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名醫(yī)師應(yīng)聲站了出來,道:“院長,還是那三個字?”
石建泓給出了一點(diǎn)小小的建議,道:“記得加上獅子吼?!?p> 對面的桑托斯聽到此話,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要是當(dāng)著這么多手下的面,被里七院指著鼻子罵,還用上了獅子吼,那自己的威嚴(yán)還何在?
這三個字是如此的有名,哪怕不懂中文的,也能聽得懂!
“石院長!請聽在下一言!”桑托斯連忙搶先開口道。
那名醫(yī)師正在醞釀口竅,準(zhǔn)備來一發(fā)超級響亮的獅子吼,聽得此言,把目光投向了石建泓,詢問的意圖十分明確。
石建泓道:“連你都發(fā)音不標(biāo)準(zhǔn),他一個外國人,發(fā)音自然更不標(biāo)準(zhǔn)了,我聽不懂他剛才在說什么。”
那名醫(yī)師舉起右手,比了一個“OK”的姿勢,然后再次氣沉丹田!
一圈一圈的波紋擴(kuò)散開來,竟然是用肉眼便能看見!
“桑托斯,你個狗日的,我X你媽!”
石建泓點(diǎn)點(diǎn)頭道:“有些開竅了……下去吧?!?p> 里七院這邊,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似乎在這生死攸關(guān)命懸一線的時刻,他們卻找到了什么樂子一般。
是啊,因為他們一開始,就是過來找樂子的!
然后,石建泓突然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注意素質(zhì),像什么話!”
大伙兒這下就笑得更開心了,連心事重重的黃義歆,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桑托斯陰沉著臉,道:“石院長,當(dāng)真不能談?”
石建泓道:“談個屁!你個娘炮!你要是敢給老子罵回來,我就談!”
桑托斯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被人指著鼻子罵娘還不算,現(xiàn)在居然被對方主動要求自己罵回去,不罵就不和自己談!
可他敢嗎???
他知道,此時他的背后,是五個國家陰影世界的所有實(shí)力了,加在一起,是絕對能夠把里七院這些人全部給啃來骨頭都不剩的。
可只要自己敢罵石建泓一句娘!
那自己就是個死得不能再徹底的死人了!
里七院的所有人,全部都會以自己為第一攻擊目標(biāo),不計任何代價!
哪怕最后自己這邊只死了一個人,但那個人,絕對就是自己!
里院,全他媽一群二愣子,一群瘋子!
當(dāng)年桑托斯還小的時候,便親眼見過,里院的人,是一群怎樣的神經(jīng)病。
就猶如唐否曾經(jīng)對楊祿明所說的那樣,里院的人,會在自己身上,加上許多限制和枷鎖,可一旦觸到了他們的逆鱗,那么就會全體變身,變成一群從地獄深淵而來的惡魂厲鬼!
惡魂索命!厲鬼奪魂!
當(dāng)初事件發(fā)生后,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里院居然會插手這種事情。
尚且只有六七歲的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一襲襲的白衣,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然后若無其事地事了拂衣去。
他能活下來,只能是里七院先代院長仁慈。
這么些年來,他們幾個活得顫顫巍巍,如履薄冰,稍不注意,就會被里七院給釣魚。
但沒辦法不上鉤啊,里七院的誘餌,對于他們來說,誘惑力實(shí)在是過于巨大,只要能吃到嘴里,瞬間就能脫穎而出,而成一方的小霸主。
但這次,里七院放出的誘餌……
實(shí)在是……不是誘餌啊……
因為那個,畢竟是他們口口相傳了上百年的“預(yù)言之書”啊……
“石院長,算我求你們了,就只談一下,讓我們死心也好!”桑托斯思考再三,還是服軟了。
石建泓就那樣平靜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道:“桑托斯,你知道和我們里七院斗得最狠的,是誰嗎?”
