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捕頭?!眱扇祟I命而去。
與藍駝子和錢正豪惡斗的兩個人其實并沒有跑遠,就在相離有三座瓦房遠的一處破舊的草棚里躲著。握劍那人手中攥著一把暗器,隨時準備攻擊追來之人,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知是無人追來。
“你的手怎樣?嚴不嚴重?”握劍人問。
“沒關系,小傷,敷點金創(chuàng)藥就行了?!笔軅苏f。
“那好,你回去繼續(xù)查那藏寶地點,有消息就通知我。下次會面另換地方,到江邊奎星閣酒樓去,你知道我們的暗號?!蔽談θ苏f。
“好的,我先走了?!笔軅颂霾菖锝柚涤暗难谧o,象一只貓樣地走了。
待他走了好一會,蒙面握劍人才四周看了看又仔細聽了聽,才閃出身來,三跳兩躍地消失在黑暗中。
柴嘉從香火鋪回來后,就忙于準備龍臺寺里端陽節(jié)的物品。他按禪明的安排去香火鋪里,巡查了一下,見張中法走時已經(jīng)有了安排,店里臨時找了一個長期跟著他的一個年長的伙計負責,處理一些日常事務。這個伙記姓龐,大家就叫他龐伯,對鋪子里的情況非常熟悉,里里外外十分得手。柴嘉也就問了問這幾天生意情況后,就回來了。臨走時,他吩咐龐伯鋪子里如有什么事的話就到大北街找他。
前幾天,與他聯(lián)系的梁婆婆來說,陜西會館張館主幾個人藏在隱景廬里,禪明要他近幾天想辦法把他們轉移出去,具體地點要等他定了轉移辦法后才告訴他。
他想趁給龍臺寺里運送端陽節(jié)物資的機會,把張云龍幾人轉走。他就等梁婆婆的到來,好讓她知曉。他算了一下,端陽節(jié)只有三天了,要用這三天的時間把東西備好,時間還是很緊的。
他出去到外間的鋪子里清點東西,一個伙計過來說。
“老板,你看對門有一個人好像在監(jiān)視我們。是不是偷兒?!边@個伙計是從寺里帶過來的伙頭僧,十分機靈。
“不要指,裝著沒看見。”柴嘉一邊清點物質一邊拿眼角余光瞟過去。
見著了那人,一付無精打采的樣子,身著短夾衣,斜靠在對門菜油店的門邊,不時往這邊張望。
“端陽到了,見我這東西多,想發(fā)點財呀?”柴嘉也以為是小偷之類的人在踩點,萬萬沒想到那人是衙門的捕快。
這些捕快做事吊兒郎當,根本沒把嚴升的話當真,以為那嚴捕頭又想找一點這些鋪子的茬來好敲詐錢財過節(jié),因此大模大樣地站在那里監(jiān)視,沒把這事當真。
“估計是哪幫偷兒在打鋪子的主意,你留意一下,晚上多留一個人守夜?!辈窦螌镉嬚f道。
“是?!被镉嬚f。
那監(jiān)視的捕快守了大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就回去給嚴升回了話。
他剛走,梁紫玉就來了。
“大哥問你想到辦法沒有,如何將張館主他們幾個送走?”梁婆婆問。
“我端午節(jié)要送貨到龍臺寺去,就讓他們扮成拉貨的出去。”柴嘉說。
“好是好,這幾天城門已經(jīng)可以出去了,但還是檢查得很嚴,那張云龍的畫像還貼在那里的,就怕被官兵認出來。”梁婆婆擔心地說。
“我給他們幾個裝扮一下,混在送貨的車隊里,另外給守門的送點紅包,估計問題不大?!辈窦握f。
“那就這樣吧,你一定要小心點啊?!绷浩牌哦凇?p> “會的,你放心吧?!辈窦握f。
“好吧,你記著,后天一大早張館主他們過來找你,張館主你也認識的。到時,你就安排他們出城吧。我在城外十里店等你,到時我再送他們去閬中府那邊落腳?!绷浩牌沤淮?。
“好,就這么辦?!辈窦握f道。
當嚴升聽說那兩個去監(jiān)視的捕快一無所獲時,心里有些失望,他決定自己再去一次親自監(jiān)視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么。
第二天他來到大北街,又坐到那茶里館里,見到北街雜貨鋪里人很多,鋪子外面停著五輛馬車,一些人正在往車上裝貨,那伙計正指揮著裝車。
“裝這么多貨要到那里去呀?”他問同桌喝茶的。
“這是給龍臺寺拉的貨,端陽節(jié)到了,那里熱鬧得很?!辈杩驼f道。
