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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行捭闔

第十四章:秉燭夜談

劍行捭闔 文值二兩 3123 2019-07-25 23:59:09

  吳彧整理好行李后,才顧得上觀察房間布局,之前他也曾去到尹童的房里,但當(dāng)時他已是齋長,又是書院院主的弟子,所以他是單獨(dú)住一間房。

  房內(nèi)的布局很簡單,兩床為一邊,與對面一邊相對而設(shè),每張床邊都有書案與一個柜子。中間過道放有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前人留下的茶盞。

  “已經(jīng)有人入住了嘛?我以為就我們倆先來的?”吳彧看到對面一張床已經(jīng)鋪好,只是沒看到人。

  與吳彧睡在一邊的馮佑辰,正在自己的書籍,聽到詢問,轉(zhuǎn)過頭看向另一邊,“哦,那個人叫郭正吉,我來的時候,他剛整理完,后來我在整理床榻,也不知道他去哪?估摸著是餓了吧?”

  吳彧又看向另一張床,“還有差一位,哦,對了,你吃東西沒,沒吃,我這里帶著一些水果?!?p>  說著他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水梨,挑了幾個遞給馮佑辰,見他不要,便學(xué)著他剛剛的話,打趣他說道:“拿著吧,跟我客氣干嘛?”

  馮佑辰被吳彧逗樂了,“看你一臉正經(jīng)的模樣,真想不到啊!”

  就在二人說話間,一位儒衫男子提著行李走進(jìn)房間,看上去有些內(nèi)斂,也沒有打招呼,看到他的模樣,吳彧一認(rèn)出男子。

  前幾日的考試,吳彧本想提前交卷,監(jiān)考先生眼神不悅阻止了他,不僅如此,這位老夫子還出言提醒,說什么考試,雖然沒有規(guī)定不能提前,但作為學(xué)子你也要好好注意檢查的話時,這位儒衫男子,就起身瀟灑離開了。

  敢無視書院教習(xí),還是監(jiān)考的先生,這不得不讓他形象深刻,所以當(dāng)這位儒衫進(jìn)門后,吳彧便想上前幫忙,誰知這人不通情理,不僅沒有感謝,還神情冷漠將他推開。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

  吳彧想解釋一下,馮佑辰卻把他拉倒另一邊,“人家都這么說,你就別瞎起哄了,要真想幫忙,喏,幫我整理這些書籍?!?p>  整理好行李,那人走到他們身旁,作揖道:“剛剛多有得罪,下在顏睿!”

  吳彧趕緊放下手中的活,也作揖回禮,“在下吳彧,這位是馮佑辰,剛剛是我魯莽了,請見諒!”

  “我說你們別一上來,就作揖行禮的,五年同窗同室,是想累死我嘛?”馮佑辰見兩人客氣至極,忍不住說了一句。

  顏睿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對于吳彧點(diǎn)了下頭,就出門而去了。

  氣氛一時有些沉重,馮佑辰看了一眼吳彧,“估摸著他也餓了吧!”

  吳彧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轉(zhuǎn)而解釋道:“我剛剛也只是想幫忙,好在他沒生氣!”

  “嗯,相處一段時間就好!看時辰也該去吃飯了,走,我剛好知道食堂在哪!帶你去!”

  ………………

  夜幕降臨,吳彧與馮佑辰從食堂吃完飯,又在書院逛了一圈,這才回到住所。

  “你們好!我是郭正吉!”剛進(jìn)門,一位身材厚實,看上爽朗和藹的胖子,就熱情的與他們打招呼。

  “我叫吳彧!”

  “我是馮佑辰?!?p>  介紹完,胖子郭正吉就一臉神秘的,拉著他們坐到過道的桌椅上,眼神還不時看向正在夜讀的顏睿。

  “你認(rèn)識那人嘛?我說找他說了半天話,他都沒理我,是不是啞巴??!”

  胖子小心翼翼的將聲音壓的很低,吳彧見此淡然一笑,“他叫顏睿,就是為人冷淡了一點(diǎn),不是啞巴,不要亂說!”

