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仔細地回味著柳瑗最后的話，似是有些感悟。
柳瑗見他這若有所思的樣子，也就準備自行休息去了。
“在不接觸周師兄和我的前提下，把我們叫醒，這就是你的功課。從我躺下去睡的時候你就可以開始。當然，如果你也想休息那就算了，這不是激你，畢竟我說了，這種事，急不來的。”
說完，柳瑗順勢躺了下去。
王曦的思緒被柳瑗打斷，一聽這話，便明白柳瑗是在教自己一些東西了。
和周柯柳瑗接觸了這么久，他知道兩位師兄都是比較靠譜的人。
尤其是他這種職場新人，很容易對自己的第一個上級有種莫名其妙的崇拜感。
既然柳瑗這么說，那就有門道。
絕對不會是大聲把他們叫醒那么簡單。
這又不是腦筋急轉彎，肯定和靈識或者靈力的運用有關。
王曦開始慢慢地按著之前的感覺，將靈識平鋪開來，先對著周柯包裹而去。
他覺得，萬一自己是個天才，一下就成功了呢？
柳師兄才剛睡下，必然惱火，而周師兄已經休息了一會兒了，比較好交代。
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將靈識包裹周柯的過程比較順利，他本身也對這個操作比較熟悉了。
此刻，周柯的身邊有靈識自動流轉，剛一和王曦的靈識相接觸，便有了反應，源源不斷地自動向著王曦這個方向洶涌而來。
但僅僅不到一秒的時間，那靈識便猶如有意識一般，能夠辨別出來者的身份，又悉數歸于平靜，重新在周柯體表循環(huán)起來。
王曦自然知道沒這么簡單，覺得在意料之中。
但細細一想，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
多試了兩次后他就覺得有些畫風詭異了。
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把靈識在周柯體表反復摩挲而過，總感覺哪里不對。
周師兄又不是一個性感大美女，自己這樣含情脈脈地探查真是讓人惡寒。
此時不管怎樣將靈識向著周柯包裹而去，都沒有作用。
他先嘗試將靈識凝聚成尖銳的形狀，想刺穿周柯的體表靈識，可完全無法辦到。于是又故意在探查時流露出敵意和自己想象出的殺意，但依然無法引起周柯靈識的反應。
無奈之下，他又把目標轉換成了柳瑗，用同樣的方法又試了一遍，卻依然無果。
長時間且連續(xù)的靈識釋放及控制是一件非常消耗心神的事情。不知不覺中，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王曦的精神已經疲憊不堪，上午睡覺休息所恢復的精力似乎又再一次地消耗而空。
終于，陣陣睡意襲來，他也在床尾倒下睡去。
這一覺，又睡到了下午四點。
一陣敲門聲把王曦給叫醒了起來。他睡眼惺忪地開門，發(fā)現(xiàn)是高斯。
高斯見王曦的模樣，有些討好地解釋道：“王老師，不好意思，有些情況，您看是不是讓周老師來看看？”
王曦連連答應，并把高斯引了進門。
他還在思考萬一直接拍兩位師兄都叫不醒時該怎么辦。然而轉身進去一看，發(fā)現(xiàn)周柯和柳瑗都已經坐了起來，二人對視了一眼，柳瑗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但沒做過多解釋，直接問道：“老高，什么情況？”
“柳老師，監(jiān)視對象十分鐘之前出來了，我們本打算繼續(xù)跟進，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對方又再向著我們移動，我覺得應該請你們來看看，至少有個準備?！?p> 柳瑗望向周柯，對方這是……喊家長了？
“辛苦了老高，我們洗漱下，這就過來?！?p> 高斯見已通知到了，也就轉身離去。
周柯起來胡亂沖了下臉，出門前，對柳瑗道：“這不怪他，他又不懂。雖說時間緊，還是給他說下，我先過去盯著，有事兒再叫你們?！?p> 王曦聽得一頭霧水，很明顯這話的意思是自己做錯了事兒。
難道先前自己喚醒兩位師兄的時候犯了某些忌諱？
柳瑗見王曦一臉便秘的樣子，也起身洗了把臉，笑道：“怎么，想什么呢？”
見柳瑗既然沒提這茬兒，也就沒主動提起話題，規(guī)矩道：“沒想什么，柳師兄，只是到最后我也累來睡著了。”
柳瑗也不急，道：“來，說說過程?！?p> 王曦明白柳瑗所指，便把先前所嘗試的方法講了一遍。
柳瑗想了想道：“其實你已經體會到了，不管你把靈識凝聚成多么尖銳的形狀，依然沒有殺傷力。甚至你釋放出所謂的殺意在里面，都無法引起對方的回應。”
因為這些本不就是靈識的作用。
靈識最主要的作用是探查，而靈力才是攻擊的載體。
方法用錯自然不會有效。
當做好戰(zhàn)斗準備，體內氣息流轉必然會有所改變，被周圍的人捕捉到了這股氣息，便稱為殺意。
這和靈識根本就無關，而且殺意這東西不是靠想象出來的，是真的身體得做好了準備才行。
“例如你對周師兄釋放殺意，沒能引起任何反應，這既不是說周師兄感應差，也不是說你弱雞。而是你其實根本沒殺意。哪怕是個普通人，在我們睡覺時突兀地進入我們設置的安全距離，我們也會有所反應?！?p> 說到這里，柳瑗停下，意味深長地看著王曦。
王曦心里咯噔一下，反應過來，道：“怪不得剛才高斯進來時你們已經醒了?！?p> 至少他確定，二位師兄肯定不是被敲門聲叫醒的。
柳瑗道：“接下來就是周師兄要讓我給你說的了。關于這點，你必須記好?！?p> 見柳瑗如此鄭重其事，王曦不由地嚴肅起來，認真地點了點頭，干脆地答應了。
“戰(zhàn)斗背景下，趙家軍必須留人值守。我和老周睡去了，那么你就應該保持絕對的清醒，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得叫醒一個人來代替你，這是第一道防線。所以我們在睡前都會給同伴留下叫醒自己的后門，在更兇險的環(huán)境下我們甚至都不會設置隔音陣法，哪怕會影響睡眠也不敢大意。
“這個小法門之后會教給你，很簡單的。哪怕普通人也可以學會，只是一些簡單的手印。但第二點更為重要，在休整狀態(tài)時，如果發(fā)生和外界接觸，不管敵我，值守人員需叫醒全員，在此之前，他就得將來者拒于安全距離之外！”
王曦聽到這，立刻就聯(lián)想到先前將高斯引進屋里的舉動，有種犯大錯的感覺。
柳瑗笑笑道：“記住就好，這之前也沒給你說這些。加上這個環(huán)境相對也安全，所以不怪你?！?p> 王曦也明白這不怪自己，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思維模式根本沒有轉換過來，或許對柳瑗他們來說是常識的東西，如果別人不說，自己一輩子也總結不出來。
柳瑗拍像是看出他所想，道：“這些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也是大師兄教的。說起來，作為師兄，大師兄比我們更有個師兄的樣?！?p> 王曦不知道該順著柳瑗的意思說還是反駁他的話，自己和大師兄根本沒什么接觸啊，昨晚還被他吼了一嗓子。
王曦轉移話題道：“那柳師兄，你先前說的和外界接觸，連老高他們也算嗎？”
柳瑗想了想道：“非我趙家軍，都是外界。連常師叔都不能算做我們趙家軍了。這是大師兄定下的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