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曖昧的影子
想到這里許茗玉才開心了一些,一掃剛才的陰霾,親親熱熱的拉起了許錦言的胳膊道:“我們別在這里打擾哥哥們了,讓哥哥們好生準(zhǔn)備。”
許錦言輕笑稱是,同許恪道別之后,就緩步而出。
許茗玉親近的幾位小姐恰好也在給自家兄長送平安符,一出昭和殿,就喚了許茗玉過去。許茗玉早就不想和許錦言待在一起了,便立刻做出為難的樣子看著許錦言道:“要不,姐姐和茗玉一同過去?”
許錦言比較識相,搖了搖頭就送走了許茗玉。
和許茗玉親近的那些小姐,哪一個(gè)不是視她為眼中釘,她過去是自尋不痛快么?
和許茗玉分開而走之后,許錦言便攜了半夏和忍冬準(zhǔn)備回到席位,算算時(shí)間,應(yīng)當(dāng)馬上就要進(jìn)行武試前的驗(yàn)身,她可不想錯(cuò)過即將要發(fā)生的好戲。
前世許恪被害身藏暗器,受盡那般的欺凌與侮辱,今生她倒要看看許宗面對這種情境該如何自處。
昭和殿和宴會所處的御花園走正路尚有一段距離,但若是走小路便可節(jié)約很多時(shí)間。
前世她幾乎半生都行走在這座皇宮之間,對于這里,她熟悉到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那條昭和殿和御花園之間的小路,她前世更是走了無數(shù)次。
許錦言看周圍正好四下無人,便帶著半夏和忍冬拐到了那條僻靜小道。
半夏皺著眉道:“小姐,我們是不是走錯(cuò)路了?剛才過來的時(shí)候好像沒走過這里?!?p> “就是這條路,放心走吧?!痹S錦言沒有解釋,她一個(gè)普通的官家小姐對皇宮的路線如此熟悉,更加是沒有辦法說清楚的事情。所性將錯(cuò)就錯(cuò),反正總會到御花園。
半夏將信將疑的跟著許錦言繼續(xù)往前走,忍冬似乎想說什么,但看了眼許錦言的神色,便止住了要說的話,也跟在了許錦言的身后。自家小姐眼睛里會閃爍光芒,無論是誰看了,都會想要堅(jiān)定的相信她吧。
就在此時(shí),自不遠(yuǎn)處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喚“許小姐”的聲音。
那聲音仿佛玉石擊清泉,溪流過山澗。
許錦言隨之一震,立刻轉(zhuǎn)身向來人之處看去,那人自不遠(yuǎn)處的梧桐樹陰影里慢慢走出,帶著驚動世間的風(fēng)華。
“張大人?”許錦言皺眉。
張正微微頷首,漂亮至極的鳳眸卻滿是霜雪難融的清冷,微風(fēng)吹拂他赤色的官服,將寬大的衣袖蕩漾起漣漪,和這那清艷絕美的輪廓,竟然有了謫仙臨世的觀感。
“張大人此時(shí)不是應(yīng)該在比試么?”
張正并未答話,漂亮至極的鳳眸一轉(zhuǎn),微微瞥過半夏和忍冬。
許錦言一怔,這是在示意她屏退左右?
可她為什么要照辦?
她沒有照做,而是裝作聽不懂張正的意思,依然站在原地,垂眸含羞,倒真是有幾分普通女子見到張正的樣子。
張正這個(gè)人和她接觸不多,前世她幾乎是從未這樣直接與張正面對面過。但她有了前世的記憶,自認(rèn)熟知張正的手段和為人。
直到遇奇齋墻壁上那副充斥著君王威壓的“江山如畫”映入她的眼簾,她才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她一點(diǎn)兒也不了解張正。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張正在人前總是一副紈绔公子的模樣,風(fēng)華驚世,幾乎是全京城女子的春閨夢里人,但背后卻手段狠辣,智多近妖,是趙斐手下最陰狠的謀士。
可紈绔公子,陰狠謀士,還有那副字流露出的君王威壓,到底哪一面才是他?! ?p> 她自重生之后每走一步都要仔細(xì)思量,她絕不想再步往日后塵??蓮堈淙颂^莫測,無論張正的目的是什么,他總歸都是趙斐的謀士。
現(xiàn)在她實(shí)力太弱,還沒有和張正抗衡的能力,即便以后難免與他為敵,目前還是離他越遠(yuǎn)越好吧。
張正看了許錦言這副不配合的反應(yīng),卻并不惱怒,鳳眸甚至還帶了些許笑意。他微勾唇角道:“這條通往御花園的路在宮里都是鮮為人知,許小姐怎么像是對皇宮極熟悉的樣子,倒是一絲不差的走到這里來了?”
“半夏忍冬,你們倆往左拐,那里有一個(gè)涼亭,在那兒等我。我馬上來?!?p> 許錦言無奈,張正其人真是和前世一點(diǎn)變化也沒有,他總是有辦法逼著別人做不想做的事。
半夏和忍冬一走,許錦言便徹底拋開那副偽裝的含羞神色,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漠一些道:“不知張大人有如何天大的事,竟然不惜使威脅手段讓我支開侍女?!?p> “許小姐,我何時(shí)威脅了你?”張正笑的風(fēng)流,那雙漂亮至極的鳳眸微微散開了些春意暖陽,融化了些許霜雪。
可面對張正那抹笑意,許錦言卻忽然心中一慌。
張正上前一步靠近許錦言,極近的距離,近到張正身上那股清冷的玉合香都飄入了她的鼻腔:“我不過是問你怎么走到了這條路。這便算是威脅么?還是你自己因?yàn)閼延忻孛芏奶摚鎸ξ疫@樣的問題都覺得是威脅?”
未等許錦言作答,張正陡然彎下腰,貼在許錦言的耳邊輕聲道“你,有什么秘密?”
微濕的氣息自張正口中傳至她的耳邊,他本就靠她極近,一彎腰更是顯得曖昧而親密。旁邊投射出來的二人影子,就像是小小的她被張正抱在懷里一般。
許錦言看到了影子,皺眉連忙后退一步道:“張大人的話我聽不明白。”
“遇奇齋都去過了,許小姐何必?cái)[出這樣一副不知事的面容來。還是說……”,張正那雙漂亮至極的鳳眸陡然一挑,光芒肆意的像是窮盡了這世上的風(fēng)華,“還是說許小姐只是想在張某面前展現(xiàn)單純的一面,以博得張某好感,若是如此,張某倒是可以配合許小姐做出不知情的樣子?!?p> 本來許錦言聽他這前半句話還小小的吃驚了一下,張正居然能夠在她面前如此毫無芥蒂的談起遇奇齋。
若按前世的記憶來說,張正必定在趙斐面前隱瞞了他和遇奇齋的關(guān)系,這樣重要的秘密他為什么會如此風(fēng)輕云淡的告訴她,就像是敘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她正暗自訝異,張正的后半段話卻陡然變了風(fēng)格。
“還是說許小姐只是想在張某面前展現(xiàn)單純的一面,以博得張某好感,若是如此,張某倒是可以配合許小姐做出不知情的樣子?!?p> 什么叫她只是想在他面前展現(xiàn)單純的樣子?以博得他的好感?
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