  “死胖子,你居然敢說他壞話,你知不知道他是誰???”馮佑辰也學(xué)著他一臉神秘的模樣,故意刁難他說道。

  胖子臉一哆嗦,“他是誰啊?”

  馮佑辰努力的克制自己不笑場,接著說道:“姓顏,你說他是誰?”

  胖子表情頗耐人尋味,一陣紅一陣白的,“姓顏!難道他是顏太師的孫子,可我記得他老人家,只有一個孫女,難道?”

  “他胡說的,你別亂猜!”不來還打算看熱鬧的吳彧,見胖子被忽悠的開始亂猜,打斷他說道。

  胖子經(jīng)他提醒后,望向馮佑辰,見他掩嘴偷笑,立即明白被人耍了,“你大爺?shù)?,居然騙我!”

  終于忍不住的馮佑辰,哈哈大笑道:“我只說他姓顏,誰讓聯(lián)想顏太師的。小心他那位號稱京都小太歲孫女,要知道了你敢詆毀他父親清譽(yù),準(zhǔn)上山來找你麻煩!”

  胖子一時語塞,想爭辯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只能指著他的鼻子,“你…你,是你騙我往哪方面想的,你大爺?shù)?,我跟你拼了!?p>  “這是我買的吃的,你們要吃嗎?”幾人打鬧時,一直夜讀的沒有說話的顏睿,突然拿著兩包油紙,放到桌上。

  這一舉動讓在場幾人,停止了打鬧,驚詫的看著他消瘦面龐。

  “嗨,愣這干嘛,死胖子還不趕緊讓出位子來,你們都能喝酒吧?”

  馮佑辰看了油紙里的東西,花生瓜子,還有一只燒雞,他咧嘴一笑,于是讓胖子招呼顏睿坐下,自己跑到床鋪位置,翻找一番后拿出一壺酒袋,也放但桌子上。

  “行啊,哥們!這還敢?guī)Ь?,等等,你們等一下,我這里也有好東西!”胖子看到桌上東西,說了一句,也跑回自己床榻前,拿出一包瓜果。

  吳彧看到桌上東西,“我要不要,也把我的梨拿出來?”

  “不用了,這里有水果了嘛?就這樣吧!多了還吃不完,來,胖子你和吳彧去把茶杯洗一下,我把燭火都熄滅了,只留一盞,免得被發(fā)現(xiàn)!”眾人在馮佑辰的吩咐下,開始行動起來。

  借著昏暗的燈火,馮佑辰給每人倒上一杯酒,“來,咱們今天也算是不發(fā)不認(rèn)識了!干了!”

  從未喝過酒的吳彧,端起茶盞聞了一下,“你們不覺得刺鼻嘛?”

  早就一飲而盡的胖子,一臉享受的說道:“我九歲的時候就偷喝我們先生的酒了,哎呀,不得不說,你這酒燒喉,味道也重,但不錯,叫什么名字,改天我去買一壺?!?p>  “想買???可以啊,這酒叫猴兒燒,汴陽城洛水坊益成酒家就有買,不貴!”馮佑辰怪笑著看了胖子郭正吉一眼,又給他滿上,“也就三錢銀子!”

  胖子端起酒杯正想再飲一杯,聽到三錢銀子后,咋舌道:“什么三錢銀子!茗肴居的浣莎春也才這個價?你別蒙我?”

  “等明日,你自己去買不就知道了嘛?你若不喜歡,那就別喝啦!”馮佑辰假意要搶下胖子的酒,郭正吉眼疾手快,一飲而盡,還撤下一塊雞肉送入嘴里。

  “我們明天參加完入學(xué)禮,就等下月初,才能出去,再給我喝一口,就一口!”

  馮佑辰看著胖子,“喝暈了吧你?”

  “難道明日不是入學(xué)禮?”胖子一臉茫然的看著眾人。

  吳彧看著他解釋道:“入學(xué)禮,是三天后,因為人還沒到齊,或者是東西還沒備齊,所以明日無事!”