桑托斯道:“石院長,貴院和巫斗爭千年,去年一戰(zhàn),便完成了千年來貴院歷代先輩未能完成的壯舉,里院威名,一如既往?!?p> 石建泓道:“那你的意思是,我里七院歷代先輩,其實(shí)都很菜?”
桑托斯本來是想恭維一下,說得也是實(shí)情,但卻被這一句話給嗆得來說不出話來。
他只得道:“石院長,既然你都已經(jīng)開口說話了,那就談一談吧?!?p> 石建泓笑道:“剛才只是我在問問題,你在回答問題,這叫談嗎?上過小學(xué)沒?”
桑托斯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已經(jīng)開始集結(jié)過來,最終將里七院的人給團(tuán)團(tuán)圍住。
雖然樹林茂密,但是這里的,都是覺醒了靈識之人,放眼望去,其實(shí)就是一馬平川,雙方都是亮底亮面了。
但是,無論如何,桑托斯依然感覺到,氣勢并不在自己這一邊。連這簡短的幾句對話,都是自己這方落了下乘。
巫師勢力,各自聚在一起,他們今天雖然為了相同的一個目的走到了一起,可是卻沒有誰心里有底。
他們都知道,不存在和平解決的道路了。
所謂的談,只不過是最后一絲僥幸。
或者說,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一丁點(diǎn)借口。
畢竟,要師出有名啊。
但是,再師出有名,實(shí)力便是一切!強(qiáng)者為尊!
不是說他們現(xiàn)在這些人的實(shí)力,比不過里七院的人。而是里七院,它的本質(zhì),是一座里院,“七”只不過是它的代號而已。
攻擊任何一個里七院的人,就等同于攻擊力里七院。
攻擊力里七院,就等同于攻擊了里院。
里院的邏輯,便是如此。
而且在過去,便一直用他強(qiáng)悍的風(fēng)格不斷地讓大家加深對此邏輯的印象。
就像一個誨人不倦的老師,生怕學(xué)生忘記了這個知識點(diǎn),不斷地反復(fù)敲黑板,劃重點(diǎn)。
當(dāng)然,學(xué)費(fèi)是異常的昂貴,而且,是強(qiáng)制學(xué)習(xí)……
石建泓見開始有人把前哨的幾名里七院的醫(yī)師的遺體和靈魂運(yùn)送了過來,道:“行了,就到那里吧,再前進(jìn)一步的話……”
那些人頓時硬生生地止住腳步,回頭望了望桑托斯。
雖然他們聽不懂石建泓說的是什么意思,但一剎那間,一種全身冰涼的感覺將他們籠罩了起來。
他們的靈識像瘋了一般地在吶喊,讓他們立刻停住腳步!
那種來自于本能的求生欲,在靈識覺醒后,就顯得更為明顯。
桑托斯對這些人言語了幾聲,他們便立刻飛也似地退回到了各自隊伍中去,感覺猶如剛才已經(jīng)一腳踏進(jìn)了鬼門關(guān)。
“行了,魂都過來吧,肉體就那樣吧?!笔ㄣ?。
這幾名戰(zhàn)死的里七院醫(yī)師毫不猶豫地舍棄了自己的肉身,向著本陣方向飄來。
在一個院里朝夕相處這么多年,他們?nèi)绾温牪怀鲞@句平淡的話語中,隱含著怎樣的深意。
那就是,沒有人會來給你們收尸,因為等會兒,我們也和你們一樣,會戰(zhàn)死于此!
石建泓見大家的魂魄都回來了,突然笑了起來,道:“既然你們都知道,和我里七院斗得最狠的,是巫。想必也該知道他們煉魂的手段吧,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呢?”
桑托斯搖頭道:“石院長,我們并不精通此術(shù)?!?p> 石建泓又道:“那如果打起來,你們敢不敢把我們打來魂飛魄散呢?”
桑托斯道:“石院長,還是先談?wù)劙??!?p> 石建泓卻道:“不,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至于先前我讓你罵我的那個提議,你可以暫時不用考慮了?!?p> 桑托斯見石建泓有松口的跡象,連忙道:“自是不敢!”
