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里七院,嬴瑩就立刻消失不見,想來應該是去換洗去了。
這種糗事兒不好拿來八卦,周柯和柳瑗也是直奔寢室,把新卡給用上了。然后讓王曦去跑腿了,聯(lián)系了里七院,問下現(xiàn)在怎么處理。
在回來的路上,師兄弟二人便在討論青城掌門西游一事,然后曾經(jīng)聽到白爺提過那么一句,說青城掌門在地府中,對于遺失雷鏈刀之事非常自責,如此說來的話,那么雷鏈刀丟失一事,便是在青城掌門去世之前,而這兩者之間,說不定有什么直接的聯(lián)系。
可就憑這么一個半吊子弱雞組織,就能夠從青城掌門手中把雷鏈刀搶過來?
估計他們整個組織的人加起來,連真正的山門都過不去吧?!
那么也就只能是遺人出手了。
可為何遺人費盡心思把青城鎮(zhèn)派之寶搶回來,又交給這么一個角色呢?
雷鏈刀在他手中,估計連十分之一的威力都發(fā)揮不出來吧?
不多一會兒,余婉趕了過來,簡單過問了兩句,道:“傷到動脈沒有?”
顯然,她已經(jīng)看到了襯衣男的傷勢,正在關(guān)心他的死活。
嬴瑩還沒有回來,這傷又不是他們捅的,周柯只是道:“應該沒有吧,不然堅持不了這么久,需要手術(shù)嗎?”
余婉道:“算了,隨口一問,在地府的人來之前,我們先過一道,把人弄醒,節(jié)約時間,就不換地方了?!?p> 這個當口,王曦和小一,以及嬴瑩也都過來了。
柳瑗道:“師弟你去哪兒了?”
嬴瑩道:“我回去,他們兩個正在我房間里……”
“干什么?。??”周柯和柳瑗同時道。
嬴瑩道:“完了啊,我回去的時候,他們就在我們寢室里啊,我那個……換洗了一下,就過來了,一路上給他們說了個大概?!?p> 柳瑗道:“不是,師妹,我的意思是你回去的時候,他們兩個在干什么?。俊?p> 嬴瑩想了一下,道:“好像是在吵什么,不過也不是真吵,沒太在意,柳師兄你這一針下得太保守了,這個人渣,何必考慮預后?!?p> 她看出來了,柳瑗正在施針,準備將人喚醒。
之前她給的兩刀,全都沖著動脈去的,奈何手術(shù)刀太短,不然她會將刀的方向傾斜一點兒,向著盆腔刺去。反正臀部肌肉豐富,稍微一收縮,說不定就自動壓迫止血了。當然,如果運氣不好,死了就算了。
柳瑗反應過來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之前也是,在對敵人施救的過程中,也在力求將醫(yī)療行為做到完美。
于是干脆直接一針,刺入丹田,然后再來一針,直入天靈。
他一邊施針,一邊道:“你們兩個吵什么?”
王曦見余婉在這里,而且來的路上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道:“師兄,都是小事兒,我們還是……”
“小事兒?這是小事兒?師兄說了,這可事關(guān)我們里三院的面子,不認真一點怎么行?估計你就是看到里七院的隊長任昱潔漂亮,心就軟了!”小一立馬跳出來說道。
這時,余婉卻開口了:“我里七院的任昱潔,又怎么惹到你了?”