嚴升仔細地看了看那些裝貨的和那伙計都是孔武有力,個個精壯大漢,似乎都是些會武功之人,他想起那晚綁架他的那伙人走起路來也是如此。
“莫非就是這伙人呀?”他猜測。
這時,他見柴嘉走到街邊,警惕地四處脧巡,又往他這邊望了一眼,接著對那伙計又交代著什么后便進店里去了。那伙計一邊指揮裝車,一邊不停地到處觀看,似乎在找什么。
見他們如此緊張和警惕的模樣,嚴升越發(fā)覺得有問題。
“莫非這貨物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他忖度著。
“好,我就跟著你這車隊,看看到底有些什么古怪?!彼麤Q定跟著他們,看這些貨物到底是不是運到龍臺寺去。如發(fā)覺他們在運違禁物,也可讓老板出點血,自已也能趁機發(fā)一筆財,那柳青花的房子錢也就有了著落,他打著如意算盤。
“過節(jié)還有兩天呀,這么早就裝貨運去呀?”他端起茶碗大聲地說。
“后天就過節(jié),明天肯定要運到,三十多里地,要走大半天。今天裝貨明天走,年年都是這樣,不早,不早喲?!蓖啦杩退坪鹾芏眯┑亻e聊著。
“明天走?”那我明天一早過來守著。嚴升放下茶碗走出了茶館。
回去后他又派來一個捕快,叫他守到半夜,怕他們夜里出發(fā)。
“你一定要守到夜里城門關了才回來。如發(fā)現(xiàn)他們要出發(fā),你就回來給我說,我就在衙門里值守著?!彼麑δ遣犊煺f道。
“好,你放心?!蹦遣犊煺f完就去了。
一夜沒事。
天剛放亮,嚴升就悄悄地來到了大北街上,天還早,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各店鋪都還沒有開門,到處靜悄悄的。他就在離北街雜貨鋪不遠的一個巷子口邊靠著,盯著那邊,見那一溜馬車還停在那里,幾個馬夫正裝轅,便知要準備出發(fā)了。
正在此時,他突然看見街那頭的街沿上四五個人手上提著東西,偷偷摸摸地往這邊走來。到了雜貨鋪時一下就閃進去了。他分明看清了前邊那個人就是那陜西會館的張館主張云龍。平時他就認識他,加上那晚捉李虎時還和他搏斗了一盤,館主的手下還讓他受了傷,他肯定是館主。
“果然是這伙人,雜貨鋪是個匪窩子喲?!彼幌屡d奮起來,下意識去抽那背上的雙戟,才發(fā)現(xiàn)放在捕房里了,走得急沒帶在身上。
“糟了,怎么辦?”又一想,就是帶了雙戟也打不過那伙人,自己也沒有幫手,后悔沒有叫人跟來。
“算了,先跟著他們,找到他們的落腳地點再說?!彼?。
他往后縮了縮,怕那伙人發(fā)現(xiàn)自己,張館主也認識他的。
街上漸漸有行人了,幾家早點鋪子開始打開了門,收夜溲的拉著車也開始吆喝了:
“倒桶子喲,倒尿罐。不來不到,過時不候。”
這時,各家各戶打開門,提著端著那便桶尿罐罐出來走向收夜溲的車子。
城里的一天開始了。
嚴升也裝著早起散步之人,走向街邊,向著雜貨鋪相反的方向慢慢地遛著,不時朝后面望一望。
好大一會,才見一群人從雜貨鋪里出來,紛紛走向馬車,嚴升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向這邊慢走過來,他看見了張館主也在那些人中,只不過樣子有些改變了,長了胡須,還戴了一頂草帽。
“就是化成灰也認識你。”嚴升是從他的身形上認出的。以前兩人平時就熟。陜西會館請官府吃飯,每次嚴升都會到場,平時隔三岔五還會到會館去打秋風,對張云龍十分了解。
馬車動了,嚴升連忙走到一家早點鋪子,背過身去買早點,以避開馬車過來被那張云龍看見。
“吱嘩吱嘩”馬車隊從他身后走過,柴嘉坐在第一輛四上,車兩邊跟著從香火鋪叫過來的和自己鋪子里來的六個武功不錯的伙計。
張云龍坐在第三輛車上,裝作押車之人。經(jīng)過嚴升身后時,他瞥見街邊早點鋪子前的那人背影很眼熟,似是嚴捕頭,但又一想,這人不會出來這么早,都是懶慣了的人,絕對不會這樣早上班,也就沒再多想,不過心里卻多了幾分警覺。
等馬車過去了一會兒,嚴升才拿著油條邊吃邊跟在后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