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丁廣從心里收到了乾山劍傳來的“信息”,這種無聲的交流真的很別致,它的“聲音”分不出男女性別,只是像個小孩而已。
乾山劍有些“猶豫”的“告訴”丁廣,它是可以把他固定在劍身上的,只是飛行的靈氣就要從他體內(nèi)抽取了。
丁廣大喜,他此問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他也沒指望乾山劍能做到。
“狗金丹”之所以能讓飛劍馱著他到處亂飛,是因為金丹修士有很強的神識,他可以用神識把自己和飛劍強行結(jié)合在一起。
因此他原打算等到金丹境界后再踏劍飛行了,沒想到乾山劍竟然有辦法,這讓丁廣喜出望外,至于它飛行時需要消耗自己的體內(nèi)靈氣,這完全不是問題,反正自己的靈氣閑著也是閑著。
他把乾山劍拿在手中輕輕撫摸,說道:“我手臂上有個木陣盤,里面多的是靈氣,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過了一會,丁廣奇道:“你抽取不到里面的靈氣?”他想了想,又道:“哦,是了,我給你裝個陣盤吧……”
又等了一會,他一拍腦門,搖了搖頭,因為乾山劍“告訴”他,若是裝了陣盤,它就無法躲進自己的體內(nèi)了,于是飛劍就變成了佩劍。
丁廣好不容易有了把飛劍,他是斷斷不可能讓它呆在外面的,乾山劍雖是白陽仙尊隨手煉制的,但對大多數(shù)修士而言仍是了不得的寶貝,把這寶貝露在外面,就是鼓勵修士們來搶。
他說道:“你把我固定在你身上,然后用我的靈氣飛行,我們試試看吧?!?p> 說完乾山劍直接飛到丁廣腳下,他踩了上去,乾山劍立刻斜著飛上天空,速度奇快!
丁廣仿佛站在了一個高度傾斜的坡上,再加上空氣阻力,他不由自主的就往后仰,他嚇得“哇哇”大叫,正當他以為又要摔下去時,他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腳“黏在”劍身上了!
丁廣大喜,這樣的結(jié)合方式就等于劍人合一,只要乾山劍不摔倒,自己就永不會撲街,這才是“寶劍俠”該有的風范嘛。
他隨著乾山劍在空中翻騰飛舞,玩得不亦樂乎,如果說剛剛的飛行想滑雪,那么現(xiàn)在的飛行就想是沖浪,而乾山劍就是他腳下的沖浪板。
由于身子被牢牢固定在了劍身上,丁廣也漸漸敢于用更快的速度飛行了,至于風,他只要帶上火魚皮面罩就能擋住狂風,只不過他還需要一副好的眼鏡。
再玩了一會,丁廣停了下來,他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里的靈氣,發(fā)現(xiàn)少了約一成靈氣,而他剛剛飛行的時間大約是十多分鐘,由此算下來,他體內(nèi)靈氣應該能支撐乾山劍飛行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
丁廣晉級筑基后,感官敏銳了不少,要換了練氣境界,他不可能如此準確的察覺靈氣消耗的量。
對于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他略有些遺憾,因為時間還是太短,只不過速度似乎比筑基修士的飛行要快一些。
除了成功筑基,乾山劍的恢復和蘇醒算是丁廣此次蓮池之行的最大收獲,若是還能救出冰仙子的話就更完美了。
丁廣不再耽誤時間,他要先去小松郡城試著找找耿憨,于是他踏劍往蓮池出口處飛去。
不一會,他來到五行攻擊陣前,他明顯感覺到此陣還有靈氣波動,只是波動卻十分微弱,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丁廣原本還有些擔心,畢竟他晉級筑基之后再進入此陣的話,會受到更為猛烈的攻擊,而且此時是蓮池關閉的時刻,被大陣直接轟殺都不奇怪。
但現(xiàn)在看到這陣法奄奄一息的樣子,他立刻明白了,這個外圍陣法的靈源其實也來自蓮池本身,蓮池的靈氣被自己“抽干”了,這里自然也就慢慢廢掉了。
于是丁廣跨出一小步進入陣法范圍,等了許久,除了飄來幾絲黑霧被他的火陣盤輕易蒸發(fā)掉以外,其他四種攻擊始終沒見蹤影,他自嘲的笑笑,自己過于緊張了。
閑庭信步一般穿過所謂的“五行攻擊陣”,丁廣來到了蓮池出入口,他回頭看了看蓮池,心中有些疑惑,按理說,蓮池上空已無大霧遮擋,這么明顯的問題,難道一劍門沒人看到嗎?
一劍門奉仙盟之命看守蓮池,難道就這么懈?。克麄兪遣皇沁^于迷信蓮池外圍陣法的威力了?