王曦道:“余主任,沒有沒有,小一硬要和大家比試畫符,可見習被中止了,她就想私下里找大家,可好像今晚沒有這個科目,她有點兒不高興?!?p> 余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這是好事,互相競爭,有助成長,里院也沒有明文規(guī)定,說不準私下比試。況且你們這種級別,最多比出一個輸贏,連互相傷害都做不到,更別說出人命了。只是比一下安神咒。王曦你又為何阻攔她呢?據(jù)我所知,任昱潔,在安神咒上,可不一定能比得上陽巫小公主哦,讓她受受挫也好?!?p> 王曦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呃,因為……這個……有些其他原因……”
余婉見那襯衣男已經(jīng)開始皺眉,并對外界的刺激開始有了反應,伸出右手,虛空一畫,凝神成符,竟然正是安神咒。
只是那符畫得一氣呵成,行云流水,雖說畫符不停筆是基礎(chǔ),可她畫符是就是讓人感到一種氣勢在里面。不僅有讓人心寧神靜的功效,連動作都是那么的優(yōu)雅。
襯衣男面色逐漸安緩了下來,魂魄慢慢穩(wěn)定,看樣子,快要醒過來了。
“哦?其他原因?”余婉望向了小一。
“一百元一盤,輸了的給錢……”小一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聲音小了許多。
她后悔死了,他氣王曦不讓她和別人比,剛才一氣之下,就把話給說出來了,現(xiàn)在余婉隨意詢問,他們卻不敢撒謊。
她知道里院禁止與普通人賭博,但同門之間,其實并沒有這條規(guī)矩,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點兒心虛。
呀,這任昱潔可是里七院的人啊,面前的這位可是里七院的內(nèi)科主任,有些魯莽了,魯莽了。
余婉起身,走到了襯衣男身前,道:“不錯,小賭怡情,這點兒錢,昱潔這孩子輸?shù)闷稹V徊贿^嘛,她又不傻,不一定會和你們賭哦?!?p> 小一的表情呆住了,傻乎乎地在那里盯著余婉。倒不是因為余婉沒有批評她,而是因為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在她的認知中,只要她穩(wěn)操勝券了,去找別人打賭,就贏定了。竟是沒想到,原來別人還有不和她賭這個選擇的??!
“啪!”余婉隔空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襯衣男的臉上。
“既然醒了,還裝什么?我的安神咒不值錢,非要這樣?”
見他醒了過來,余婉欺身上前,俯下身子,在他耳旁低語道:“今晚你死定了,但如果等會兒你說的,和地府查魂查到的,不一樣,你猜,我會高興還是生氣?”
說完,冷冷地笑了兩聲,替襯衣男理了理衣服,不再說話,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襯衣男打了一個哆嗦,不僅如此,就連其他人都有那種感覺。
這個叫余婉的女人,絕對不要去惹!
柳瑗對此更深有體會,他可是被余婉一腳給踹飛過的。
這個女人,很暴力!
哪里有拷問別人的時候居然是先讓人絕望,不給人希望的?
難道不該是先給顆糖嗎?
一上來就斷絕了對方生的念頭,那你高興和生氣,又有什么區(qū)別?
果然,襯衣男的臉上露出了恐懼,道:“你……你是誰?”
余婉道:“雖然是錯誤答案,但卻是正常反應,你抓緊時間,地府的人來了,你就沒機會了。”
這時,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有周柯皺著眉,在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么一定要自己先過一遍?
地府的人又不會撒謊,等來的兄弟查了魂,直接問不就完了嗎?
這樣多此一舉,是為哪般?
還是說,有些事,地府不會撒謊,但卻會瞞下不說?就好比到現(xiàn)在里院也不知道地府為什么想要那么多牛郎來做什么一樣。
“你要做什么?”襯衣男有些驚恐。
柳瑗在一旁:“切。”
之前還表現(xiàn)得無法無天的,最多不到兩個小時,這臉就被打得啪啪直響,哪怕扇耳光的人,不是自己,但在一旁看著也很爽啊。
余婉抬起左手,看了一下腕上的一塊精致的手表,道:“總部位置,分部位置,人員構(gòu)成?!?p> 她的確想要在地府的人來查魂之前先過一遍,盡量的多掌握一些信息,然后再等著地府的報告。
她知道,無論如何,這個襯衣男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說出很詳盡的信息。
可只有自己知道的情報越多,判斷出地府是否在隱瞞一些事情的概率才能更大。
楊允佶出發(fā)之前給自己提的這個醒,她聽進去了。
這個胖乎乎的男人,雖然和他今生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但他卻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讓她在工作上,也感到了一種安全感。
真要論實力,說不定楊允佶已經(jīng)能和她斗個不相上下了。
楊允佶說:“不要忘了,孟婆湯,一開始就是給鬼準備的?!?p> 她剛開始還沒有明白什么意思,正準備多問兩句,可黃義歆和聶烽已經(jīng)在用狐疑和曖昧的眼光在看著他們了。而且看樣子似乎楊允佶也不是太有把握。
后來,她想明白了。
不管之前關(guān)于孟婆湯的那些事情有多么地讓人眼花繚亂,可追根到底,孟婆湯就是給鬼用的!
