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外賣引出的腦洞

　　王曦突然就很好奇，對小一言語了幾聲，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因為他非常明白，要是不給小一講清楚，這丫頭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沖上去打招呼。

　　“怎么樣？去不去？”王曦的表情，像極了在誘拐未成年少女。

　　“去！刺激！”小一立刻答應(yīng)了下來。

　　跟蹤嬴瑩師姐，這么好玩兒的事情，怎么能不去！？

　　王曦心里是有些擔(dān)心，但小一純粹就是燃燒起了八卦之魂！

　　“別急別急，現(xiàn)在排隊的人太少，我們等她出去了再去排隊，她應(yīng)該走不遠(yuǎn)，尋著氣息，不難找到，只是注意控制好靈識，最多擴(kuò)散三米，別被師姐給發(fā)現(xiàn)了?！蓖蹶乩鴾?zhǔn)備沖上去“明目張膽”進(jìn)行跟蹤的小一。

　　“沒事，出去了，我們再來隱藏氣息。”小一根本不擔(dān)心，一邊說，一邊伸進(jìn)自己的包包，去摸那王曦覺得有些惡心的“雞屎藥”。

　　王曦見嬴瑩已經(jīng)走出了里七院，立刻拉著小一，排在了隊伍的末端，同時阻止了她試圖給二人涂抹用以阻隔氣息的巫藥。

　　“我們出去，可就是在塵世了，現(xiàn)在大白天的，我們兩個難道弄個大花臉嗎？”王曦氣道。

　　“也是哈。”小一把手從包包里取了出來，“可那樣的話，我們很容易跟丟啊，靈識不敢擴(kuò)散太廣?！?p>　　王曦道：“不用，沒發(fā)現(xiàn)嗎？嬴瑩師姐和我們一樣，穿的可都是工作服，現(xiàn)在又是大白天，所以，她的活動范圍，肯定就在這外院以及附近，連一條街的距離都不會出！”

　　小一稍微有點想了一下，立刻崇拜道：“王曦，你好厲害！這些東西，都和醫(yī)術(shù)或者巫術(shù)無關(guān)了，你怎么學(xué)的？”

　　王曦?fù)狭藫夏X袋，道：“這些呀，是天生的。智商你知道吧，就像靈識一樣，有的人高，有的人低?！?p>　　小一歪著頭仔細(xì)地思考著他的這個比喻，最后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道：“那像我這種智商低的，還有辦法沒？既然你說你智商高，那應(yīng)該知道怎么辦吧。”

　　王曦用一種“你是在開玩笑的嗎”的表情看著小一——雖然他剛才隨口胡謅也是在開玩笑。

　　但這丫頭很顯然聽進(jìn)去了啊！

　　她的表情帶著絲絲遺憾，似乎在苦惱自己的智商低這件事情該怎么辦！

　　“呃，這種事兒沒辦法的，但總之，你以后聽我的話就對了。動腦殼這種事兒，以后都交給我來。”王曦自我感覺超級良好！

　　小一道：“嗯！我覺得你們這種腦瓜子聰明的，才是真厲害！”

　　“我們？還有誰啊？”王曦問道。

　　“周師兄啊，他分析起問題來，和你一樣兇！”小一開始將臂章交給在門口值守的人員。

　　王曦立刻汗顏，沒想到小一居然把自己提到了和周師兄一個高度啊……

　　“啊哈哈哈哈，也不能這樣說，比起周師兄來，我還是要差那么一丟丟啦?！蓖蹶毓首髦t虛。

　　小一思考了一下，道：“那要是以后，你和周師兄的意見不統(tǒng)一，聽誰的??？”

　　王曦本來只是那么隨口一說，沒想到小一居然問出這么個問題，愣了一下，道：“呃……還是聽周師兄的吧……他的考慮可能……應(yīng)該……要比我聰明……哦，不是，要更成熟一點。”

　　小一點點頭，表示記下來了。

　　只要是王曦說的，那就一定是對的。雖然出現(xiàn)那種情況的時候，其實是一個矛盾的悖論。

　　走出里七院的大門，呃，小門……

　　步行不到二十米的距離，繞幾個小彎兒，就來到了外院的腹地。雖然藏身其中，隱蔽性高，但位置還是好好選擇了一下，避免患者或者外院醫(yī)師誤打誤撞進(jìn)去。

　　然后兩人就抓瞎了……

　　他們兩個的感知力，都不算太強(qiáng)，一出來，就把人給跟丟了。一點嬴瑩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要不，找家店吃包子？”小一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王曦有些無語，這丫頭一天到晚心里都是不裝事兒的嗎？之前不是她自己親口說“刺激！”的嗎？

　　“先走走看，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就圍著醫(yī)院轉(zhuǎn)一圈兒。實在找不到……”

