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毒是你替我解的?”他低頭看了看腿上的傷口,所料不錯,她果真又撕了他的衣裳給他包扎了。
“不然你以為是誰?”顧如許一面嚼著饅頭,一面一本正經(jīng)地把他往坑里帶,“你剛才身中劇毒,命在旦夕,要不是我恰好有一枚靈丹妙藥,你這會兒都該過奈何橋了。跟你說句實話,那枚藥丸可貴了,既然你醒了,就把醫(yī)藥費給結(jié)了吧?!?p> 沈雖白眨了下眼:“……多貴?”
“一……一百兩!”她一拍大腿。
話音剛落,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便遞到了她眼皮子底下。
“我暫時沒有一百兩的……”他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唇,“要不剩下就當(dāng)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p> “呲溜——”
顧如許險些沒把持住,眼前的俊俏公子仿佛一瞬間化身下金蛋的老母雞,渾身上下都在閃閃發(fā)亮!
捏住那張銀票的瞬間,她突然有種農(nóng)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覺——這是她成為魔教教主以來,拿到的第一筆巨款!
“不夠嗎?”沈雖白見她已經(jīng)僵在那許久了。
顧如許目光真摯,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大佬,你以后再被人追殺,我還救你!”
沈雖白:“……哦?!?p> 小師妹似乎并不希望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呢。
顧如許坐在火堆邊,仔仔細(xì)細(xì)地將那張銀票看了幾遍,才工整地折好,揣進(jìn)兜里,滿意地拍了拍。
“你還在找沈雖白嗎?”他忽然問。
顧如許斜了他一眼:“怎么,你知道他在哪?”
“……算是吧?!彼麆e開臉,“他是犀渠山莊的人,紅影教不是與武林正派勢不兩立嗎,他得罪你了?”
這一問,顧如許想了許久也沒想出該如何答復(fù)。
說是得罪未免過了,給她找了個大麻煩倒是真的,偏偏她能活多久,都攥在這個叫沈雖白的人手里,身為一個專業(yè)的反派,除了要會搞事情,還得會拉仇恨,她眼下能看到的信息很少,只知道原先的顧如許似乎與沈雖白有些恩怨,雖說不曉得沈雖白是如何把顧如許得罪了,但無論如何,這恩怨現(xiàn)在落在她的頭上,她就得接著搞出點事情來。
說起這些江湖兒女之間的糾葛,無非是愛恨情仇,能讓顧如許費這么大功夫折騰,這事兒估摸著鬧得挺兇。
電視劇看多了,她私底下猜猜也能猜出個七八分,男男女女之間,還不就是那點破事兒嘛!
她攥緊了拳頭,醞釀好情緒,目光凄涼的冷笑一聲:“沈雖白啊,他就是個始亂終棄,水性楊花的大混蛋!”
沈雖白:“……?”
沉默了半響,他艱難地開了口:“我……在你眼中,沈雖白就是這樣的人嗎?”
“可不是嘛!”她義正辭嚴(yán)道,“名門正派也不見得都能養(yǎng)出什么好東西,見著漂亮姑娘照樣邁不開腿,大庭廣眾,眉來眼去,真是世風(fēng)日下,道德淪喪!……哎我說沈雖白呢,你干嘛一臉委屈的?”
沈雖白默默扶額:“……我沒事,你繼續(xù)吧?!?p> 窗外的雨勢漸微,敲打著枝頭的碧葉,又落在屋前的柴草上,屋中的篝火嗶嗶啵啵地?zé)螂m白靜靜聽著眼前的女子是如何控訴他的“不齒行徑”,明明是莫須有的罪名,她卻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聽著聽著他竟然有種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什么的錯覺。
他就這么靠在火堆旁,一身的傷痛仿佛都被她興致勃勃的訴說掩蓋過去,只剩下她對他說著她眼中那個有些莫名其妙的“沈雖白”,神采飛揚(yáng),甚至全然不講道理,像是忽然間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坐在樹杈上往他腦門上砸櫻桃的小姑娘,嬌蠻還任性,眼角眉梢,哪兒都是笑意。
他甚至在想,或許她突然間忘記了以往種種,也是一件好事。
他的小十一,突然回來了。
……
而此時,束州城中紅影教分壇中,季望舒已經(jīng)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
光是蘭舟看著的,她就已經(jīng)在這間屋子里踱了三十幾圈了。
“你消停會兒罷,不是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蘭舟搖了搖頭,“她又不是第一回了,沿著從青州過來的路往回找,總能找著的?!?p> 季望舒一臉擔(dān)憂:“若是我早些發(fā)現(xiàn)教主沒有跟上來就好了,這都找了兩日了,還沒有消息,教主不會遇上危險了吧?教主花容月貌,萬一遇上山賊,萬一中了蒙汗藥,被困在什么地方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她越想越可怕,心中一慌便想出去找,被蘭舟攔住了。
“青州到束州這一路,我就沒聽說出現(xiàn)過什么賊匪之流,況且以教主的能耐,我反而更擔(dān)心她一時沖動,血洗人家山寨?!碧m舟給她遞了一杯茶,“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了,若有消息,定會馬上讓我們知曉,你坐會兒罷,晃得我頭暈。”
季望舒滿臉憂慮,還是依著他所言,坐了下來。
“希望教主能平安無事……”
夏清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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