假如一劍門發(fā)現(xiàn)了蓮池的問題會怎么辦呢?他思忖了一會,然后一拍腦門,是了,一劍門定然會派人監(jiān)視蓮池,但凡有靠近者肯定格殺勿論,因為他們要保密。
丁廣“哼哼”冷笑兩聲,心中得意,再狡猾的狐貍也斗不過好獵人,自己別的不行,但是隱身跑路是一流,因為他無法被神識探測到,特別是現(xiàn)在還有了飛劍。
貼上一枚隱身符,他腳踩乾山劍,以極慢的速度飛出來,見到雪山后,他心情大好,終于出了這鬼地方。
丁廣四處看了看,并沒見到有人埋伏,心中也不奇怪,一劍門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猜到有人能躲在蓮池里,畢竟蓮池的毒霧非同小可。
即便如此,他出于小心的原則,還是保持著隱身和飛行,飛行可以避免在雪地上留下腳印。
來到山腳下,丁廣換了枚新的隱身符,然后遠遠的繞開官道往小松郡城飛去,但丁廣仔細留意,仍是沒有發(fā)現(xiàn)一劍門埋伏的跡象,這讓丁廣很是詫異。
一劍門這是怎么了?他們是徹底放棄蓮池了嗎?仙盟那里要如何交代呢?
飛了一會后,隱身符失效了,丁廣也索性懶得再隱身了,他大搖大擺的飛向小松郡城。兩個小時后,丁廣感覺體內(nèi)靈氣不多了,于是收起乾山劍,采用步行前進。
到了黃昏時分,丁廣終于來到郡城南門下,他原以為這里肯定有一劍門的弟子駐守,哪知還是沒看到半個修士,他心中犯嘀咕,再次擔心起自己在蓮池中所呆的時間來。
難道是時間太久以至于一劍門都搬離了小松郡?如果此城被圣朝叛軍占領了還有可能,問題是此時守門的官兵仍穿著仙朝衣服啊。
丁廣把臉蒙好,然后走入城中,他想找耿憨,可是當初分別時并沒有說清楚詳細的地方,小松郡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找一個人并不容易。
丁廣有些埋怨自己當初想得太簡單了,他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把冰仙子勸離出蓮池,哪知這一呆就是多少年,以至于連冰仙子都走了。
他漫無目的的街上亂逛,希望碰到耿憨他們,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看著萬家燈火,他心中有些凄涼,偌大個仙界,自己該去哪里都不知道。
突然,他站定了腳步,前方是一座獨門獨戶的建筑,正是一劍堂。一劍堂是一劍門在小松郡城的辦事處,平日里燈火通明,而現(xiàn)在竟然是瞎燈黑火的。
丁廣走到一劍堂的前院,發(fā)現(xiàn)地上并無灰塵,這讓他很奇怪,如果一劍門有心思打理一劍堂的話,為什么沒心思駐守蓮池呢?
再說,一劍堂一般是不會關門的,因為它所服務的對象都是修士,修士可沒有什么作息時間表。
他很想找人問問,但普通人肯定不會知道修仙門派的內(nèi)幕,何況現(xiàn)在是天寒地凍的晚上,街上也沒人如他一般閑逛。
正躊躇間,丁廣突然聽到有人在背后壓低嗓門喊道:“大人!”,聽聲音還有些熟悉。
他猛的轉(zhuǎn)過身去,只見自己身后站著一個小伙子,他愣了一會,這才想起自己兩次來小松郡都在北城門碰到過他,這小伙以為人帶路謀生。
見到這么個“熟人”丁廣異常高興,他對那小伙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小伙小跑到他身邊,笑道:“大人,我一看大人這身衣服就猜到是你,多年不見了……”
丁廣一驚,連忙打斷他:“有多少年了?你還記得嗎?”
小伙愣住了,他沒想到“大人”會問出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又笑道:“上次見大人還是在蓮池盛會的前一天,到現(xiàn)在已整好三年了,大人還是一如既往……”
小伙后面的馬屁話丁廣就沒注意聽了,他心里反復念叨著兩個字:“三年,三年”。
丁廣心情復雜,說實在的,經(jīng)歷過心魔幻境后,他原本對于三年這個時間應該感到高興,但此時聽到后,他既有些失望又有些著急。
失望是因為他所希望的時間更短,而著急則是擔心家人,他在這仙界已經(jīng)呆了六年時間了,一路顛沛流離,始終無家可歸,遭人輕賤,性命堪憂,而家中卻有兩位老人苦熬苦等著兒子。
想到這里,他實在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往迷路山。
見丁廣長吁短嘆的,那小伙子站在一旁不敢吱聲,過了許久,總算壓住心中躁動的情緒,他問道:“這一劍堂今天不開門嗎?”