石建泓似乎比較滿意這個答案,點(diǎn)點(diǎn)頭,道:“如此最好?!?p> 然后,在桑托斯還沒有開口前,突然提高聲音,大聲道:“里七院副院長黃義歆!”
“在!”黃義歆挺身而立,表情肅穆!本命血符懸于半空,不斷盤繞回旋。
“里七院外科主任孫衛(wèi)!”
“在!”孫衛(wèi)長刀凝出,四尺有余,刀鋒所指,便是里七院全體外科手術(shù)刀的敵人!
“里七院麻醉科主任謝治晉!”
“在!”謝治晉站起身來,手上幾枚玉石被拋來起起落落,讓人眼花繚亂。
“里七院護(hù)理部主任胡夕蓮!”
“在!”胡夕蓮只有聲音傳來,卻看不到她到底身在何處。
“目標(biāo),巫師,隨意攻擊……”石建泓最后一句話,說得特別的輕,似乎就是在說“老黃你去幫我打個飯,胡夕蓮你去幫我取個文件,孫衛(wèi)你去鬼門關(guān)問問這個月的黃泉石送來沒有?!边@些小事兒。
今日,我等戰(zhàn)死于此!
但是,我里院還在,我里七院的苗子也在!
十年之后,他們將會茁壯地成長起來,為我們報仇雪恨!
而你們,卻不敢越境一步,去掐滅這些微弱的火苗。
當(dāng)然,這些,都只是少數(shù)幸運(yùn)兒才有的待遇了。
你們當(dāng)中的大部分人,都將承受不住整個里院的怒火!
這怒火,一開始,便不是星星之火,一開始,便成燎原之勢,雷霆萬鈞!
桑托斯此刻終于明白石建泓最后一個問題的含義了。
里七院的人,從院長開始,便做好了戰(zhàn)死的準(zhǔn)備了。
其實(shí),石建泓應(yīng)該一早就知道自己這邊不敢把他們打來魂飛魄散,如此一問,只不過是再多調(diào)侃自己一番了。
里七院的這邊,靈力波動開始越來越劇烈,那是陣法開啟的征兆。
接著,天空中便開始有雷云聚集,在夜色之中,不斷有閃電穿梭其中,繼而消失不見,顯示著這雷云的覆蓋面積有多廣。
這邊,人群開始騷動了起來。
引雷??!
這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術(shù)??!
在他們眼中,引下天雷,不亞于神技,那是神才該有的技術(shù)??!
“石院長!求你們了!共享預(yù)言之書!我等之后,愿奉里院為王!”桑托斯立刻叫道!
不管石建泓愿不愿意談,必須要說出來了!
“預(yù)言之書……”石建泓瞇了瞇眼睛,舉起手示意大家且慢。
里七院的人頓時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放松了下來。
對面也一樣,放松了下來……
只是,勢力這邊放松,是因為他們覺得,終于有一線希望了,他們今晚就是為此來的。
而里七院的人放松,卻是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院長,泓哥,要陰人了……
既然能夠在戰(zhàn)死之前,再套弄一點(diǎn)情報出來,何樂而不為呢?
就算到時候真的對方殺紅了眼,拘了他們的魂,或者說將他們打來魂飛魄散,難道一個逃出去的都沒有?
桑托斯立刻道:“對對對,預(yù)言之書!石院長,我知道,你們里七院經(jīng)常用各種誘餌來逗我們玩兒,我們沒辦法,落后就要挨打就要認(rèn)??墒?,這預(yù)言之書,是在我們每一個國家的勢力都代代相傳的。傳言,得此書,得天下!”
石建泓的表情變得有些精彩了。
得此書,得天下???
要不你去打聽打聽人類進(jìn)化現(xiàn)在是個什么鬼樣子?
哦,也不對,他們得到的是贗品,真的在地府。但不管怎么說,內(nèi)容還是沒有變的嘛。
“人類進(jìn)化,和你們什么關(guān)系?”石建泓問道。
桑托斯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道:“人類進(jìn)化?是什么?”