　　“我們就去吃大包子！”小一接話道。

　　王曦鄭重地點了點頭，似乎是答應(yīng)下來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那快走快走！”小一推了推王曦，沒有去牽扯他。

　　這點里院是早就進(jìn)行過培訓(xùn)的，一旦出了里院的范圍，如果還穿著白大褂，那就要時刻記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代表著外院醫(yī)師的形象，不要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給外院的同事們抹黑。

　　現(xiàn)在快到中午，但醫(yī)院里面依然是人來人往，兩個人就這樣隨意走著。畢竟他們現(xiàn)在連里七院都還不算熟悉，更不要說這家外院了。

　　轉(zhuǎn)了一圈兒，沒見到嬴瑩的蹤跡，王曦才意識到，這其實是個很難完成的任務(wù)。這家醫(yī)院那么多大樓，樓層也多，其實等同于需要搜索的面積比醫(yī)院本身的占地面積擴(kuò)大了幾十上百倍。

　　不過他也沒怎么失望，這本就是臨時起意，跟丟了也就算了。

　　二人來到外院的食堂，王曦不知道當(dāng)自己給人家?guī)煾嫡f要吃包子的時候，人家會是什么樣的表情，所以，很不仗義地把小一給使喚了去，借口說去找位子坐。

　　這家外院有兩座食堂，一家對外開放，一家就只能刷飯卡了。此刻他們手中的飯卡，是能在這里刷的，胳膊上的臂章，在走出里七院那小氣家家的門口時，也被提醒給取了下來。

　　所以，他們兩個現(xiàn)在看起來，打扮就和這家醫(yī)院的醫(yī)生沒什么差別。

　　王曦拿出手機(jī)在無聊地翻看著內(nèi)網(wǎng)，至少這幾天并沒有像前一陣子那樣，一天一個炸彈，搞得人心力憔悴。

　　等了大概五分鐘，王曦覺得時間過得有些久了，不管小一買什么，也都該回來了啊。于是抬起頭，四下張望了起來。

　　這個時間點，還沒有到吃飯的高峰期，都是需要中午值班的醫(yī)生，提前先來吃，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他一抬頭，發(fā)現(xiàn)一道身材嬌小玲瓏的倩影，正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朝著自己一路小跑而來。

　　臉上，全是興奮！

　　手上，全是包子！

　　只見她一左一右提著兩個塑料袋，里面裝的全是包子，每一個口袋里，大概都有十來個拳頭大小的大包子！

　　“那個大叔說這是早上賣剩下的，本來準(zhǔn)備扔了，我說我要要，就全都送給我了！怎么樣？我現(xiàn)在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說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如果是你這個倒霉樣子去，別人賣都不會賣給你！”小一坐在王曦對面，把包子往桌子上一放，表情非常地神氣。

　　王曦懶得和她爭。幾個人家賣剩下的包子就把她得意成這樣。

　　“看，大叔還幫我全部都用微波爐加熱了。你再坐一下，我看還有沒有豆?jié){。”小一說完，又起身小跑。

　　王曦這還是第一次午飯吃包子，不過想想一大早都吃過梅菜扣肉了，也就無所謂了。

　　他守著兩大口袋包子，繼續(xù)刷著內(nèi)網(wǎng)，期間還和一些有些面緣的同事打了招呼。雖然叫不出名字，但知道都是這一期的學(xué)員，不過不曉得具體是哪一院的。

　　那些人也都是人精，今天王曦出彩的時間很短，也就那么幾十秒。但就那么點時間，充分反應(yīng)出來了這個小伙子的關(guān)系很硬，背景很深。

　　課間的時候，有心的人，自然會提及他，并向里三院的學(xué)員打聽他。

　　王曦的心態(tài)已經(jīng)和以前不一樣了，一開始他希望被萬眾矚目，到現(xiàn)在只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清楚地知道，里院內(nèi)網(wǎng)上關(guān)于自己的帖子，都主要在說些什么。

　　小一拿著兩盒牛奶回來，看上去對于沒有豆?jié){賣了這件事，有些不開心，道：“剛才，聽賣牛奶的阿姨說，今天上午，有個醫(yī)生被患者砍死了?！?p>　　王曦對殺醫(yī)傷醫(yī)事件有些敏感，抬起頭來，道：“和之前的事兒有關(guān)嗎？”

　　小一道：“不曉得嘛，聽說那名被砍死的醫(yī)生不是那個患者的主治醫(yī)師。”

　　王曦想了想，知道當(dāng)前醫(yī)患關(guān)系緊張，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好做判斷，道：“也是，這件事兒，肯定傳到里院耳朵里面去了。只是，這幾乎就是在里七院眼皮子底下犯事兒啊，如果真的是遺人干的，膽兒挺肥的?！?p>　　小一道：“這算什么，人家之前還攻進(jìn)過鬼門關(guān)呢，放出那么多鬼魂?！?p>　　王曦皺了皺眉，這件事情，到現(xiàn)在為止，他都還是沒有想通，尤其是知曉了里七院的布局之后，就更覺得不可思議。

