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各有所思
這時有不少人向司羽塵拱手,恭敬地稱呼著“太子殿下”,聲音此起彼伏。
“二哥,你今天的起色不錯?!?p> 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上前熱絡(luò)得同司羽塵打招呼,他的眉目之間清秀貴氣,說話的時候,彎彎的眼睛很讓人心生好感。
柳臻只看了一眼便微微低下頭,這個少年的身上穿的是白色繡有兩條蟒紋的蟒袍。
皇宮中,黃色之下便是黑色最為高貴,其次為白色。除了皇上身穿的是明黃色繡有九龍的龍袍,太子可穿淡黃色蟒袍之外,王爺只能穿黑色或者白色的蟒袍,而大臣只能根據(jù)官位等級穿紫色、絳色或者藍色的官服。
這個少年不知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中的哪一位。
司羽塵微微笑了笑,另一個聲音響起:“二哥他當(dāng)然氣色好了,皇后娘娘對二哥照顧得無微不至,為的就是二哥這副安然無虞的身子,否則,皇后娘娘豈不擔(dān)憂壞了!”
說話的人走上前,一抹黑色的蟒袍衣擺呈現(xiàn)在柳臻的眼前,這個又是哪個皇子?
聽聲音,穿黑色蟒袍的男子比白色蟒袍的少年年長幾歲,柳臻猜測,白衣的定是四皇子司倫,而剛剛說話的黑衣男子定是三皇子司驍。
“二位賢弟的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收到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還請就座吧!”
司羽塵說罷隨手輕拍了兩下司倫的肩膀,對他微微一笑,司倫先是一怔,馬上彎起眼睛,看起來極為開心。
司驍則冷眼看著他們二人的互動沉默不語,隨后轉(zhuǎn)身入席。
不一會兒,元公公宣布皇帝駕到。
皇帝司守鄴,年紀(jì)正當(dāng)不惑四十,二十歲登基,自稱景帝,改國號為天朝,如今是天朝二十一年,除了天朝,周圍的附屬國還有明國和楚經(jīng)國,但國力都不如天朝,年年進貢珍品,以求得天朝庇護。
眾人叩拜高呼“萬歲”,謝恩起身后,竟發(fā)現(xiàn)皇帝牽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款款走來,那女人竟不是皇后,而是賢妃。
柳臻偷偷抬眼去看,只見賢妃身姿窈窕、蛾眉紅妝、眼含嫵媚,在萬眾矚目之下也坦然自若,不時微笑點頭,被皇帝帶著一步步走向最高位,那氣場毫不輸給皇后。
再看皇后,雙眸一瞬不瞬得注視著皇帝和賢妃,像往常一樣,嘴角淡笑,得體莊重,似乎這一切無法對她造成一丁點影響。
眾嬪妃中,挺著大肚子的姝貴妃一臉哀怨,她望著賢妃,右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心像被揪住一樣難受,難受地她喘不過氣。
落座后,皇后和賢妃位于皇帝的一左一右,皇后上下打量了賢妃一眼,笑著開口:“賢妃今日打扮的甚是美,難怪皇上對賢妃妹妹如此上心,生辰宴會竟然宴請群臣,這一場景竟讓本宮想起先帝在時的那位麗妃,當(dāng)年先帝為她建造麗宮,一擲千金,當(dāng)真是讓人艷羨?!?p> 皇后的聲音足以使大殿里所有的人都能聽見,群臣之中有人面無表情,有人撫須而笑,也有人不悅皺眉。
在場的人幾乎都知道,先帝在時,麗妃寵冠六宮七載,先帝為博麗妃開心,效仿歷史,為其建造富麗堂皇的麗宮,耗資人力財力不止千金,只可惜七年之后,先帝厭棄麗妃,并將她打入了冷宮,最后麗妃滿腔抑郁而死。
賢妃沒有絲毫怯意,反而嬌笑著回道:“皇后娘娘真是說笑了,臣妾如何有那么大的本事?還不是皇上垂憐臣妾,叫臣妾不用閑來無聊去佛堂念經(jīng)罷了。”
皇帝接過話道:“賢妃說的對,念經(jīng)雖好,但是終日青燈古佛,與木魚為伴,難免失了情趣。這是皇宮,不是清心寡欲的佛寺?!?p> 皇后每日午后都會去宮里的佛堂念經(jīng),每個月還親自去各個佛寺祈福,賢妃和皇帝這么說相當(dāng)于直接打了皇后的臉。
皇后聽了臉色果然變得極為難看,她急急端起酒杯飲下,來掩飾自己的異樣情緒。
“太子呢?”景帝忽然問道。
司羽塵從座位上站起,
“身體可好些了?那天在御書房考你,誰知身子那么不濟!”
“謝父皇關(guān)心,兒臣的身子好多了。”
“嗯,你身為太子,若是沒有一副建康的身子,如何能夠幫朕料理政務(wù)?將來又如何執(zhí)政天下?皇后身為太子的生母,一定要多加注意,平日里一定讓他多多養(yǎng)著,總有一天能恢復(fù)的?!?p> 皇后頗有些緊張,急忙稱是。
“倫兒,驍兒,你們也不能松懈,沒事的時候也來御書房候著,太子不行的時候,你們就來幫忙看看奏折,學(xué)學(xué)政務(wù),將來也必有好處?!?p> 景帝此話一出,群臣開始小聲議論,年紀(jì)小的司倫看起來有點不情不愿,而司驍則微笑頷首。
這時,一名老臣站了出來,俯首問道:“敢問皇上的意思是?”
另一個臣子得意得說道:“自然是能者上位。”
景帝卻沒有發(fā)話,氣氛似乎頓時有些緊張凝滯,賢妃嬌柔的聲音適時響起:“皇上,今兒個可是臣妾的生辰宴會,可不是您的朝堂啊!臣妾不高興。”
景帝哈哈大笑,拉過賢妃的手親昵得安慰道:“好好好,是朕的不是,從現(xiàn)在起,政事一概免談,宴飲開始,好不好?”
賢妃立刻笑靨如花,用手指捻起一粒葡萄遞進景帝的口中,景帝的眼一刻也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而皇后,則一杯接一杯的飲酒,片刻之后便借口更衣下去了。
柳臻暗暗觀察著司羽塵,他正襟危坐,臉色未變,仿佛一點也不擔(dān)心自己的太子之位不保。
酒過三巡,眾人開始獻禮,輪到太子時,柳臻將手上的佛像遞給呈了上去,內(nèi)侍打開盒子放在賢妃的面前時,儼然是一樽黑玉彌勒佛。
內(nèi)務(wù)府的一名官員看到之后,驚嘆之色溢于言表:“黑玉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晁麌M貢寶貝,唯有黑玉最為稀少,整個皇宮也只有兩塊罷了,沒想到太子將其雕琢成佛像獻給賢妃娘娘做壽辰之禮,真是有心??!”
誰都知道,太子的生母是皇后,皇后與賢妃私下不和也是眾所周知的事,只不過沒有放到明面上來。沒想到太子這次給賢妃進獻的禮物如此珍貴,恐怕皇后宮里也沒有,如今賢妃盛寵不衰,且沒有任何子嗣,司羽塵這么做難免有討好賢妃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