  聽到這話,郭正吉滿心歡喜,“哪我們明日出去玩吧?我來京都一個了,還沒去汴陽城玩過呢?一來就在山腳住下了,然后專心備考,現(xiàn)在有時間,我們?nèi)ネ嫱姘???p>  “不去!”顏睿喝著酒,冷峻異常。

  胖子哀求道:“為何?又不遠(yuǎn),再說明天大家都沒事吧?”

  顏睿依舊冷漠,“爬山太累了!你們?nèi)グ?,我去藏書樓看書!?p>  吳彧也為難,明日他要去看看楊淑蕓,也不想下山,“我也有事,去不了!要不你和佑辰一起去吧?”

  胖子只好滿眼期待的看著馮佑辰,“我也不去,大老遠(yuǎn)的!”

  “唉!”胖子哀嘆一聲,“行吧,我也不了。”

  夜色淺深,幾人有些暈頭,胖子更仰面朝天的靠在椅凳,開始胡扯。

  “今天…我去吃飯回來的時候,路過安…安己社,你們猜我看到什么?”

  見沒人理會他,胖子又繼續(xù)說道:“看見許多雜役,搬箱島柜的,而那群公子哥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真是讓人羨慕,唉,吳彧,你既然知道這么多書院規(guī)矩,你說說,為啥?要將我們這種寒門子弟與他們這些高門的紈绔子弟區(qū)分開來?這不符合書院有教無類、百家共鳴的宗旨?。俊?p>  才喝了兩杯,就已經(jīng)是雙眼模糊,頭昏腦脹的吳彧,搖了搖頭,“不清楚,我也問過尹童,他沒告訴我?!?p>  似乎比其他人好點(diǎn)的馮佑辰,端著酒杯,抿了一口,“我知道??!”

  于是眾人渾噩中,聽著他的描述也大致明白了書院做法。

  書院建院不久,學(xué)生多以寒門子弟為主,到后來太宗及其后來者對書院重視,漸漸的豪戶門閥的子弟也漸漸多了起來,可隨之而來問題也越來越多。

  身份差距以及地位差距,讓這群眼高于頂?shù)募w绔公子,對清貧寒士很是瞧不上,更有甚者,還毆打辱罵,書院因顧及他們身份,處理也是不疼不癢。

  在這樣寬松縱容下,寒門學(xué)子與他們的矛盾愈演愈烈,終于在祥平七年,鬧不了大事,當(dāng)時的一位紈绔子弟與一位寒門學(xué)子起了爭執(zhí),下了狠手,活生生的將其砸死,還妄言京都無人敢動他。

  也如他所說,書院將他押送到京兆府后,京兆府尹竟然不顧法度,叛為二人因起爭執(zhí),才失手打死,判了三年流放之罪后,又因他祖上有功相抵,第二日就大搖大擺走出公堂,更讓人氣憤的事,他居然毫無顧忌,出了公堂就明目張膽的直接去了青樓快活。如此目無法紀(jì),皆因為他的爺爺乃是當(dāng)時首輔。

  可這件事傳到皇帝耳中后,勃然大怒,直接越過刑部,派出密衛(wèi)執(zhí)述郎辦理此事,而當(dāng)密衛(wèi)來到青樓時,這位紈绔子弟還在與一位花魁翻云覆雨,他們也不客氣,直接明目張膽的將公子哥拖出青樓,送到了詔獄,無人敢攔。

  第二日,還在家中聽曲的京兆尹,也被他們拖出府邸,再見他時,已是皮開肉綻,躺在刑部大牢前。

  經(jīng)過執(zhí)書郎這系列的舉動,刑部也反應(yīng)迅速,立即執(zhí)行判處京兆尹死刑,沒過多久便被拖到東市,凌遲而死。

  三月后,那位權(quán)柄一時無兩的首輔,向皇帝告老還鄉(xiāng),就在他辭官兩日后,那位消失三月的紈绔子弟,也出現(xiàn)在刑部大牢,而他模樣已經(jīng)不成人行,后來皇帝親自下召,那位張狂的公子也被斬首,尸首三日無人敢拾。

  至此之后,民間也出現(xiàn)一句:寧惹閻羅,不招述郎的話。而各種想要滲透書院的各種勢力也悄然退出。為避免此類事在發(fā)生,書院也將住所分為了,鯉躍坊與安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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