　　里三院就在正常的空間，四面八方都可以入侵，可里七院就只有那么一個入口。據(jù)官方的記載，那天敵人進(jìn)攻之后，將鬼門打開，然后放出了很多魂魄。

　　可他后來問過白無常，里七院的鬼門的確被攻開過，可來犯之?dāng)尘痛肆T手，根本未曾踏上黃泉路一步，就更別說黃泉路的盡頭那道雄偉的鬼門關(guān)了。

　　王曦接過小一地遞過來的包子，心事重重地咬了一口，道：“這事兒，的確有太多的地方有疑點了。但是事情過去了那么久，有些東西不好查?！?p>　　小一也咬了一大口包子，道：“好吃！”

　　王曦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地有些羨慕，果然還是這樣的性子才過得逍遙自在啊。

　　王曦道：“那么多，你吃得完嗎？”

　　小一道：“吃不完，我們就帶回去，和我們關(guān)系比較好的，我們就發(fā)一個?！?p>　　王曦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有些無語。

　　“其實說起來，里七院的食堂，真的比不上他們這外院的食堂，怪不得好多人都出來吃?！毙∫灰呀?jīng)在吃第二個包子了。

　　王曦隨口道：“是啊?！?p>　　看得出來，他的回答很敷衍。

　　“那你說，我們要是每天出來買東西，再去里七院賣，會不會賺一筆！？”小一似乎被自己這個念頭給驚到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想出這么天才的計劃！

　　王曦白了她一眼，道：“大家沒長腿嗎？就那么幾步路，別人不會自己出來買嗎？”

　　小一道：“哎呀，你沒懂，就類似于我們來充當(dāng)這個外賣，大家想吃什么，給我們說，我們就當(dāng)個跑腿兒的。要知道，沒有哪個外賣小哥能找到里七院的位置?！?p>　　王曦打擊她道：“別人是進(jìn)不了里七院，可我知道里七院的人，的確有點外賣的啊，把地址隨便留在這外院的哪里就行，派個人守著就行，大家各自出來取就完了呀?！?p>　　小一道：“你還說你智商高，都還是沒懂，就算那樣，都還是要排隊出來拿，里七院的門口就那么小，好費(fèi)時間啊?！?p>　　王曦道：“是小啊，但他們早就在這樣做了啊，大家一起下單，到時候派幾個人就可以取很多吃的回來，你不知道嗎？哪里有你說得那么夸張?！?p>　　王曦剛說完，自己都愣住了，一只手拿著包子，連咀嚼都忘了。

　　誰說里七院那次的百鬼夜行的魂魄，就一定是從里七院的鬼門里面出來的？

　　敵人攻擊了里七院的大門，打開了里七院的鬼門，然后出現(xiàn)了大量魂魄，于是才順理成章地推論出了之前的結(jié)果。

　　可是，這樣推論雖然沒問題，但有疑點啊。要把這個疑點消去，就還有一種解釋，就像點外賣一樣。

　　這些魂魄，根本一早就是準(zhǔn)備好了的，并不在里七院，而是在這外院的某處角落，等著敵人做好了前面的鋪墊，再一股腦地被放出來！

　　嗯！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而且，這個行為模式，很符合遺人那自以為是的性格，老是覺得自己能把里院的人給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記得有個遺人曾經(jīng)說過，說師傅和里院的行為模式，其實很好預(yù)判。

　　是，這沒錯，因為責(zé)任使然，很多東西，里院必須站出來。

　　知道了這點，來判斷里院的對策，其實并不難，不要搞得自己好像多聰明似的。

　　反倒是你們遺人，同樣的手段，多用幾次，才是很容易讓我們弄清楚你們的思路。雖然一時半會兒搞不清楚你們真正的目的，至少，可以看明白你們是怎么出招的了。

　　那照著這個思路，前幾天，所謂的閻君級別的人物，進(jìn)攻里三院的鬼門關(guān)，也一樣有問題了。

　　遺人一向謀定而后動，上一次都不敢踏入黃泉路半步，這一次更干脆，趙竹仁一來，交手了幾個回合，便干脆地撤走了。

　　他們不是來打開鬼門關(guān)的！

　　他們?nèi)ダ锶?，是有其他目的?p>　　好了，唐否，你所擔(dān)心的事兒，發(fā)生了。

　　你們攻擊了鬼門關(guān)那么多次，做了那么多鋪墊，有個人不買賬！

　　里院里邊兒，真的有人腦子有坑，一個外賣，他都可以把腦洞開到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