突然聽到了人身上,是很新奇,也是很吸引大家的眼球,可這樣反而讓人忘了它本來的用途!
地府本來就有抹去特定記憶的手段,那么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它們不想讓里院知道,一碗孟婆湯喂給自己人,足矣!
而對此,她非常的不安!
她是一個不喜和人親近的人,反而更喜歡和鬼打交道。當年她也是和何雨宇一樣,被苗不二院長給扔在大山里過,只不過運氣好,碰到了一只比較善良的鬼魂,幫助她走出了大山。
所以,她變強的動力,是能幫助更多的鬼魂。
本來,如果是帶著這種心態(tài),在里七院這地界上,是根本混不動的??伤灰粯?,一旦有和巫或者境外勢力作戰(zhàn)的時候,就狠辣得很!
擊殺記錄居然比黃義歆還高,完全靠業(yè)績說話。
當然了,對鬼魂的戰(zhàn)斗,她就顯得柔情許多,從來都是以降伏為主,實在不行,便重傷之,在她的刀下,沒有一例靈體的擊殺記錄。
所以,地府對她的印象非常好,評價也很高。就連十大閻君,她以一個主任的身份,也可以直接搭上線,算是里院主任級別中實力平均,背景不深,但卻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的人。
她也有著里院中人那種隱藏得很深的傲氣,可大部分并不是來源于里院本身和自己的實力。而是因為在她的世界觀中,她是在做正確的事,幫助失去本性的鬼魂迷途知返。所以她的驕傲,來自于地府!
地府是替天行道,維持秩序,而她,便是這維持秩序的人。
可真要論起來,她又明顯對里院的忠誠度更高一些。
所以,她才會不安。
因為她不知道,當里院和地府爆發(fā)沖突的時候,該怎么辦?!
而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開始有些苗頭了。連閻君都開始出手殺人了,而且是陰陽兩界的都殺。這又怎能讓人不擔心?
這要是其他事情,里院的人說不定都懶得挪動一下屁股,等著地府的調(diào)查報告就是。
畢竟,調(diào)查從來就不是里院的興趣所在,打架斗毆才是。
可這半年發(fā)生的事情,越來越怪,越來越讓人看不懂。已經(jīng)不是那種只需要大家去打架的情況了。
楊允佶太了解她了,所以幫她多想了一些,隱晦地點了她一下。
如果地府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么里院必須要有所準備,比如這次,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總部位置!”一道寒光閃過,襯衣男的左手小指末節(jié)就消失不見。
細小的動脈噴血配著男子的痛苦叫聲,讓柳瑗不禁對這個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女人有些側(cè)目。
他咽了一下口水,這個女人,比常師叔和何院長加起來,都要狠!
男子還在哀嚎,但僅僅過了不到三秒,又是一道寒光閃過。
男子的左手小指中節(jié)又被斬下了!
“每三秒,我斬一刀。當然,不可能做到完全精確的三秒,但大致,差不遠,你什么時候開口,我什么時候就停手。你什么時候閉嘴超過三秒,我就什么時候開始繼續(xù)動手。柳瑗,周柯,把他給我穩(wěn)住,別讓我弄死了?!?p> 柳瑗立馬一路小跑,去取搶救用品。
我的個天,原來這是一尊殺神??!
照她的這個速度,自己只能爭取在襯衣男到達失血性休克失代償期之前趕回來,預計失血量一千毫升打底!
周柯也立馬追了出去,臨走前道:“嬴瑩師妹,知道你習慣好,裝備齊,先建立個靜脈通道,掛瓶林格氏液?!?p> 這事兒有蹊蹺,他得和柳瑗商量一下,至于那邊兒有什么問題,反正還有小師弟在那里,回來后可以慢慢再問。
余婉見被她點名的兩個人眨眼間就跑來沒了個蹤影,也不生氣,又是一刀劃了過去。
“余主任住手!小的招了!人類進化不止為了進化人類,而是為了讓人類大量靈識覺醒!”
余婉停下手道:“開口我停手,閉口我繼續(xù)。這是我定下的規(guī)矩,但并不代表你隨便說點兒什么,我都會停手。哼哼,原來還是認識我的嘛。”
“余主任!貴院聶烽主任勾結(jié)地府,準備入侵陽間!陽間岌岌可危,刻不容緩,即使如此,人類進化其實也已經(jīng)做得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