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連忙過來接著,然后交給藍駝子。藍駝子一把抓過,先用手一掂,然后翻過底一看,臉色一下晴了許多。
“好啊,這下找到了,這下找到了??煺f,你在哪里找到的?”藍駝子有些迫不及待。
“我花了好幾天時間,沒日沒夜地查,昨天終于在茂昌米號給找著它了?!眹郎又佑吞泶椎卣f他如何查找到這銀錠的,壓根兒就沒提起過李三。
“你看它的底下,大西兩個字還看得見,這肯定是那寶藏的東西?!眹郎f道。
“就是它!”藍駝子也點了點頭。
“那茂昌米號的說過是什么人用的嗎?”藍駝子又問。
“大人,這個說來你也許不相信,這銀子居然是尼姑庵用的?!彼室馔W×嗽掝^。
“尼姑庵?”
“對,尼姑庵?!?p> “哪個尼姑庵?”
“云谷庵!”嚴升抬高了聲腔。
“她們?yōu)楹斡眠@銀子?”藍駝子想知道。
“這尼姑庵長期在茂昌米號買米,上次一共買了五十擔(dān),剛好五十兩銀子,他們就給了這個大銀錠。我在那米號里將他們的賬薄整整翻看了一天,才見賬上有記載,那老板也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銀子,就在收銀記錄旁邊注了一筆,所以才被我發(fā)現(xiàn)了?!眹郎f道。
“這個尼姑庵肯定有問題。”藍駝子說。
“絕對有問題,而且她們庵里還有男人?!眹郎蝗幻俺鲆痪洹?p> “男人!”藍駝子和坐在一邊的錢正豪、吳江等人都不約而同地詫異起來。
“對,前去茂昌買米的就是男人,是尼姑庵的男人?!眹郎f得津津有味。
藍駝子一聽,沉吟起來,過了一會才側(cè)頭對師爺說。
“你查一下這個尼姑庵的來頭,將案卷拿給我看?!?p> “是,大人,我這就去辦?!睅煚斵D(zhuǎn)身去了案卷房。
藍駝子轉(zhuǎn)過頭來,對嚴升說:
“這件事你還辦得不錯,下次查這個案子時你也跟著吧?!?p> 見藍駝子夸獎自己,嚴升不由得意起來,身子一下直挺了。又見藍駝子沒有提起追查刺殺楊知府的事來,懸起的心放下了許多。
其實藍駝子對刺殺楊知府之事并沒有多少興趣,他明知是反清人士所為,因全國多處都不斷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好多都沒有破案,加上他的任務(wù)主要是尋找寶藏和捉拿張獻忠余黨,對地方官員的死活倒不怎么上心,現(xiàn)在既然發(fā)現(xiàn)了張獻忠寶藏的線索,理所當然地以此為重了,所以,對暗殺一事放一放再說。
不一會兒,師爺出來了。
“大人,這云谷庵大有來頭呀。”師爺?shù)谝痪湓捑瓦@樣說道。
他遞上一個卷宗,接著說:
“你看,這是朝庭批下來的批文,八年前專為其批準了將云谷庵一帶列為禁地,不準閑雜人等進入?!?p> “有這等事?”藍駝子不相信。
他接過卷宗翻看著,果然見其中夾著那朝庭的批文,是當時掌管宗教事宜的禮部下發(fā),由安親王岳樂所簽發(fā)。文書下方還有省府一級的簽署,意思是責(zé)成順慶府衙照辦執(zhí)行等等。藍駝子見是由安親王所簽發(fā),不由小心起來,他知道這安親王是努兒哈赤之孫,功名顯著,曾經(jīng)還跟隨他的主子豪格親王一起征伐過張獻忠的,深得順治的器重。而且在朝中也深得人心。他能簽發(fā)這個小地方的尼姑庵的批文,說明這云谷庵定有來頭。
再翻看下去,就是那云谷庵的規(guī)模、人數(shù)、產(chǎn)業(yè)、香資收入等資料。
“這尼姑庵不算出名,也不算是個大庵,從資料上看,香火收入也很少啊,產(chǎn)業(yè)也就一點地,一些桃樹,其他也沒見有什么呀,為何朝庭要批復(fù)呢?”藍駝子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想馬上讓錢正豪、吳江他們帶隊前去搜查,可見了資料后就改變了主意,如果這云谷庵真的來頭很大,這去一查假如沒查出什么來,那不是惹火上身,萬一把朝中那個大官惹到了,自己還不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算了,還是等省上的人到了再先去暗中查一查再說吧,如果查到有問題,到時有了證據(jù)就好交代了。
他將卷宗交給師爺。
“你先拿回去吧,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你先寫個公文過去,將此事上報,同時也發(fā)給豪格親王一份,看他們怎么說吧。等過幾天省上的人到了,看看來了些什么人,再向他們說說,讓他們先去查一下再說吧?!彼{駝子若有所思地說道。
“高!大人高!我這就去辦?!睅煚斀舆^案卷后伸起了大拇指說道。
那錢正豪和吳江以為藍駝子要派他們?nèi)ゲ檗k此事,正在那躍躍欲試,見藍振天如此說,便象泄了汽的皮球,又坐回到座位上去了。
那嚴升眼巴巴地正等著藍駝子派他與錢正豪一起去查辦此事,見他又不去了,要放一放再說,還要等省上來的人去查。
“到時哪里還有我的份喲,看來又把我撇在一邊了?!眹郎睦锞趩蕵O了。
“你們散去吧?!彼{駝子揮了揮手。
嚴升垂頭喪氣地出了衙門,準備回到柳青花哪里去。剛出大門,下意識地抬頭四處看了一眼,突然瞄見街對面的大樹旁似乎有人突地閃身到了樹后邊,一下就不見了。他一個冷丁就提起神來。
“吔,莫不是那伙人又來了,難道去了老屋不見我,就要這里來守著?”他推測得很準確。
“哼,想跟蹤我,還嫩了點?!彼闹幸延辛酥饕?。一抬頭,仿佛有急事一般,伸手摸了摸腰間的一雙短戟,便快步向街上走去。
果然,那樹后轉(zhuǎn)過柴嘉的伙計來,見嚴升急步走去,便小步快跑地跟了過去。前面快走的嚴升也不回頭,三五兩下地就消失在街上的人群中。那伙計毫無經(jīng)驗,就在街上東張西望地找,到了街頭,行人漸漸地稀少,那伙計也尋不見嚴升。正在躊躇之時,突見旁邊的巷口嚴升的身影一閃,連忙跟了過去,剛到巷子口,背后就突然被刀一樣的東西抵住了,同時后頸也被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