石建泓道:“那遺人呢?”
桑托斯臉上疑惑之情更甚,光聽發(fā)音,或許他連石建泓說的是哪兩個字都不知道。
石建泓見他那樣,道:“今晚的行動,總不可能是你桑托斯?fàn)康念^吧?直說了吧,本來呢,我們就是打算收拾你們和印度尼西亞的,但是沒想到他們?nèi)腋曳此?。這背后,沒這么簡單。如果你硬說要談,可以說說這個。”
桑托斯道:“石院長,總之就是,希望貴院分享預(yù)言之書!得到天下之后,我等皆俯首稱臣!到時放眼天下,無人敢與貴院為敵!”
聽到此話,石建泓大笑了起來,這笑聲似乎有傳染力,連周圍許多里七院的醫(yī)師,都跟著笑了起來。
因為他們明白了自己的院長為什么會笑。
石建泓反問道:“難道現(xiàn)在不是?”
難道你們現(xiàn)在聚在一起,感覺成了點(diǎn)兒氣候,就覺得我里院不再是天下無敵!?
不好意思,我里院,早就是這個暗影世界的帝王了!
桑托斯嘆了口氣,知道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他道:“如此,石院長,那么我們就只能得罪了。希望你能諒解,此事,并非起源于以前的仇恨,而是事關(guān)重大,我們太想要預(yù)言之書了。今日一戰(zhàn),我們就算把里院給徹底得罪了。但是如果手中握住貴院如此之多的魂魄,想必用來交換一下預(yù)言之書,哪怕能抄寫一本,也足夠了?!?p> 石建泓像是看白癡一樣地看他,問道:“然后呢?”
桑托斯此刻的表情也的確像個白癡。
什么然后呢?
石建泓繼續(xù)道:“然后大家就此相安無事了?你把我們的魂魄還給里院,里院把預(yù)言之書給你們。這事兒就了了?是誰告訴你們買賣是這么做的?!”
桑托斯苦笑道:“我知道,貴院此刻,估計已經(jīng)有援軍在路上了吧。但無論如何,在戰(zhàn)事結(jié)束之前,他們是絕對趕不及了。不過也正好,等他們來了,我們也正好談判了。至于剩下的事兒,就不勞石院長操心了。只要有了預(yù)言之書,我們哪怕只剩下一顆種子,也會成長起來。不過,今天我們的承諾依然有效。到時,我們依然以貴院為尊。”
石建泓歪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他這番話的邏輯,卻又像在感應(yīng)著什么。
良久,他望向了孫衛(wèi),臉上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表情。
“人多,氣息雜,就是麻煩,連我的感知都遲鈍了些許。對了,問一句,中文你們大部分人聽不懂,陰文呢?”石建泓沒頭沒腦地來了這么一句。
桑托斯不知道石建泓是何用意,道:“英文普遍都會一點(diǎn),畢竟是國際通用語?!?p> 石建泓白了他一眼,道:“還是這么弱雞啊……”
說完,他指了指遠(yuǎn)處的山頭,示意對方往那邊看。
山頭上,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毅然矗立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二人的身邊,整整齊齊,自上而下地飄著著一萬陰兵,手中的刀,寒光閃閃,不辨陰陽……
“七院長,先向您告罪一聲,不是地府不夠重視,而是十位閻君覺得,這些宵小,讓他們親自走一趟,有些失身份。所以就只有屬下和無救前來了。哦,對了,桑托斯,你們隨意,我們地府就是來看看,不動手?!?p> 黑白無常均是鞠了一躬,見了禮。
然后,便是一萬陰兵一起吼道:“參見里院七院長!”
陣陣陰風(fēng)呼嘯而過,似有千軍萬馬在沖鋒。
石建泓點(diǎn)點(diǎn)頭,道:“喏,我說的,是這個陰文?!?
豬貓獸
今天這章,不適合講醫(yī)學(xué)內(nèi)容啊,會煞里七院的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