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有驚無險的對決過后,落霞山依舊平靜。蕭無意面前的正清也安靜得毫無生的跡象。即便她還睜著眼,但雙目無神。蕭無意喚她幾次都不無回應(yīng)。他又幾次解那失神術(shù),對正清也是無效。蕭無意有些擔(dān)憂起來。他握著正清的手腕,右手覆上正清的額頭,試圖用自己的神覺再做試探。
可惜蕭無意的神覺只走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之地。他遍尋不到正清的魂靈。無奈之下,他只有收回神覺,但見正清脖頸上戴著的定魂戒漂浮起來。
難道正清的魂靈是存在這枚戒指中?
蕭無意準(zhǔn)備再試一次。但那枚定魂戒如同感應(yīng)到蕭無意的意圖,避開了他的試探,并從戒指中閃亮出一道的靈光。
這道靈光并沒有投射到正清的身上,而是映射于空中。逐漸放大,顯出模糊的影子來。
隱隱約約像是一尊座巨大的人影,女性的影。
蕭無意抬頭望著這道光芒,一向淡定的他,此刻卻是心頭一震。
“正清,這應(yīng)該不是你?!?p> 蕭無意心中喃喃,卻似要低頭。那道巨型的模糊人影又飄散成點點的光塵,灑落下來。正好都落在了正清無神的肉身之上。
隨著美麗星塵落在身體上,隱沒其中,正清也慢慢復(fù)蘇過來。她睡眼惺忪似的揉了揉眼,睜開后,見蕭無意正對視著她。
“看什么呢?”
蕭無意卻微笑著搖搖頭。
“我已經(jīng)喊了阿非過來,等一會兒我們就能回去了?!?p> 正清腦中略想了一會兒,剛才的事才逐漸回憶起來。
“對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剛被個奇怪的家伙抓住了,他人呢?”
“沒事了。那個人已經(jīng)走了。”
“走了?你怎么就放過他呢?”正清憤憤不平,“這家伙居心不良,應(yīng)該抓起來!”
“那人是我?guī)熜帧K皇翘^固執(zhí),所以做了偏激的事。你沒受傷吧?我先代他替你道歉。”
“喂,蕭無意!是那個家伙害我,你道什么歉?你也太好人了吧?!闭遄笥铱纯词挓o意,懷疑道,“你們是有什么恩怨吧?”
“的確是有點,所以把你牽扯了進(jìn)來。實在對不住?!?p> 正清睜大了眼,看著蕭無意吃驚道:“你還真跟我道歉啊?!?p> “我怎么會說笑。你沒受傷吧?”
蕭無意上前又要去碰正清手腕,被她回避過去。
“暫且沒受傷吧。只是被那個家伙不知道怎么弄的,我腦子里一片漆黑,或許是暈了過去。萬一留下個后遺癥什么的,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也不一定看的出?!?p> “也行。若是你有什么不適,我也會負(fù)責(zé)到底?!?p> 正清沒想到蕭無意答應(yīng)的如此干脆。自己一時不知該怎樣回他。
正巧,遠(yuǎn)處來了人影與馬車,正清抬手瞭望了一下猜測著。
“阿非這么快就來了?”正清突然想到了一點怪異之處,抬頭望了望天,“蕭無意,你是怎么叫阿非過來的?難道你還會隔空傳音?還是我已經(jīng)昏過去一整天了?”
“怎么會過去一整天呢。蕭無意他會飛音術(shù)才是真的?!边h(yuǎn)處飄來一道聲替蕭無意解了答。而這道聲音也同樣隔著些距離,“我的能力有限,還是比不上蕭公子啊?!?p> 正清踮著腳相望聲音來的那頭,開心的揮了揮手。
“是藍(lán)月,還有阿涼?!?p> 只是她看清他們身后跟著的其他人,收斂了自己的喜悅。
“你表妹也跟來咯?!闭逄嵝咽挓o意道。
一行人聚攏了,藍(lán)月先道:“阿非正忙著準(zhǔn)備啟程所需物資,就托我代為接送?!?p> 蕭無意聽了,對藍(lán)月施禮作為感謝,也道:“又勞你出手幫忙?!?p> “怎么客氣起來。還真有些不習(xí)慣?!彼{(lán)月輕咳一聲,美目飄向一旁,略點了點另一人道,“這次涉險,你雖無事,但有人心急火燎的?!?p> 蕭無意順著藍(lán)月的目光看見他身后的玉瀾清,正一臉的隱忍著。
“瀾清,你怎么也跟來了?”
“只許你自己胡鬧,卻不許我出門散心嗎?”玉瀾清這回卻是撇過臉去,不愿與蕭無意對視。蕭無意只當(dāng)她因為自己沒告之去向而生悶氣。
“下回上街,我也帶著你?!?p> 玉瀾清沒有領(lǐng)情,反而瞪著正清,眼里都快冒出火光。
“還是算了。有我在,你會覺得束手束腳的,不、方、便?!?p> 說完,玉瀾清扭頭回了車?yán)铩?p> “她可是真的擔(dān)心你呢?!闭逄嬗駷懬逭f了話。
“所以我才不愿她知道太多。”
正清一時啞言。她以為蕭無意對這個表妹的任性一直是厭煩的?,F(xiàn)在她才意識到,蕭無意對玉瀾清的厭煩,正是對她的一種保護(hù)。
眾人離開了落霞山,日頭也終于在西邊緩緩落下,一切終歸恢復(fù)平常。
早已離開的人卻始終無法恢復(fù)平靜,心中激蕩萬分。哪怕涼意陣陣的夜風(fēng)也無法吹散焦躁與壓抑的挫敗感。
一只并不起眼的木匣子被靜靜安放在桌案上。有人已經(jīng)凝視它許久。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依舊無法放下的恨意,讓他最終還是上前,打開了那只木匣子。
匣子里面只有一本冊子而已。上面散發(fā)著普通人無法察覺到的惡意。
任天真取出了這本冊子,內(nèi)心狂笑起來。嘴中也同樣發(fā)出近乎干澀的聲音。
“老天爺讓我贏不了你嗎?我偏不信?!?p> “主人?”一直在墻角幾乎蜷縮著的琉璃,試探著問,“這本書是做什么的?”
“我本不想動它,但老天爺逼著我用。我也就不得不放手一搏。”
聽起來并不是個善物。琉璃不知是不是因為未好的傷,身體瑟瑟發(fā)抖著。
“這本書能讓蕭無意輸嗎?”
“何止是蕭無意,它能讓天底下所有的靈能師都拜服在地?!比翁煺婺樕蠋еで?,“除了一個人?!?p> “誰?”琉璃傻傻的問。
“我。”
琉璃不光身體顫抖著,連心里也不安起來。無知的恐懼讓他猶豫起來。他到底該不該勸任天真放棄這樣的念頭。
他已經(jīng)失去過主人一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