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矛盾內(nèi)幕
事情的真正起源,來自于上官國舅為人太能干,圣眷過人,而又大權(quán)大握。
楚云豐說起來時,并不避諱的有以上結(jié)論,并且確定自己說的是大實話。
“京里都知道,國舅的圣眷出自于他上官家代代出人才,都是驍悍之輩?!?p> 如果不是這種出身,俞太傅也不會盯著國舅不放松吧。
“去年的那一天,太傅讓我過去,對我說京外的大水災(zāi),國舅在皇上面前提出來,有四個人是治水的能吏,國舅的意思重新起用。”
“起用?”楚云期皺起眉頭:“這四個人犯了什么錯?”
“樓山,戶部庫房吏,貪污罪摘了烏紗;于望,外省的縣官,貪污罪;江良,外省的縣官,母親去世不丁憂讓同僚舉報;范堂,貪污罪?!?p> 楚云期若有所思:“上官國舅能穩(wěn)坐太師位置,不會是一般二般的人才。四個人里面三個貪污,另一個不丁憂的,說不好也是貪財愛官之輩。但他還想起用,這里面總有原因吧?!?p> “唉!去年要是寫信問問你,我可能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背袝鴿M面哀怨。
楚云期見他很煩惱的樣子,打心里為他擔(dān)心官場沒折腰,人心卻先潰散,故意微微一笑,讓房里氣氛輕松些。想上一想,為楚云豐找找對他來說合理的理由。
“換成是任何人當(dāng)吏部尚書,也會和三哥一樣,不會答應(yīng)上官國舅起用罪官。除非,國舅有拿得出手的理由?!?p> 楚尚書緊鎖眉頭,看樣子沒怎么讓這幾句話開解,拖著沮喪的嗓音說下去:“上官國舅在皇上面前倒是說了理由,去年的大水百年難遇,遭災(zāi)的不下數(shù)百里。從現(xiàn)在來看,一年也沒有收拾好,直到今年又遇大雨,再次漲水,還在受災(zāi)。唉,去年哪里知道有這么嚴(yán)重。當(dāng)時國舅的原話,說治災(zāi)需要官員?!?p> 楚云期凝神:“沒有別的官員可派嗎?哦哦哦,去年的大水百年難遇,需要的人手比往年多?!?p> 認真盯著楚云豐:“依我來看,如果國舅肯出保證的話,也不是不能起用?!?p> 大老爺、二老爺和四老爺忍不住插話:“俞太傅有話……”發(fā)現(xiàn)話撞在一起,兄弟三個一愣,對楚云豐一個眼色,三兄弟重新靜默。
俞太傅的原話是楚云豐親耳聽到,還是由楚尚書來說,一個字不會少,語氣也不會錯。
“俞太傅叫我去,對我說越是嚴(yán)重時候,越是小心國舅趁機安插心腹?!?p> 楚云期好笑:“果然是個謹(jǐn)慎的人?!?p> 俞太傅這樣的話,以前也說過很多,楚云豐嘆氣:“我就沒放心上,水災(zāi)缺人手,我忙著調(diào)派官員,幾天家都不回,老師發(fā)話,我沒有多想,就把這四個人擋在我公案之外?!?p> “后來受災(zāi)的地方越來越嚴(yán)重,御史們夾在里面亂,成天的彈劾這里不得力,再不然就是那里調(diào)派不得力。皇上一著急就犯了舊疾,把國事盡數(shù)托給國舅和俞太傅。太傅對我說,”
楚云期已經(jīng)沒好氣:“他又說什么,還是防備國舅?”
“是啊,上官國舅文治武功上都來得,太傅在牽制他上面費了很大的精力?!背袝f到這里,神色越發(fā)的不是滋味,嗓音暗沉下去:“但是我沒有想到,太傅會謹(jǐn)慎到不相信我。”
“又出了什么事嗎?”楚云期問道。
“外省治災(zāi)不力的公文雪片一樣的進京,雖然沒有影射到我,但有幾個提出章程,建議起用治過水的罪官。我十分的小心,生怕是國舅的報復(fù)。和國舅的公事上往來,應(yīng)該查一遍的查三遍,應(yīng)該查三遍的查五遍。國舅舉薦的人,不是清清白白,我絕對不用?!?p> 楚尚書眸子對著墻上博古架盯著,但他的思緒回到不太愿意回想的那一天。
“上官國舅用人,從來膽子比別人大,別人不敢用的人,他是不拘一格用人才。本來我很自得,認為我攔他攔的對。但是,宮里忽然傳出喜訊,娘娘有了?!?p> “俞太傅早就知道?”楚云期抓住重點。
楚尚書苦悶的道:“是啊,那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老師有一段時間沒有對我私下里說過什么,國舅強而老師病弱,我也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有一段時間國舅獨攬朝綱。再說,國舅本來就獨攬的太多,不仔細的想根本發(fā)覺不到這里面的區(qū)別。因為我阻攔的太多,很明顯的就成了國舅的政敵?!?p> “接下來國舅正式叫我談話,對我公然施加壓力,讓我起用他列出名字的官員。”
楚云期打斷尚書堂兄:“以三哥的官職,以三哥的官聲,皇上又病倒不能理政事,以國舅過往的為人來看,還有俞太傅在,國舅不可能公然謀害三哥。以我來看,他只能是試探你?!?p> 略有遲疑,也知道楚云豐會痛苦,但楚云期還是說出來:“為了娘娘懷的小殿下?!?p> 楚云期收到求援的信,上官皇后還沒有生。皇后生男還是生女,將左右國舅是不是又添助力。楚云期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問,是他已經(jīng)進京,整個事情從頭說比較好。但是現(xiàn)在他不用問了,楚家四兄弟的表情已經(jīng)泄露真相。
上官皇后,生的是個男孩。
楚尚書非常痛苦:“國舅為以后的太子加固權(quán)勢,在我看來也順理成章??晌也恢?,老師他,他時常的進宮探視皇上,方便皇上清醒的時候及時回話。他,一定……”
“太傅一定知道在前面,前前朝的謀害皇嗣案,不就是宮中有人會看胎相,提前看出來是男是女,下了墮胎藥?!背破诶涞牡?。
楚尚書雙手抱頭,有些語無倫次:“是,可他不說……”
“以太傅的脾氣,在保護娘娘的忠心上面,宮里沒出來消息,他就不能說。不然走漏風(fēng)聲,他是怪你,還是怪自己?以太傅的為人,他防備上官國舅不是一天兩天,他對三哥明說了,也怕三哥從此對國舅示好。他不說一箭雙雕,娘娘有恙與他無關(guān),又可以借三哥之手繼續(xù)防范上官國舅。”
楚尚書有些崩潰,喃喃道:“娘娘生的是男孩……帝后恩愛……會封太子……國舅這些日子盡拿些古怪公事對我發(fā)難,我該怎么辦?”
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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