有共產(chǎn)黨想除掉他,這樣邊可以知道敵我。
周陽知道了劉笙的用意,便不再多言,隨即又說道:“我看子卿姑娘好像有心事的模樣,先生就職國民政府,恐怕。。。。?!?p> “我知道,過些時日我再去見她吧,這幾日你讓人好好守著她就是?!眲Ⅲ险f道。
安子卿失了魂一般走著,剛下了學(xué),便在南京隨處走了走,安言玉來了電話,極力反對她和劉笙,安子卿心中那份不堅定似乎有漂浮了起來,她不在乎旁的,只是一點(diǎn),那邊立場,劉笙投靠了國民政府,這真真是讓她驚訝無比,同時也是寒了心,或許她對劉笙并不是愛,想到這安子卿竟不知不覺后怕來了起來,到現(xiàn)在她對劉笙的感情竟然還是如當(dāng)初一般的模糊,或許只是敬仰,或許是期許,然而愛,便不敢再想。
“子卿!”叫喊聲打斷的子卿的出神,安子卿仔細(xì)一看,竟是段南。段南忙跑了過去,安子卿淡然問道:“你怎么在這?”
“我現(xiàn)在可是國民政府的副主計長,理應(yīng)是在這啊?!倍文险f道,他已經(jīng)消化了之前對宋茗所做的罪孽,一味只想討好安子卿。
安子卿原本知道劉笙任職的事,心里自是不大痛快,又見段南賊眉鼠臉得意之樣更是冒火,便吼道:“是,做你的官去!”便瞪了段南一眼便快步走開,段南還一味納悶,阻擋安子卿,安子卿只立即刻意放聲大喊道:“救命啊,有人非禮啊。。。非禮啊。。?!倍文蠜]想到安子卿竟這般夸張的大喊大叫,引來很多的觀看,然而都只是看熱鬧的。
“住手!”安子卿沒想到還是有忠義之人,只是聽著聲音,是女人的聲音,尋聲而去,安子卿只見一個美人,淡妝容抹,不失姿容,貂皮披身,極其華貴,那人正是陳容,身后跟著一個隨從。
“這位先生,何以大庭廣眾之下糾纏一個弱女子?”那陳容溫婉說道。
“我可沒有糾纏她,她是我的女人?!倍文湘倚φf道。
“呸,誰是你的女人,憑你也配。你放開我?!卑沧忧浔欢文献サ蒙?,段南卻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
“放手!”陳容不再溫婉,只嚴(yán)厲說道。
“我放不放手,也輪不到你管吧!”段南見她多管閑事,說道。
“這位是劉笙劉先生的夫人!”身后的隨從放聲說道,段南聽這話很是驚慌,不過這劉笙的夫人又怎么管起街頭上的事了。
安子卿聽到她便是劉笙的夫人,忘卻了手上的疼痛,怔怔地看著她。
“這個姑娘是劉先生的客人,你說我該不該管?”那陳容順道。
安子卿很是驚訝,她竟然知道她就是安子卿,安子卿從前只覺得有些害怕見到陳容,畢竟從道義上說,她似乎是拆散毀壞別人姻緣的的罪人,雖然三妻四妾的道理是倫理之常,但她安子卿絕不會淪為他人的妾室,就算是劉笙也不行,她想過很多的場面與陳容相見的場面,總以為是不變的戲碼鋒芒尖銳,沒想到陳容知道她是安子卿也挺身而出,這令安子卿驚訝但更多是惶恐,覺著沒那么簡單。
段南聽她竟是劉笙的客人,原本也只是想戲弄安子卿,不想這劉笙的夫人會為安子卿出頭,段南也是十分疑惑,然而覬覦她的身份,不得不低頭,放開安子卿的手,恭敬說道:“原來是劉夫人,我與子卿是舊相識,不想夫人卻誤會了我是輕浮浪子,實在是羞愧!”
安子卿瞪了段南一眼,不再言語,那陳容拿出劉夫人的權(quán)威,說道:“就算是舊相識,先生公然在車水馬龍街道上強(qiáng)拉女子,這樣任何一個人看見看都是極其不妥當(dāng)?shù)??!?p> “是是是,劉夫人,方才也只是許久不見子卿才高興過了頭,是我的過失?!倍文蠘O力解釋說道。
“今日就算了,我有事找安姑娘,還望先生切勿再失了男子的風(fēng)范!告辭!”陳容說道便對安子卿說溫婉說道:“安姑娘,走吧!”
安子卿聽陳容這般替她出頭,倒想看看她到底唱的事什么戲,于是便跟著陳容離去,段南呼氣,沒想到竟引來了劉笙的夫人。
“南京顯赫之人頗多,大多都是從北平來的有身份的人,不是家財萬貫,便是位高權(quán)重,你初來南京,萬事都要小心?!标惾萁z毫未提劉笙,只是囑咐安子卿小心謹(jǐn)慎。
“多謝夫人,不過我財、色不佳,那些歪心思的人自是不會找我麻煩,剛才那人只是在北平時的的無賴而已!”安子卿說道,若是其他人她必定是心存感激,只是陳容,她沒有辦法去單純地如相信旁人一般相信她,并且在他面前她當(dāng)然不能示弱。
“你該知道,準(zhǔn)備和劉笙在一起就意味著要有所付出,而且付出的代價也很大?!标惾菽卣f道。
安子卿便知道她是不懷好意的,果然就說這種話了,便說道:“夫人既知道我和劉笙的事,為何又救我?豈不是讓人懷疑?”
“我救你不是因為你是劉笙喜歡的人,是因為,救弱扶貧是每個中國人的本分,試想如果人人都勵志于救弱扶貧,或許中國就不會是像這樣了!”陳容說道。
安子卿聽這話突然覺得似乎是自己想得太多了,陳容似乎和她有著一點(diǎn)的相似之處,她原以為像陳容這樣貴婦應(yīng)是兩耳不聞出國外事的,不禁說道:“夫人原來也有一股子的愛國情懷?!?p> “其實但凡是人,誰不想自己的國家強(qiáng)大,只是能不能堅持信念罷了!”陳容說道。
“夫人的話令我深深感悟!”安子卿說道,她沒想到陳容竟然是這樣的女子。
“你是劉笙喜歡的第一個女人,年紀(jì)雖尚小,但定有過人之處,既然選擇和劉笙在一起,你應(yīng)該知道,不管怎么樣事事都要萬分小心,你出事便是劉笙出事,你已經(jīng)沒有了任性的自由,你應(yīng)該明白我說的話!”陳容語重心長說道,她知道安子卿防備她,但劉笙看上的人又豈會差,只是有些話,她不得不說外面的人都知道劉笙并不喜歡她,所以她自然是構(gòu)不成劉笙的威脅的,然而安子卿不同,劉笙從北平回來,國民政府也好,外界的人也好,都盯著,劉笙帶回安子卿回來的消息,又怎能不傳出去呢?
安子卿看著陳容許久,陳容說的話她都懂,從前她也曾經(jīng)想過,只是當(dāng)時的劉笙并不是政府里的官員,她自然不用這么擔(dān)心但現(xiàn)在卻不同了,陳容的話那么犀利直接,又那么現(xiàn)實。
“我還有事,改日我親自去看妹妹!”陳容說道,便優(yōu)雅而去。
安子卿卻默聲停留下來,細(xì)水長流,無拘無束,她或許才適合那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